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關女兒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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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谷雋一覺醒來,左右不見阿茝,再看到鬆軟的黃土上劃了幾個字,得知阿茝趁他睡著誘引河伯去了,不由大吃一驚,急忙向小鏡湖的方向跑去。沿著小溪跑沒多遠,便見遠遠一個大追著一個小
湧來,猛地大
加速狂湧,
沒了小
,一個女子從
中被衝了出來,跌在河灘上,正是阿茝。
“哈哈哈哈…”笑聲中一個老者踏而出,躊躇滿志地向阿茝
來。
桑谷雋離得遠了,一時趕不上,正在著急,阿茝抬頭看見他,大叫道:“快!去通知長老把‘水之鑑’毀了!不能落在他手裡!”桑谷雋一愣,隨即會意,轉身便逃。背後水聲大作,那老者聽了阿茝的話果然向他追來。
桑谷雋一腳才踏入沼澤,巨衝了過來,一股倒卷的力量幾乎把他扯下河去。他忙運氣定了定身形,兩三個起落,逃入了沼澤的中心。這才回過頭來,不由大吃一驚:那寬不過七八步的小河,不知何時漲成數十丈寬的大水,把兩岸的林木草石都淹沒了。大
一個接一個地向沼澤地湧來,不一會便把沼澤地漫成一個湖泊,桑谷雋一退再退,終於退到山簷下,不得已攀巖而上。
“哈哈,小子,你逃不掉的!”那老者踏著一股龍捲風形狀的水柱,向桑谷雋衝來,桑谷雋爬得多高,那水柱就聳得多高,到桑谷雋爬到崖頂,那水柱已高與山崖齊肩,老者站在水柱上,與桑谷雋對峙著,兩人相距不及二十丈。桑谷雋往低下一望:崖底水位還在不斷升高。
“哈哈,小子,你逃不掉啦。”老者道:“見水就逃,你不是水族的吧。是那小娘們的相好麼?”桑谷雋冷冷道:“你又是誰?”
“嘿!讓你小子知道你爺爺的威名!你爺爺乃是大夏王都鎮都四門·河伯掌是也!”桑谷雋冷笑道:“夏都的四隻烏龜,就來了你一隻麼?”河伯·東郭馮夷聞言怒道:“小子你找死!”怒喝聲中湖泊中出兩股水箭,卻不是直
桑谷雋,而是
向桑谷雋的上空,兩股水箭
盪在一起,化作滿天飛雨,把桑谷雋周圍十丈的地方全籠罩住了。
阿茝躲在偏僻處,眼見那水罩濺出來的水滴,指甲大的一小滴也能把拳頭大的石頭砸成粉碎,知道這水不是普通的水,而是被河伯異化了的重水。沒多久桑谷雋所在的山崖就被重水衝擊得凌亂剝落——外圍尚且如此厲害“他身處水罩中心,這,這可怎麼辦!”
“小娘們,擔心是嗎?”東郭馮夷對著阿茝藏匿的方向冷笑道:“不用擔心了,我擔保你的小相好保證已經粉身碎骨了!對河伯大人不敬,這就是下場!你乖乖給我帶路,還可…”
“還可怎樣?”桑谷雋的聲音打斷了東郭馮夷,倒讓河伯著實吃了一驚:“你還沒死!”雨水落盡,卻不見桑谷雋的身影,只見山崖之上多了一塊巨巖,巨巖一陣聳動,突然爆炸,千百稜角石彈不停地向東郭馮夷暴過來。東郭馮夷祭起“河盤江繞”一片大水白帶一般環繞盤旋,護住了他,石彈碰到水帶,無不被
水的衝力帶得斜飛出去。一時間湖山對峙,水石
盪,空中重水如亂箭,石彈如
矢,阿茝躲在水底,越躲越遠,一直退到一個山凹之中,這才不受波及。
東郭馮夷狂笑道:“小子!剛才算老夫小看了你!不過你要只有這點本事,還是早點束手就擒吧。川不息·蝕山!”圍住山崖的水突然變成黑
,草木一觸便死,甚至連岩石也抵擋不了這些黑水的侵蝕。在黑水不斷的腐蝕下,岩石毀,山樑斷,桑谷雋所在的山崖漸漸變成一座孤峰。
“小子,你已陷入死地,束手就擒吧!噫!怎麼回事?”東郭馮夷突然發現水力後勁不足,圍住孤峰的黑水竟有退之勢。回頭一看,不由大駭:一座大壩在背後悄沒聲息地隆起,幾乎就要破水而出,如果被這大壩隆出水平面,隔斷了水源,這個小湖非變成一灘死水不可。
“天一生水·漫!”在河伯的催動下,大壩外水位猛漲,迅速抬高。
桑谷雋冷笑一聲,道:“太遲了!息壤·水來土湮!”大壩隨著水位的升高而繼續隆起,和水面保持半尺的距離。
東郭馮夷眼見水漲壩高,雖然這小河直通大江,但水位越高,從大江調水過來也越來越難。正自焦急,卻聽桑谷雋狂笑道:“老烏龜!還沒完呢!看好!田字訣·阡陌壟·湖水斷!”以桑谷雋所在孤峰為軸心,轟隆隆隆起兩道十字形的大壩,如同井田阡陌般把河伯造出來的湖區隔成四塊,作個“田”字。水勢被分割以後,河伯所能掌控的水力大減,護在身周的“河盤江繞帶”力道減弱,桑谷雋的石彈矢趁勢攻入,
得河伯在水柱上左閃右避,狼狽不堪。驀地噗的一聲,河伯一不留神,被一塊巨石擦過額頭,登時鮮血長
,立足不穩,掉下湖底。
桑谷雋喜道:“妙極!”雙手作訣唱道:“艮·連山·湮土·黃泉沼——現!”一陣地動山搖,大壩隆出水面,後來之水斷絕,湖岸山峰泥沙俱下,田字湖中湖水漸漸渾濁,白湖水變成黃湖水,黃湖水變作和稀泥。阿茝也陷身泥濘之中,但想到終於困住那個河伯了,心中卻大喜。正要爬出山凹,突然兩邊閃避一陣劇烈搖晃,山凹外泥濘倒湧過來,淹得她直至沒頂。阿茝掙扎著浮出渾濁的水面,透過山凹的縫隙偷望:不由大吃一驚,田字湖不知何時出現一隻巨龜,銅甲象牙,一個老者滿身爛泥,頭頂鮮紅,正是河伯·東郭馮夷。阿茝暗暗擔心,望向小孤峰,桑谷雋臉上既不訝異,也不驚恐,反而笑道:“這是冥靈麼?可惜你已經身陷死地,就是把玄武叫出來也沒用。”東郭馮夷怒道:“且看誰身陷死地!冥靈!取水!”冥靈巨喉長嘶,震得沼澤漣漪蕩蕩,群山落石紛紛。隨著冥靈的吼聲,九道水柱從地底噴出,影移一分,泥土消融,沼澤變黃水;
影移二分,泥沙沉澱,黃水變清泉;
影移三分,九道水柱由垂直噴湧改為斜
,從九個方向向桑谷雋
來。
桑谷雋大笑道:“老烏龜,這就是你壓箱底的功夫了嗎?”右手張開,貼著地面,喝道:“峰巒聚·千山怒!”就在被水柱擊中的那一刻,桑谷雋腳下孤峰產生變態,山石好像活了過來一般不斷動,把桑谷雋裹了起來,擋住了巨
的衝擊。水落石出,一頭山嶽般的地狼在山水幻影中現身。
東郭馮夷驚道:“巍峒!”地狼巍峒身如山崖,面對水柱的衝擊絲毫不懼,兩眼直巨龜冥靈,作勢進攻。
桑谷雋上次在巫女峰下和江離相爭而召喚出巍峒,當時就像有八百斤力氣卻去舉千斤鼎,吃力異常。而這次召出巍峒,卻覺全身氣息和巍峒合為一體,全無窒滯,舉手投足之間,均行有餘力,心中痛快,叫道:“東郭馮夷,乖乖伏地認輸,小爺就饒你這一著!”東郭馮夷冷笑道:“你就算召喚出巍峒,勝負也只是五五之數!”桑谷雋笑道:“實力相捋,形勢卻於你不利!難道你到現在還看不出這是損位麼!我處主勢,你處奴勢,今
之勢,你逃不了了!”東郭馮夷嘿然道:“形勢相破,順逆相生,諒你你這點年紀,能有多少道行!也來跟老夫談主勢奴勢!”說著再催水勢,來漫孤峰和巍峒。這地底雖然剛好有一條暗河,但他從地底取水,遠比從江河調水吃力地多,水勢上升的速度也越來越慢。
桑谷雋笑道:“還強嘴!浸而不亢,限而不溢——窒!”把東郭馮夷調上來的水柱變成半泥半水。
東郭馮夷口上不肯認輸,心中早就暗暗叫苦,眼見九大水柱中泥沙漸多,清泉漸少,田字大壩越壟越高,冥靈腳下泥濘越陷越深,知道今有敗無勝。突然聽見阿茝叫道:“怪魚!是怪魚!他召怪魚來助戰!小心!”東郭馮夷心中愕然:“那些蝦兵蟹將對付這小子哪裡有什麼用處?我哪會召來礙手礙腳?”回頭一看,無數魚怪蝦蟹逆水而來,攀過大壩,果然是自己的屬下。但看它們的狼狽相,哪裡是來助戰,分明是在逃命:“是誰讓它們嚇成這個樣子?難道是那個女人從水晶裡跑出來了?咦!這是什麼味道?”隨著空氣中傳來一陣清香,天上一駕馬車如風掠來,那車
盤葉結,芬芳陣陣,車上倚著一美少年,憑拭下望,問道:“桑兄,還沒拿住東郭老兒麼?可要幫忙?”東郭馮夷見了這美少年這等氣勢先吃了一驚,不等桑谷雋應答這少年,大聲叫道:“小子,你竟然找幫手,爺爺不玩了。”找了這個下臺階,喚個“破”聲,冥靈鱗甲崩裂,如萬千飛斧般向桑谷雋割去。東郭馮夷趁著桑谷雋抵擋的空擋,讓冥靈變成一條滑不溜手的大泥鰍,自己一頭鑽進了它的
門。
江離冷笑道:“想逃麼?真不要臉!”雙手結印,沼澤中長出帶刺的水草,來纏泥鰍。卻聽桑谷雋喝道:“不用你
手,我自拿它!”江離嘆了口氣,收了水草陣。
桑谷雋打落了飛襲而來的鱗甲,催促巍峒向那大泥鰍踩來,泥鰍在爛泥中亂滾,從巍峒的下鑽了過去。潛入沼澤底部,找到地泥之竅,幸喜這地下剛好有一條地下河,慌忙借地下河遁走了。
江離在空中罵道:“好歹也是鎮都四門之一,打不過就算了,逃跑也逃得這麼難看!”桑谷雋也自跌足說:“本想借這沼澤困住他,誰知道反而因此讓他逃了!”江離道:“他是天下知名的大高手,你能獨立擊敗他,也足自豪了。”桑谷雋搖頭說:“你不用替我誇口,嘿!鎮都四門果然有些門道,如果不是地勢不利於他,而我又設下了陣勢,哪能贏得那麼容易?你那邊怎麼樣了?”
“很好。小鏡湖我已經清了。阿茝姐姐呢?”阿茝聽江離問到自己,忙從山凹中游了出來,叫道:“我沒事。”桑谷雋看她全身上下都是泥沙,不由吐舌道:“罪過罪過!亂了阿茝姐姐的容妝。”阿茝忙道:“不要緊。”江離指著那些怪魚道:“這些傢伙怎麼辦?”桑谷雋道:“無謂多造殺戮,我把這片沼澤再加改造,困住它們便是了。”雙手,巍峒大吼一聲鑽入攔河壩底下,大壩再度高壟,化作一片斷崖,把這泥水參半的湖泊圍成一片死沼。江離附聲道:“妙哉!看我加點料:崖障——猿鶔
渡愁!”斷崖峭壁不多時便生出無數苔、蘚、荊、棘,荊棘帶刺,苔蘚帶毒。這一片斷崖、滿山毒草,把沼澤和小鏡湖隔絕了開來。
阿茝抓住七香車垂下來的藤條,越過了斷崖,望那逐漸退卻的水跳下,隨風逐
,向小鏡湖湧來。江離駕七香車,桑谷雋乘幻蝶,尾隨阿茝那朵
花,來到小鏡湖上空。桑谷雋在小鏡湖上下望,見湖面平靜,岸邊芷蘭芳鬱,沒口子地大讚江離:“了不起,和昨天完全不一樣!完全看不出這小鏡湖經歷過一場浩劫,只不知水底下是何光景。”江離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用水草把魚怪群
了出來。看,阿茝
客來了,下去吧。”羋壓站在銅車“無憂”上,憋了一肚子的氣。
前方傳來大捷的訊息後,陶函商隊才起錨前來。羋壓內心深處甚至希望江離和桑谷雋受挫,那才有自己大展身手的機會。哪知不但前方收復之事十分順利,連那“水族潛伏著可能會來尋采采麻煩的大敵”也不見蹤影。
“又被他們騙了!”羋壓想。
這黃昏,陶函商隊到達小鏡湖,采采見家園無恙,又是高興,又是悲傷。
羋壓道:“采采姐姐,這附近一座房屋都沒有,都給那河伯破壞了嗎?”采采微笑道:“不是的,我們住在水底。”羋壓奇道:“水底?”采采還沒來得及解釋,湖面裂開,兩個人踏而來,左邊是阿茝,右邊竟是蘿莎。采采一陣驚喜,道:“蘿莎姨姆,你也到了!”蘿莎頷首笑道:“大夥兒暫時避難的地方離小鏡湖其實不遠,我們見桑公子、江離公子傳來信息,不多時便趕到了。”她聽阿茝說起桑谷雋和江離兩人的神通,又
念他們出手相助,語氣中也客氣起來了。
阿茝說:“想來那河伯佔據的時短暫,小水晶宮沒怎麼被破壞,這半
功夫,族人們都已經把小水晶宮收拾了個大概,就等小公主和有莘公子、羋壓公子的大駕了。”有莘不破道:“江離、雒靈他們呢?”阿茝道:“正在小水晶宮休息。”羋壓叫道:“你們別唸唸叨叨了!快帶路吧,小水晶宮,光名字就聽得讓人心癢。是不是要潛水下去?這個…我水
可不大行。”采采笑道:“不必。”雙手結個蘭花指,往湖面一指,湖面裂開,有如門戶。采采當先飄下,作臨門
客狀:“有莘公子,羋壓公子,各位長老有請!”有莘不破留旻長老、上長老留守商隊,同羋壓率領蒼昊兩位長老、阿三等兩使者以及老不死等一干從人,隨采采等步入湖中。
羋壓見身邊湖水中偶有魚蝦遊過,近在咫尺,卻像被一股力量攔住,遊不過來,不由看得津津有味。眾人走下來這一路有如甬道,到了湖底,進了隔水門,驀覺眼前一寬:腳下花草零落,頭頂水光粼粼——那水似乎被一股力量擋住了,並不落下。舉目前望,前方似有若干軒亭門戶,走近前來,門上用珍珠綴成四個閃閃發亮的字:“小水晶宮”采采笑道:“只是幾間蝸居,叫個宮字,也只是自嘲罷了。”羋壓道:“采采姐姐!這麼美的地方!我就是住上一輩子也不膩。”采采笑道:“這裡固然很好,但若足不能外出,可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諸位,請進吧。”有莘不破領頭進門,經過三進門戶,門前伺立的都是女子,他雖然看得賞心悅目,卻不
疑惑:“怎麼這麼久了也沒見一個男人?”蒼長老一路來遊目打量,見到處都用黃金、珍珠以及罕見的貝克、化石等物作裝飾,心道:“這些東西在他們水族看來屬於尋常之物,但拿到外面卻都是價值千金的寶貝!”心下暗喜,尋思著怎麼和水族的人做生意。
一行人進了“有所思殿”一名老婦了出來,蘿莎和阿茝歸列,蘿莎站在第二,阿茝站在第七,一行婦人向采采行禮,采采連忙扶住:“蘿蘫姨姆,你這是作什麼!折殺我了。”那老夫蘿蘫仍堅持著向采采行上下之禮,這才又向有莘不破等人行禮道:“水族劫後餘生,皆拜陶函諸恩人所賜。”有莘不破連忙還禮:“路見不平而拔刀相助,我輩所當為。”采采一直不見母親,心中不安:“蘿蘫姨姆。媽媽呢?她為什麼不出來?”蘿蘫道:“水後身處‘碧水水晶’之中,江離公子等正在設法救助。”采采“啊”了一聲,對有莘不破說了一聲“我去看看!”也顧不得禮數了,急奔而去。
有莘不破對蘿蘫道:“長老,可否讓小子看看那‘碧水水晶’?或許小子有助力處。”蘿蘫又向有莘不破道:“正要藉助公子神通。”當下蘿蘫、蘿莎引了有莘不破、羋壓前往偏殿,阿茝等安排招待蒼長老等事宜。
有莘不破隨蘿蘫走到一個貝殼結成的小屋,屋內一人如松柏般負手而立,正是於公孺嬰。有莘不破劈頭就問道:“他們幾個呢?”於公孺嬰往一扇貝克攢成簾幕的小門一指,反問道:“商隊呢?”
“在上邊,一切無恙。我進去看看。”於公孺嬰道:“好。我先上岸,有什麼事情再聯絡。”有莘不破不再理會於公孺嬰和蘿蘫作別,推簾而入:哇!好幻的一個空間啊!空中“飄”滿了各種各樣的水晶,如霜如雪,如雨如霧。一進到這裡,有莘不破只覺得腳下一輕,幾乎就要飄起來,忙沉氣站穩,後邊羋壓一進來卻歡快地任由這股浮力托起自己,手舞足蹈,如魚入水。這個地方竟然能讓事物失去重力!
有莘不破才瞥到了江離、雒靈和采采的背影,還來不及開口,眼光便不讓另一個女人
引了過去:在屋子中央安放著一塊巨大的淡情
水晶,水晶之中,嵌著一個明豔無倫的婦人。
“好美…”只這一眼,便看得有莘不破呆住了,心想:“九尾狐太妖了,桑姐姐太孱弱,而雒靈和采采的年紀畢竟還是小了點,沒有這麼成的風韻…”呆呆地向這塊碧水水晶走去,不覺撞到一個人,兩個人同時醒覺過來,怒目而視:不是桑谷雋是誰?
只聽采采道:“蘿蘫姨姆,蘿莎姨姆,為什麼會這樣?”蘿蘫道:“水後來不及撤走,因此自己把自己封閉在碧水水晶之中。別人傷不了她,但她自己也出不來。”聽到這裡,有莘不破和桑谷雋同時想到了桑季用來困住季丹雒明的“作繭自縛”采采急道:“那怎麼辦啊!這碧水水晶這麼堅硬!就算用玄鐵神兵也劃不開一條痕跡來!唉,媽媽是怎麼進去的呀!”蘿莎道:“小公主你別急,自古相傳,有兩個辦法可以救出水後。”采采忙問:“哪兩個辦法?”蘿莎道:“一是找到白虎之後,用金之芒劈開;一是找到祝融的傳人,用重黎之火燒熔它!”她話音才落,有莘不破和羋壓同時叫道:“我來!”江離一直都沒有開口,這是忽然道:“采采,水族在湖底開出這麼大的一片天地,靠的怕正是這‘避(碧)水水晶’的力量吧?”采采點了點頭。
江離又道:“那麼如果把這水晶毀了,只怕這小水晶宮也就不復存在了吧?”有莘不破等吃了一驚。采采點了點頭,遲疑了一會說:“為了救媽媽,這個小水晶宮不要也罷!”有莘不破道:“為了救人,自然什麼都不足惜,只是這麼好的地方,太可惜了。”江離向羅蘫羅莎道:“水族既有進去的法門,難道沒有出來的法門?”蘿蘫和蘿莎對望了一眼,蘿蘫道:“出來的法門,確實有的,只是…”采采忙道:“只是怎樣?”蘿莎接口道:“只是這法門只有水後知道。”采采頓足道:“那可如何是好!媽媽!媽媽,你聽到了嗎?如果你聽到!出來好不好?”江離目視雒靈,雒靈搖了搖頭,便道:“沒用的,水後進入碧水水晶以後顯然便進入休眠的狀態,和外界完全隔絕。剛才雒靈費了好大的心力也沒法喚醒她。”采采對有莘不破道:“有莘哥哥,你能劈開的是嗎?這小水晶宮我不要了,你動手吧。”蘿蘫和蘿莎大驚道:“不可!”蘿蘫道:“采采,就算要動手,也得先作準備!把族人和典籍要物先撤出去!”蘿莎道:“采采你彆著急,我們先查查典籍,或許能找到相關的咒語。”羋壓也安說:“采采姐姐你放心,如果實在找不到咒語,我擔保把這水晶燒熔,把阿姨救出來!”采采聽眾人不停地安
,也知道自己剛才的話說得魯莽了:“采采糊塗了,就請姨姆作主。”蘿蘫道:“水後呆在碧水水晶之內,並我危險。這事不急。采采,貴客遠道而來,我們得先好好接待才是。”采采聽姨姆如是說,心中也漸漸安定下來,知道母親必然無恙,現在不過是看能不能在保全小水晶宮的情況下救出母親罷了。當下失笑說:“看我!為了自家的事情,把大夥都撂在這裡了。今晚安排筵席,定要好好謝謝各位。”桑谷雋笑道:“你這麼說可就見外了。”蘿莎道:“小水晶宮太過狹小,不如暫且上岸,擺個芙蕖宴,如何?”當晚,在小鏡湖旁邊,篝火耀得小鏡湖有如白晝。陶函商隊除了雒靈,清一
的都是男人;水族則是清一
的女子。酒後歡歌笑語,樂也融融。有莘不破藉著醉意,問采采道:“有個問題我憋了好久了!你們族裡怎麼一個男人都沒有啊?”采采喝紅了臉,道:“我不知道!”問蘿莎道:“姨姆,為什麼我們族裡一個男人都沒有啊?”蘿莎被她問得張口結舌,滿臉尷尬。阿茝提著酒瓶搖搖晃晃得站了起來,說:“我…我知道…”滴酒不沾的蘿蘫一把把她扯到自己身邊,冷冷道:“你醉了。”
“醉?我沒醉。”
“沒醉?”蘿莎提起一個酒瓶就往阿茝口裡:“那就多喝點!”眾人鬨笑聲中,羋壓抱著狻猊,躍進篝火中跳起舞來;雒靈軟軟地倒在有莘不破懷裡;桑谷雋醉眼模糊地望著西方;江離彷彿不勝酒力,伏在地上一動不動。
於公孺嬰呢?
陶函商隊這個夜晚唯一沒喝酒的男人在無人處、寒風中,伴著一條巨蛇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