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我所思兮在雁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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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姬跟從索尼出了書房，推開門，竟看到小芳兒正捧著門外。見到二人出來，她也不驚不懼，沉靜的向二人行禮:“爺爺，姑姑。”索尼點點頭。

凌雁微微俯身問小芳兒:“芳兒，你怎麼在這裡？”芳兒脆聲道:“芳兒到不懂的地方，來問爺爺。可是在門口聽到姑姑在和爺爺說話，芳兒便沒有打擾。”小芳兒如今才8歲，表現卻是這樣文靜沉穩，凌雁忍不住在心底讚歎不已，果然是將來要當皇后的人呢。

索尼對小芳兒也甚是疼愛，見她前來問詢，便對凌雁道:“雁姬，你先去吧，我與芳兒講完書，隨後就到。”凌雁獨自前往前廳，路上則一直在想剛才的事情，有了父親這一堅強的後盾，凌雁覺自己充滿了勇氣。

等到了前廳，凌雁驚訝的發現廳內竟只有碩一人獨自枯坐飲茶。凌雁想進又覺得有些尷尬，再要轉身時，卻已來不及。

碩發現凌雁的身影，微笑道:“雁姬，你來啦？”凌雁連忙堆笑，走上前去:“是啊，表哥。”碩看她隻身一人，也有些怪，問道:“姨父呢？”凌雁答著:“給芳兒講書呢，一會兒就過來。驥遠和珞琳呢，索額圖呢？怎麼把表哥一個人留在這裡。”碩不以為意的笑笑:“索額圖新養了一匹好馬，叫皓兒，驥遠嚷著要去不是比他阿瑪的碌兒還好，珞琳倒不是很想去，但還是被驥遠拉著去了，你那名丫鬟也一同去了。”

“這樣啊。”凌雁會意，坐在碩對面的座位上，又問“那表哥怎麼沒去？”碩輕輕一笑:“那皓兒我已見過，倒的確是匹好馬，不過我擔心我去了，驥遠和珞琳會放不開。”想不到這人還很細心體貼，凌雁對碩的好基於雁姬和他兒時情意的基礎之上，又上升了一分。

兩個人就這樣乾坐著未免尷尬，凌雁便又開口，打破冷場的局面:“說到馬，嫁人之後，我可是很少再有機會騎了。”凌雁在現代時雖然也去過馬場，拍片時也會有騎馬戲，但她騎術卻不佳。而雁姬就不一樣了，滿族兒女個個都是馬上好手，即使索尼這樣的文臣之家，也不例外，所以凌雁聽到馬，突然對腦海中湧出的一些關於騎術的記憶充滿了好奇。

碩聽到凌雁這樣說，便提議道:“那有何難，若你的傷沒有大礙，待會就可以讓索額圖帶上些人，你也帶著驥遠和珞琳，我們一起去郊外騎馬。”

“去郊外騎馬？”凌雁眼神一亮，稍作思量，答道“表哥的提議是不錯，我的傷也沒有大礙。不過還是等驥遠和珞琳回來，看看他們想不想去吧。”珞琳的心情似乎很不好，但凌雁也一直沒有機會詢問她。而如果她之前的懷疑是真的，帶珞琳出去散散心也好。

碩點了點頭，沉思片刻，又帶著一絲悵然之意道:“還記得小時候，你、我和索額圖三人常去的那片林子嗎？”凌雁愣了愣，答:“記得啊，怎麼了？”碩回了神，笑了笑:“沒什麼。只是覺得歲月不饒人，如今20多年都過去了。”凌雁一邊笑著點頭，一邊拼命在記憶裡搜索，看是不是遺漏了什麼關於碩的記憶，待確定那時除了騎馬散心，順便照顧還不懂事的小索額圖，的確沒什麼其它事情之後，她才終於鬆了口氣。

看碩那悵然的樣子，凌雁還以為碩和雁姬曾經兩小無猜的兄妹情有過什麼異變，也許那林子便是重要場地，現在看來，承澤親王是真的在嘆歲月無情。再聯想到六年前碩唯一的福晉去世，他至今未再娶，凌雁對碩的好又噌噌的連漲兩分。難得一見的痴情男子啊！

驥遠幾人很快便回來了，還沒等凌雁提議，驥遠和索額圖便先提出下午去郊外騎馬，凌雁和碩自然快答應，珞琳見大家都同意，便也點頭同意了。

午飯後，幾個人都換上了騎馬裝，一路直奔郊外。

這一天天氣很好，剛入秋的季節，天高氣。和風習習中，凌雁領略著從沒有過的策馬奔騰的快，馳騁在她曾經很悉的北京城外，心裡又有種別樣的受。

自來了古代，她的子就一直浸染在雁姬的生活中，簡直要忘記凌雁是誰了。而此時雖然目光所及處全是荒草漫野，山林稀落，她的腦海裡卻浮現出三百多年後這裡高速公路四通八達的景象，總算有些藉。

幾人騎馬的地點是在碩的圈地，除了珞琳之外，大家興致都很不錯，驥遠尤其興奮，因為索額圖把皓兒讓給了他騎。

皓兒漫步閒庭般邁著步子，其它幾人的馬卻撒開了蹄子奔騰才追得上。

碩瞧著皓兒點頭誇讚道:“果然是匹好馬！”索額圖自豪的笑笑:“總算找得一匹好馬，以後不用每次出來騎馬都從表哥的馬裡挑了，下次定要讓皓兒和承澤親王府的八駿一較高下！”碩喜愛養馬，其中有八匹最為神勇，被碩笑稱為八駿，索額圖一直很是羨慕。

碩笑:“我早說要送你四匹，是你不要。”索額圖仿似很有氣節道:“你那八駿也是許多年才湊齊的，我豈是奪人所好的那種人。”碩自然明白索額圖的意思，笑笑不語。

一旁的驥遠仍然在興奮中，嚷嚷道:“舅舅的八駿真的那麼厲害嗎？我是沒有見過，不過我阿瑪也有匹好馬，叫碌兒，我瞧著定是不比皓兒差的。不過我阿瑪太寶貝碌兒了，從來不讓我和珞琳騎。”碩接了句:“是努達海那匹戰馬吧？我是見過的，的確不錯。”

“那當然！”驥遠見碩也贊同他阿瑪的碌兒是匹好馬，更加興奮“要是小舅舅能將皓兒借我幾天就好了。”索額圖道:“怎麼，驥遠，難道你想騎著皓兒去和你阿瑪賽一場？”

“當然不是。”驥遠很快否認。

索額圖好奇問道:“那你要借皓兒幹什麼？”驥遠這時又有些羞澀，頓了一下，才又興奮回答:“我阿瑪早把碌兒給新月騎了，我是要騎著皓兒和新月比賽。”索額圖聽了不信，不假思索笑道:“驥遠，你可別想騙我的皓兒，你剛才還說你阿瑪寶貝碌兒，連你和珞琳都不讓騎，又怎麼會送給別人？”驥遠絲毫不以為意道:“那有什麼不可能，新月是和碩格格，阿瑪待她自然是與我們不一樣的。”凌雁暗自搖搖頭，心裡嘆道，驥遠這孩子，也把努達海想得太坦蕩了。

一直沉默的珞琳聞言，則冷哼一聲，開口道:“哼，他待新月自然與待咱們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