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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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我們是有什麼誤會了,我們好好談談。”葉銘書就著抱她的姿勢,步入室內,往浴室走去。

“我不想談。”有什麼好談的?難道他什麼時候結婚,什麼時候跟姚格絲舉行婚禮,也要跟她談?

葉銘書把不斷掙扎的沈蕭蕭困在懷裡,把她帶進了浴室,他不讓她走,她就怎麼也離不開,沈蕭蕭越掙扎越急,急得她推打起葉銘書來。

葉銘書皺著眉,一下子就把她的衣服給脫了,一把甩出了浴室,然後好心地幫她關上門,這下,沈蕭蕭就像被罰站一樣,抱住自己的,不敢動了。

陽臺的玻璃窗門還打開著,即使他們住的酒店樓層比較高,不必擔心其他人會看到,但她還是會難為情,不敢就這樣赤luo地走出浴室。

葉銘書慢條斯理地脫自己的衣服,火熱的視線一點也沒有離開過她,看得她覺得渾身燥熱,緊張得不斷口水,比她今早第一次參加三十人會議時還要緊張。

他打開蓮蓬頭,伴隨著熱水的蒸氣慢慢滿布浴室,又開了浴白的熱水,往浴白裡注水,拉過沈蕭蕭,把熱水淋到她身上,溫熱她發涼的肌膚。

等到兩人的身體都被熱水溫得暖暖的,浴白的水也滿了。

他帶著她跨進浴白,讓她靠在他的膛上,沒有水聲的浴室,一時間安靜得能聽見彼此的呼聲。

還是葉銘書打破了沉默,“說吧,為什麼以為我今晚會跟姚格絲在一起,不回酒店,還是讓我出去?”

“我不想談。”為什麼一定要她說?從一開始他就要她承認她心裡有他,她喜歡他,她心裡有他又怎樣?她喜歡他又怎樣?這段情從來就不是她想怎樣就怎樣的!

她都陪在他身邊了,知道他有未來子的人選時也自動自發地退開了,還想她怎樣?為什麼還要問她這樣的問題?

葉銘書伸手抹了抹沈蕭蕭臉上的眼淚,怕是她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哭了吧,她那麼倔,上一次在巷子裡被人欺負得那麼慘,她都不在別人面前一滴眼淚,這一次,居然連她自己都意識不到自己哭了。

這該是有多傷心啊!這麼傷心,又是為什麼呢?

他很想知道原因,所以…不可以再心軟了,“沒有你選擇的機會,我們必須談,今天就談清楚!”沈蕭蕭別過頭,不讓他的手再碰她的臉,靜靜地看著別處不說話。

他語氣淡淡的,“你不說是吧?沒關係,我們就這麼耗著吧,你一天不說,我們一天不出浴室,耗到明天早上,他們找不到我們,也該知道要找來酒店了,你說他們會不會撞門進浴室?”像是說一件與自己無關,再尋常不過的事,“到了那時候,我遮得住你的身體,而我自己就被看光了,不過沒關係,誰讓我這麼喜歡你。”沈蕭蕭捏著自己的手指,總算肯轉過頭來看他了,大眼睛控訴著他的惡劣,“你無賴!”看,都敢罵他了,真是意外的收穫!他笑咪咪的,像是她說的話是對他的讚賞一樣。

葉銘書撥了撥熱水,用手盛了些,澆在她的肩膀上,另一手握上她的手,把她緊捏的手掰開。

“不就說句話,有那麼難嗎?你慢慢想,多久都可以,我可以等。”這麼清淡的語氣說出來的話,居然還是威脅她的。

她委屈得眼圈都紅紅的,眼淚又掉下來了,她也還是沒有意識到。

“真是,哭什麼呢?哭了就不用說嗎?乖,別哭。”他靠在她耳邊,低聲地哄著她,“來,告訴我,為什麼以為今晚我跟姚格絲在一起,不回酒店,你也讓我出去?”他再次重複問題,一字不差。

“為什麼一定要我說?”為什麼一定要這麼執著地知道?他們這樣不是好好的嗎?

葉銘書思路清晰,一點也不受她影響,“別想逃避問題,是我問你,不是你問我,你要是想問我,就先回答我的問題。”沈蕭蕭深一口氣,“你要跟你未來子見面,我怎麼不讓你去?你要跟你未來子在一起,不回酒店,我怎麼讓你回來?我又不是你的誰,名義上我是你的妹妹,但你從來就沒有看重過這個身分,你說我是你女朋友,女朋友跟本比不上,我不讓你去又怎樣?我本沒有那個權利!這就是你要的答案,你滿意了嗎?”而後她雙手捂住眼睛,不想看他。

他真是驚訝得久久回不了種,未來子?誰?姚格絲?他的子怎麼可能會是她?

他拉開沈蕭蕭捂住眼睛的雙手,“抬頭,看著我。”真是莫名其妙,誰說他的未來子是姚格絲的,“我和姚格絲的事,你是從哪裡聽來的?”沈蕭蕭就是脾氣再好,此時也被他惹得想要撒潑了,她一把甩開他的手,“連葉媽媽都聽說你跟她走得很近,你要不是想娶她,為什麼鬧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還需要聽別人說嗎?話都說到這裡了,難道我還會不明白嗎?”擺明了就是她太過

“你明白什麼?”他沒好氣地說。

沈蕭蕭眼睛紅紅,睜得大大地瞪著他,“明白葉媽媽對姚格絲很滿意,所有人都覺得你和姚格絲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明白你想要娶姚格絲啊!”小手啪嗒拍打了下水面,濺起的水花濺了他滿臉。

她發脾氣了,這是好事嗎?

葉銘書抹了抹濺到了臉上的水珠,他挑眉猜測,“所以,你這是在吃醋?”沈蕭蕭吐了口氣,她這輩子還沒試過像現在這樣動過,無意識地把聲音放得越來越大,但卻覺到自己的喉嚨有點疼了,“不是!你到底明不明白?”

“我不明白!為什麼我跟姚格絲走得近,我就是想要娶姚格絲?那我跟你走得不近嗎?你怎麼不以為我想要娶你?”葉銘書也跟著她的聲音而更加響亮。

“你本就不明白,你從來都不明白!”沈蕭蕭被他氣得伸手推他的肩膀,說話時再次帶了點哭腔,“葉銘書,你是在看我的笑話嗎?從一開始你就要我承認我心裡有你,到後來又要我回應你,我都說想你了,我都說了!然後呢?然後你和姚格絲走得很近啊!我知道你不想要娶我,我也不求什麼,我只是想好好地和你走過這一段,因為我也如你所願地喜歡上你了,但是,你能不能讓我有點尊嚴?你問我有沒有想過你會累,那你又有沒有想過,我會怕,我會難堪!”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發,在沈蕭蕭身上驗證了這句話的真理,她活了二十二年,幾乎沒有一天能像今天這樣,說這麼多的話,情緒這麼動。

她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她心底最深處的想法,她的情緒非常動,豆大的眼淚從她大大的眼眶裡直直掉落下來,一顆一顆的,打在了水面上濺起了微不可見的水花,宣告它的存在,也打在葉銘書的心裡,這麼輕,那麼重。

雖說她住進葉家十幾年了,葉家的人除了他自己,他爸和他媽對她如親生女兒,他以為,她臉上的風平靜、波瀾不驚,就代表她沒事,但其實她一直都是孤獨一個人吧。

她面對他爸和他媽時再巧笑倩兮,再乖巧伶俐,她眼睛裡被他窺視到的那一絲寂寥,騙不了人。

也許早在他發現了她的寂寞、孤單、無助時,他心底升起了他不自知的想要憐惜她、對她好的想法,卻不知如何表達,他的心也早已落在她身上,再也要不回來了。

“你問我有沒有想過你會累,那你又有沒有想過,我會怕,我會難堪…”她說的這句話,在他腦海中,像是按了重複鍵一樣不斷重複播放,也不斷迴響在他耳際。

他抱緊她,任由她推打,怎麼也不放手,“對不起,是我不好,我沒有讓你明白我的心意,沒有給你足夠的信心,還一直怪你不回應我。”他的嗓音低沉,有一絲微啞,喉嚨似是腫了一樣,連口水都是疼的,“我怎麼會不想娶你呢?我這麼喜歡你,怎麼捨得不娶你?蕭蕭,你聽清楚沒有?我,葉銘書,最想娶的就是你了,這輩子,我不會娶其他女人,我只有你。”他親了親她哭得有點腫的眼睛,心疼她。

“不。”沈蕭蕭一手按在他前,在他懷裡不斷地搖頭,“你還是不明白,你一點都不明白。”她按住了自己有點顫抖的手,差點她就推不開他了,她一點都不想推開他,但她只能強作鎮定地起身,跨出浴白。

看到她的眼睫上還沾著淚珠,還有她微微顫抖的手,他心疼她,也捨不得再為難她了,由著她跨出了浴白。

“我們還是先冷靜一下吧,明天還有會議要開,我們還是先把注意力都放在公事上吧。”她在牆壁的掛鉤處取了件浴袍,穿上,“我累了,我想先睡了,你走的時候,幫我關好門吧。”說完,沒有等葉銘書任何回應,她逕自走出了浴室。

少了一人的浴室,連空氣也少了一個人的味道,葉銘書看著雪白的瓷磚牆壁,好久好久,一手覆在眼上,失落地閉上雙眼。

他不明白什麼呢?她不說他怎麼明白?

溝通失敗了,對嗎?他苦澀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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