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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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好啦,開工,今我要寫五千字。”我說:“爬格子真是天底下最痛苦的營生。”小楚說:“做人才是最痛苦的營生。”
“來,讓我們齊齊閉門造車。”三個星期後,我們在報上看到李船王病逝的消息。
我抓緊這段新聞!決定去探一探,一睹李觀儀的廬山真面目。
我的牛脾氣不肯改。
殯儀館內氣氛肅穆,全部奠儀捐作慈善用,大廳內沒有雜七雜八的花牌。
李氏本人沒有兄弟姐妹,他只有李觀儀一個女兒,靈堂內只得她一人穿著素服。
我十分震驚於這種情形,一方面來講,她幾乎擁有全世界,另一方面來說,她又至孤至苦。
來賓中達官貴人不勝枚數。
我略為貼近一點,才看清楚她的樣子。
五官很緻,有股清秀的味道,皮膚白哲,神態哀肅,然相當鎮靜。
與一般廿多歲的女子沒有什麼兩樣,但她是李觀儀,她父親去世後,她手中掌握一百多萬公噸的船隊。
這是我一定要訪問她的道理。
她臉上長得最好看的是一雙眼睛,倘若詩人的話是對的,那麼她的靈魂是深不可測的。
可惜見到她不等於可以訪問她。
我致敬後離開。
李氏航運是間老牌公司,一向以高貴而低調的形象出現,幾個主腦人物完全不在公眾場合瞼,李觀儀本人出掌大權,但對社
界一點興趣也沒有。
這樣困難的一宗任務,漸漸我也淡忘。
冬去來,又是著名的黃梅天,一時風、一時雨、變幻莫測,穿雨衣嫌悶,脫雨衣嫌涼,同事中十個倒有八個傷風,用紙巾捂著鼻子寫稿。
我在做一個專題,專門研究本市著名的別墅建築,逐層介紹,雖有展覽財富之嫌,仍不失為一個有趣的題材。
那拍完照沿香島道出來,霧濃、路滑、
重,小心翼翼,否則真會撞上前面的車子。
一輛黑的大車拋錨在路中,司機正在換胎。
我下車問:“要幫忙嗎。”司機如獲救星“請問這位先生有沒有霧燈,掛在車尾。”
“為什麼不叫人拖車?”司機有苦難言“我們家小姐趕時間。”
“我來送她一程。”我說。
“小姐不喜歡。”他雙手亂擺。
我看不過眼,司機都五十多了。
我捲起袖子,幫忙他,三下五除二,立刻做妥。
他忙著打躬作揖。
我問:“你們小姐呢,穩坐車中?”
“不,她在水塘那邊。”嗯,看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