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一刀銷魂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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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外樓上鴉雀無聲。

阿珠的脯雖然好看,仍然有不少酒客的目光,悄悄落在彭天霸身上。他口劇烈起伏,身上最少有七八處傷口,手中的刀柄已被他自己的血染紅,刀鋒卻乾乾淨淨,剛才那一陣苦鬥,任人都明白他輸得是那麼慘。

可是彭天霸臉上毫不退縮的神情,竟然不容外人有一絲看輕他。他已遭重創,狼狽不堪。劍影刀聲僅是片刻停滯,他猶自力盡神疲,息未平,一抬手刀鋒指向竟然紋絲不動。彭天霸大聲吼:“雲似海,彭小爺還沒死,再來。”西門太平呆了呆,輕聲道:“彭大頭,你他孃的真是好樣的。”雲似海頭也不回,衝太平怒喝一聲:“西門太平,放了我女兒,我看在你爹西門大善人的面子,今天不和你計較。”太平心頭一熱,破口大罵:“雲老烏龜,快脫了褲子投降,西門小爺看在你家阿珠小姐珠圓玉潤觸手生溫的面子,今天與你結門親戚,納了你女兒回去做房小妾。”樓外樓上頃刻間沉寂不再,喧聲四起,紛紛叫好助興。但聞阿珠小姐放聲大哭,雲似海怒目環視,眾人立時緘口不語。

石動兒卻噗嗤一笑。

她安靜的時候如水如樹,臉緋紅時如花如酒,這一刻笑起來,竟如四月的光,整間酒樓剎那間被她一個人的光芒照滿,一時明媚無限。

陽光那樣清晰的灑在她的臉上,她的膚如嬰兒。

她衝太平輕笑道:“原來你叫西門太平,比他們口中的草包少爺好聽多了,我喜歡你的名字。”他們是誰?草包少爺又是誰?太平有些惑,對石動兒喃喃道:“我西門太平向來人稱玉樹臨風,你這小姑娘想必是搞錯,如果小爺今天能夠不死,一定要好好向你解釋清楚。不過你說喜歡我的名字,真的比聽見什麼都高興。”石動兒慢慢走向西門太平。

一眨眼已是六十剎那,她似乎只用了一個剎那,就走過了十多步的距離,靜靜地站在太平的面前。她臉蛋微微泛紅了一下,是一層天然的少女嬌羞,沒有驚怯忸怩,只是一絲恬淡的歡喜。

她望著西門太平,輕聲道:“阿珠的爹雖然下無恥,但她對你卻是有情有義,叫了人來抓你,又怕見到你受委屈,你放了她吧。”她轉過臉,衝最早來的三叔道“那位三叔,把你的衣服解下來給我。”西門太平滿心狐疑,望著石動兒美麗的小臉一時有些呆滯:“莫非那一句真不要臉,你並不是罵我?”石動兒嫣然一笑:“當然不是,我在罵阿珠姑娘的爹。”西門太平長出了口氣“好險,害我差點愧疚加,重輕友。”目光呆在石動兒臉上,喃喃道:“你什麼時候上的樓外樓?怪我當時只顧著喝酒想你,卻不仔細在周圍打量一番。那不是少看了你好多眼?唉,真不愧人家說我草包大少!”一時間,西門太平心中茫已極,胡思亂想,自怨自艾,不著邊際。

石動兒從太平手中接去阿珠,幫她披了衣裳,對太平微然一笑道:“你這人真好,對朋友不離不棄,也知道體貼對你好的女孩,我喜歡你。”西門太平如遭雷震,一陣手舞足蹈,得意忘形。不知道哄過多少女孩說喜歡你三個字,但這一次,無疑是他最開心聽到的一次。

石動兒輕聲道:“看你的輕功並不是很好,不小心跌落樓外一定會受傷,怎麼還不下來?”西門太平笑得戛然而止,心中叫苦不迭。

危機迫在眉睫,阿珠原是他的手中人質,此刻糊糊被石動兒接走,看雲老兒手中劍光閃閃,不取他小命想來絕不會甘休,猶猶豫豫騎在窗沿,真不知該跳進來還是跳出去。

雲似海一把接過阿珠拋往身後,腳下一步未停,劍氣一瞬間破空而至。

太平咽喉冰涼,他早說過面前這小妖殺人無形,竟是一點都沒有說錯。

【永遠】淡淡一條人影閃過,石動兒擋在西門太平面前。

西門太平狂吼一聲,一躍而下。疾勁的劍風起石動兒耳垂邊一綹青絲,瞬間亂了太平的雙眼。張開雙臂把石動兒緊緊抱住的一刻,太平心口竟有絲絲甜意。

這一刻會是永遠。鼻端是她髮絲的香氣,懷裡是她軟軟的身骨,從來沒有過的一種柔軟在情懷中騰起。

太平閉著眼睛暗暗開心在臨死前一刻,能有這樣一瞬美好的覺,來得及被自己印在心裡。

太平還不知道她的名字,等待那一劍把她和自己穿透成一體之前,他替她起了一個名字叫永遠。

那幸福的一刻似乎停滯了很久,聽說人在最幸福的時候死去,即使是被萬箭穿心,也覺不到痛,原來是真的。

然後西門太平聽見阿珠悽然一聲悲鳴:“爹!”太平慢慢張開眼睛,發現全身早已被汗水浸透,渾身的都在聳慄。才明白自己原來也怕死。

劍鋒距離石動兒的咽喉不及一寸。或許再遲上一瞬,雲似海的劍,已足夠刺穿兩個緊貼在一起的身體。

卻不是被阿珠那一聲叫停了劍勢,雲似海的劍平舉作刺,面目猙獰猶在發力,劍鋒卻被石動兒並指擒住,再也向前刺不進一分。

石動兒靜靜問道:“你真的要殺他?”雲似海憋得面紅耳赤,劍鋒擒在石動兒纖細白的指尖,竟像嵌進了無邊的巨巖,無論他再怎樣發力,一動也動不得。

石動兒指尖輕輕一彈。

只是輕輕地一彈,劍鋒震響聲久久未停,雲似海連退數步,差點跌倒。西門太平一陣驚喜加,看不出,自己懷中這個像頭小鹿那樣溫軟的小東西,竟然身負如此傲人的絕頂武功。

雲似海面慘白,喃喃道:“這…是什麼指法?”石動兒宛然一笑“孤陋寡聞,江湖中鼎鼎大名的西門指,你難道都沒有聽過?”微微側了頭,對太平道:“昨天我見你隨手亂點,竟然有幾分門道,這一指就是跟你學的。”西門太平比她高上一些,雙臂環擁著她柔軟跳動的膛,悄悄低了頭嗅著她髮絲上的微香。她不經意的笑容裡有種說不出的清甜,讓太平一瞬間忘記了說話。

石動兒臉微紅,輕聲道:“你放開我吧,有我在這裡,絕不會讓他傷到你。”西門太平慢慢放開她。

“可是,永遠…”他叫她永遠“我真的不願意,在擁著自己的永遠時放手。”石動兒有些惑:“什麼永遠?”西門太平喃喃道:“我以為我們會被剛才那一劍刺死,在死去之前,我給你起了個名字,叫永遠。從現在你就是我的永遠,然後…永遠都是我的永遠。”他一路永永遠遠地說下去,石動兒臉上的歡喜像汐一樣蔓延開來。

她臉頰邊泛著淡淡的紅,眼睛裡閃著光,靜靜望了太平很久,輕輕道:“我姓石,爹叫我動兒。”太平喃喃的道:“動兒…奇怪,為什麼才是知道了你的名字,就高興得連自己孃的樣子快要忘記了,我真他孃的不孝順。”石動兒輕輕一笑:“我正問他是不是真要殺你,你起一個那麼好聽的名字給我,現在不管他是不是真的要殺,既然敢拿劍刺你,我都要替你打他。”

“啪”的一聲脆響,石動兒飄然落在雲似海面前,輕聲問道:“你是不是真想殺他?”一抹淡淡的掌印從雲似海臉上浮起。他久久無言,像是一下子被打傻了,手中劍鋒抖動,卻是在顫抖。

西門太平嘿嘿笑道:“想他是一定在想,不過此時看來,怕是殺不成了。”【黑白】石動兒又是一掌輕揮。

輕輕一響之後,雲似海已接近崩潰,也許從石動兒屈指彈開他劍鋒的那一刻起,他的信念和神就已經崩潰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透過劍身傳到他身上的巨大壓迫,是一種怎樣讓人恐怖的力量。

江湖是一個講實力的地方,身為一個混跡了多年的老江湖,雲似海比任何人都清楚,實力這兩個字,對江湖人來說,代表著什麼。

從石動兒的纖纖指尖,那一剎那間展出的實力,他只有服從或者膜拜。

石動兒望了一眼渾身仍在顫抖的阿珠“阿珠姑娘,這一下我是替你打他,看你的面子上,沒有下那麼重的手。”她轉向雲似海,輕聲道:“今你因自己的私念,在樓外樓害女兒蒙此大辱,太平肯納她為妾已經是阿珠姑娘最好的歸屬,你真要殺他,分明不給女兒留一絲活路,身為一個父親,自己說該不該打?”雲似海喃喃道:“此等賊,我…”石動兒輕聲問:“顛倒黑白,該不該再打?”雲似海面如土,言辭猶在掙扎:“他二人前辱及小女,不是賊…又是什麼?”此情此景,西門太平理應一步踏上,當著眾人旁徵博引慷慨陳詞,以洗自己賊惡名。石動兒轉顏衝太平淡然一笑,西門太平頓時張口結舌。

之事確是他和彭天霸先心存念,當著旁人西門太平或許還能狡辯上幾句,但當著他的永遠,這一刻怎樣才能口若懸河,花言巧語扭轉乾坤?

沒有剛才那一擁也就算了,有了那一刻相擁,不用石動兒打,只需她用冷眼一瞥,已經慚愧得西門太平無地自容。

石動兒卻只是一笑,目光已經落在彭天霸身上:“你傷得怎麼樣?”彭天霸息已定,此刻見雲似海連遭重創,豪情暴漲,傲然道:“唏,不過一點皮外傷而已。峨嵋劍法本是女人練的劍法,能把小爺怎麼樣?”石動兒輕笑道:“全怪這姓雲的沒有窺到門徑而已,真正的峨嵋劍法…可不必你彭家刀法差上多少。你也不要瞧不起女人,看你是太平的朋友,這句話我就不跟你計較了。”彭天霸立時神情萎靡,再也不敢接著往下吹牛,輕聲道:“動兒姑娘,我可不是在說你。”石動兒道:“受些教訓也好,你們兩個實在是荒唐,這樣的事情也能做得出來,不受一番教訓,後還怕真就成了一對賊。”西門太平頓時心中一片坦然。聽動兒話中的意思,後怕是,眼下他們還不是賊,完全是雲似海那老烏龜在誣陷良民。連連望了石動兒幾眼,越看越覺得不是凡類,妖鬼難辨。

石動兒望向雲似海:“我問你一句,你看他們倆是徒還是賊?”雲似海神猶疑,道:“賊,有何區別?”石動兒輕聲道:“徒輕薄,打板二十施以懲戒足以;賊肆,你大俠身份自可以身而出,除而快之。”大俠二字用在此時,當真稱得上是彩絕倫,擲地有聲。旁觀人眾默然點頭,自是各有議論。

雲大俠面如滴血,遲遲不語。

石動兒道:“直到聽見太平說起你曾跟彭家前輩比武,我才明白了一絲端倪。太平雖是主謀,你們卻張口閉口草包少爺,三個人一路走來,商量盡是如何懲治姓彭的小子,務必要斷他一雙臂膀才能安心。請問是有心緝賊?還是存心肆?”西門太平一步衝了上來“小爺我真是料事如神,你們動這樣的干戈,果然是蓄意衝著彭大頭來的。”口中大喝一聲:“道貌岸然,心懷叵測,該打。”石動兒玉手輕揮,啪的又是一聲脆響,轉眸衝太平一笑:“你說該打,那就該打。”她此刻舉手投足,自有一身迫人氣度,但只要向著太平,竟滿眼盡是歡顏。西門太平一時受寵若驚,三魂飛了七魄,一點點近上前去,想再將她摟入懷中,好好疼惜。

石動兒輕聲笑道:“此時不打,等他幡然悔悟過來,答允阿珠姑娘與你做妾,就打不成了。”西門太平呆了一下,望了望石動兒,輕聲道:“幼時我曾立下宏願,長大之後至少也要娶上七八小妾,足足湊起兩桌麻將,每家中人聲鼎沸嬉笑喧譁,再不要像我家現在這樣冷冷清清。”小心翼翼又多望了石動兒兩眼,暗暗了口冷氣,私下把數目已減下去大半,喃喃道“納妾我不反對,也要你不會生氣才好。”石動兒莞爾一笑:“你想納幾房小妾,跟我有什麼關係?”西門太平連連搖頭:“大有關係,大有關係。”雲似海然大怒,出聲喝道:“雲某在杭州雖然聲名不堪,但若要我女兒與人做妾,哼,還是想都不要想。你這小妖女再敢出言侮辱我雲家聲譽,就算拼上一死我也要與你一戰。”石動兒卻不理他,自顧微微仰了下巴,靜靜地望向太平。

太平衝雲似海一笑:“唏,打都打了那麼多下,還誇口什麼出言侮辱?傻瓜都看出來我倆此刻兩情相悅,西門太平今生娶,定是娶懷中這管他仙女還是妖的石動兒。我家娘子大肚能容,心疼你女兒命,肯讓我納來為妾,你卻毫不領情,一番好意就此化為水,實在令人遺憾。”他輕輕搖著頭,目光望向石動兒,嘿嘿笑道:“他自家女兒自己不知道心疼,今與阿珠小姐樓外樓一別,她將魂銷何處,十足讓人放心不下。”彭天霸突然“嗷”的一聲跳了出來,驚的一群圍觀得正津津有味的一干眾人大惑不解。

只聽他不住連聲怒吼:“氣死我了,氣死我了…雲似海,你敢不敢再和我一戰?”【路轉】看他怒髮衝冠,不顧臂膀上創處又在滴血,一柄鋼刀舞得嗡嗡作響,西門太平也有些不解,這彭大頭,是不是傻了?

雲似海一雙眼睛只是緊緊盯著石動兒,臉上的表情,怒一陣悲一陣,不遠處彭天霸連聲的呼喊,他竟似一句也沒有聽見。

彭天霸大聲道:“我若戰敗,當眾自斷臂膀,給阿珠姑娘陪罪;我若勝了,要你雲大俠金口一諾,將阿珠小姐許我為,你敢不敢答應?”真是他孃的峰迴路轉。

西門太平一瞬間都楞住了,更不要說雲似海面如紙,口中咳嗽一聲,差點口吐鮮血。

一時間劍影幢幢驚心觸目,雲似海一聲長嘯跳入圈中:“狂徒,上來領死!”彭天霸作勢鬥,忽然又收刀而立,場外一陣譁然四起,大喝倒彩。

西門太平身為那廝的朋友,難免同身受暗暗有些尷尬。身旁石動兒微微衝他一笑:“你放心好了,你朋友刀法好他很多,贏他其實輕而易舉。”彭天霸望著石動兒:“動兒姑娘,我想請問你一件事,你能不能指點我一下,怎樣才能贏他,卻不會傷了他?”雲似海放聲喝道:“狂妄小兒,儘管放馬過來,雲某看你今怎樣傷我?”石動兒輕笑了一下:“他要想傷人,早就傷了,何苦等到現在?之前我就是因為看不明白,才在一旁遲遲沒有出來,姓彭的小哥若真肯放手一搏,恐怕你早就不死即傷,而不是被我打上幾個耳光那才知道後悔。”彭天霸道:“彭家刀法,藏有斷門兩個字,招招狠辣。這幾年我一心想著報仇,每天苦練都是怎樣奪人命,殘人肢體。雲大俠武功高出杜楊二位鏢頭許多,我爹死得早沒有人教我,想勝你卻不傷人,沒辦法做到。”雲似海身形巨震,手中劍鋒微微顫抖:“你…為何不肯傷我?”不遠處阿珠臉上仍有淚跡斑斑,彭天霸只是一眼望過去,神一下子就傻了下來:“我傾慕阿珠小姐已經很久,雖然自知配不上她,心中總想能有一天可以搏她對我一笑。你是她爹,我怎麼下得了手!”西門太平望著彭天霸那傻傻的樣子,忽然承認自己才是真的傻。

他輕輕扯了一下身旁的動兒,石動兒竟毫不抗拒,溫溫軟軟就被他摟進懷裡。西門太平衝她苦苦一笑,道:“這混蛋貌似忠良,實是心機深算,情有獨鍾,一直騙了我好久。你幫我狠狠揍他一頓好不好?”石動兒莞爾一笑:“從次我看見你們,你就總是欺負他,他可沒捨得真去打你。”雲似海的劍似又有些顫抖,終於一點一點慢慢垂了下來。

阿珠姑娘放聲痛哭,衝著雲似海叫道:“爹,你幫我殺了這個混蛋,我寧肯去死,也絕不會答應嫁他。”雲似海神頹然,大喝了一聲:“老三,先帶阿珠回家。”很久,雲似海慢慢道:“我輸了。”他靜靜地望向不遠處的彭天霸“雲似海一言九鼎,彭小侄,如果你真心覺得小女配得上你,等你傷愈,我會在家中靜候你的佳音,雲某告辭。”他收了劍,一行人緩緩退去。

賊變成小侄,因彭天霸那柄未染血的刀,一場腥風血雨的序曲,至此演成了比武招親,彭天霸大獲全勝。

西門太平哈哈大笑,他也大獲全勝,沒有云似海一劍西來,他西門太平忘死相擁,身邊這仙女般的石動兒,怎麼肯衝他一笑再笑,任他眾目睽睽下想抱就抱,極樂無邊?

他望著懷中的石動兒:“雖然雲老烏龜把阿珠給了那混蛋有點讓人可惜,可老天給我一個你來補償,剛才那混蛋不肯放手一搏害我苦苦擔心,我也就不跟他計較了吧!”石動兒輕輕一掙,從太平懷裡掙了出去。

西門太平一抬眼,看見彭天霸那廝狂獸一樣向他衝來,一拳砸上了他的口,速度之快令動兒這樣一個絕世高手都來不及阻擋。

彭天霸惡聲罵道:“西門太平,我跟你這賊勢不兩立,大庭廣眾之下撕爛我家娘子的衣裳,我他孃的真是虧大了!動兒姑娘,你是個好女孩,千萬不要上了他的當,這小子對每一個認識的姑娘,都說人家是他的永遠…”西門太平祭起狂風暴雨般的一通亂指向彭天霸戳去。

生命可以結束,愛卻沒有盡頭,千古傳唱的,都是愛情的神話。

“彭天霸,”太平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我,今天跟你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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