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關共工遺恨上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說了半子的話,有莘不破開始擔心。於公孺嬰指著有莘不破腳下道:“看。”有莘不破眼睛一亮:“多
苗的種子?嘿,肯定是江離留下的。”於公孺嬰道:“江離心思細密,如果有事,一定會示警的。”才說著,東南兩個黑點漸漸靠近,有莘不破看清是幻蝶和七香車,鬆了口氣。而地面上,狻猊在山林間跳躍如飛,來勢竟不亞於空中飛馳著的幻蝶和七香車!桑谷雋和江離還沒降下來,它已經橫江跳上了舟筏。羋壓笑嘻嘻對桑谷雋道:“嘿!還是我快了一步!”江離走下七香車,車上赫然還有一個昏
的阿茝!
有莘不破問道:“到底出了什麼事?”桑谷雋道:“東南一片亂石,看樣子倒像是一座山被什麼東西壓塌了!我們去的時候,只看見她一個人躺在那裡。”有莘不破道:“她沒事吧?”
“沒事。”江離道:“只是暈厥而已,身體沒有什麼不對勁的。”於公孺嬰道:“看出是什麼人乾的麼?”江離道:“看不出來。”有莘不破道:“會不會是什麼幻獸?”
“不像。”江離道:“那兒到這裡的路程,如果有人召出這麼強大的幻獸,我們應該可以提前應到。”桑谷雋嘆道:“看來一切只能等她醒來再說了。”阿茝醒來已是子夜。在都雄虺達到高
的那一霎,她親眼見識到都雄虺那反手間摧毀山巒的可怕力量!她剛剛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卻覺都雄虺往她頭上一指,便人事不知了。醒來後還未睜開眼睛,先聽到了幾個
悉的聲音,原來是陶函商隊的人!她不知道是怎麼來的,但卻也猜到了七八成——多半是都雄虺的安排。而且阿茝也馬上想起都雄虺讓她做的事情——如果她真的這麼做,那就意味著叛族!可是如果自己不這麼做,除了會惹怒都雄虺以外,也不見得能夠以自己的犧牲換來水族的平安——都雄虺的力量實在太可怕了,水族上下
本難以抗拒!何況那個秘密都雄虺早就知道,即使自己不說,他仍然有辦法通過另外的渠道知會陶函商會!
“你醒了嗎?”是江離的聲音。
阿茝睜開眼,第一個就看到了桑谷雋。心中七情翻滾,別過頭去。
桑谷雋心中大是奇怪:“她對我的態度好像有點怪怪的。不知道為什麼。或者是我多心了。”別人卻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有莘不破和江離好言追問山巒崩摧的事情,阿茝卻不肯開口,只是搖頭。
“算了,”江離道:“讓她休息吧。”說著眾人就要退出去。阿茝突然道:“等等!”她慢慢坐了起來,又猶豫了一會,這才道:“山峰坍塌的事情,我不能說。但小水晶宮、小水晶宮…”有莘不破急道:“小水晶宮怎麼了?采采出事了嗎?”阿茝道:“我下去的時候,他們已經走了。有莘,你不是問過我們‘為什麼水族沒有男人’麼?”有莘不破道:“是問過。這和采采失蹤有關係麼?”
“我不知道。或許有些關係。”阿茝停了停,終於下定決心道:“這本來是我們水族的秘密,最大的秘密…”想到這個秘密終於要從自己洩漏出去,想到這些話一出口,自己將永遠不能迴歸本族,阿茝不一陣難過。
“我們水族的來歷,你們知道麼?”見眾人均搖頭不知,阿茝道:“你們平原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不過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過關於‘共工大神’的傳說。”
“啊!”有莘不破驚道:“水族、水族,難道你們…”
“不錯!”阿茝道:“我們就是共工大神的後人!”
“昔者共工與顓頊爭為帝,不勝,怒而觸不周之山,天柱折,地維絕。天傾西北,故月星辰移焉;地不滿東南,故水潦塵埃歸…”那個強橫冠絕古今的叛逆者,一怒而遺禍天下——這是有莘不破等人在舊藉上讀到的歷史。但阿茝所知道的歷史呢?
“族老們說,很久很久以前,我們是居住在平原的。那裡有肥沃的土地,有豐饒的物產。”水族的記憶到此被斬了。在對土地和王權的爭奪中“我們被打敗了,共工祖神用祂的生命推倒了不周山,阻住了追兵,我們族人得以退入西北、西南,從此開始了在這片荒蕪的大地上
,直到在大鏡湖建立我們的新家園。”有莘不破奇道:“大鏡湖?”
“不錯,”阿茝道:“大鏡湖。那是一片大澤,水草豐饒,我們在那裡,一過就是十一代!當年的戰敗慢慢變成一個傳說,過了這麼幾百年,仇恨早已不再被族人們掛在嘴邊,我們生活得很平靜,沒有歷史的包袱,也失去了振作的野心,直到幾十年前…”那是三十年前,還是四十年前?阿茝也說不清楚,那時候她好像還沒有出世。但就在那幾年間,水族的幾個去過天山探險的少年才俊突然擁有了驚人的力量!族中長老參考殘存的典籍,知道他們所擁有的神奇力量和當年共工祖神所擁有的力量十分類似。
“那是一次覺醒,力量的覺醒,同時也是野心和仇恨的覺醒。不知為什麼,隨著力量的益強大,男人們開始對平原的人——那些把我們驅趕到這苦寒之地的民族產生徹骨的仇恨。”這仇恨不僅是野心,不僅是妒忌,還有留在血裡的刻骨深仇!只是水族的人也不知道為什麼這種埋藏在骨血深處的仇恨會在這一代爆發!
“‘是共工祖神在引導我們!是我們復仇的時候了!’這個答案被大多數人接受,一位英勇的男人把大家鼓動了起來。不單是族裡的勇士都願意追隨他,女人和小孩更把他視為部落的英雄!當時大家都相信他將帶領我們洗刷數百年前的屈辱!帶領我們回到本應屬於我們的平原!那個男人,成了這一代無陸一族的王——水王·溯伯川!”阿茝眼中
出無限憧憬的
彩:“他是那麼英俊!那麼威武!即使離開大鏡湖的時候我還很小,即使我沒見他已經十六年了,但我至今仍然記得當年崇拜他的那種快
!他是我們所有人的偶像!也只有他!才配得上我族最美麗、最善良、最聰明的女子——這一代無陸一族的後!”有莘不破等心中一動:“看來,這個水王就是采采的父親了。只是為什麼如今水族沒有一個男丁?難道因為什麼原因盡數罹難了麼?”
“共工的力量本來已經消失於天地之間,三十年前為什麼會突然出現?你有沒有想過這個問題?”都雄虺沉著。獨蘇兒的這個問題,正是他這些年來最大的困惑之一。十六年來他耐住
子不動水族,這也是其中一個重要原因。祝宗人非不得已不願多造殺孽,藐姑
生
疏懶,獨蘇兒厭倦人間世事,因此都雄虺在這事情上不牽頭,大家竟然把這件事情給遺忘了!這才讓水族有多了十幾年的生機。
“應該是隔代血繼。”都雄虺道:“共工臨死前的詛咒把仇恨和力量一起藏在血脈的最深處!直到有適合的傳人才爆發出來!”
“可是即使是有適合的子孫,一般也需要一個引子。”都雄虺道:“那你的意思是…”
“我沒有什麼意思。雖然說喚醒隔代血繼是你們血宗最拿手的本事,可我知道那不是你。”都雄虺冷笑道:“你到底要說什麼!”
“我想把我們的約定修改一下。如果你同意的話,我或許有一個你有興趣的消息。”都雄虺冷冷道:“我很久沒和人做易了!”
“我沒資格和你做易?”都雄虺沉默半晌,道:“也罷,先說說你要幹什麼!”
“我要小‘水之鑑’。”
“咦?”
“我也不會獨。我只要雌鏡就行,雄鏡歸你。”
“嘿!我要這玩意兒來幹什麼?”都雄虺冷笑一聲,又不奇道:“你都已經達到心魂神化,不滯於物的境界了,還要這東西幹什麼?”
“你想知道?”都雄虺道:“你會說?”
“不會。”沉浸在往事中的阿茝繼續敘述著:那一年,年幼的她還不懂事,意氣風發的年輕水王率領水族英越過高山大河,沿著天山南道的沙漠之徑,向東方進發。
他們要復仇,同時也是為了給族人爭取更大的生存空間。
“可是,可是…”阿茝的語音顫抖起來:“在那裡——那個後來被稱為‘劍道’的荒徑上,我們遇到了那個人——不!他是魔鬼!天上地下最可怕的魔鬼!”阿茝恐懼的眼睛中噙著淚水。有莘不破等不好奇:看來水族在那個人手下吃了大虧,所以後來沒有發生水族入侵中原的事情來。究竟是什麼樣的人,竟能以一人之力讓一個鼓起侵略心的民族知難而退?
“當時隨行的隊伍中唯一的女子,也就是我們後來的水後描述說:那個夜晚,綠洲不遠的荒道上,一個白衣人很寂寞地走來——他只有一個人,一把劍。”有水族的人了上去問話。男人只是一個過客,沒人知道他要去哪裡,也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他說的話不多,但水族終於從他寥寥的言語中知道他來自平原,來自那些被水族憎恨著的民族。有一個驕傲的水族勇士上前挑釁,劍光一閃,那個勇士在血光中倒下了,衝突開始。
阿茝臉上兩行眼淚不絕如縷,描述著她從旁人那裡聽來的夜戰:“那個晚上是用血染成的——用我們族人的血!我們的勇士一個接一個倒在那男人的腳下。沒有人擋得住他的一劍!共工祖神賦予我族勇士的神奇力量,在那神魔般的血劍光下變得那般無用!”有莘不破的瞳孔突然收縮“神魔般的血
劍光”!江離、於公孺嬰、桑谷雋…所有人都為水族的勇士們擔心,但卻不
對那柄劍悠然神往。眾人隱隱猜到那個白衣劍客是誰了!
“東征的勇士們在那一役幾乎盡數死難。我王擋了那個魔鬼三劍,身受重傷。水後沒有動手,絕望地坐在屍體中束手待死——在那把魔劍前面,人類的力量本沒有抵抗的餘地!可那魔鬼卻沒有動手的意思,只是踏著我族勇士的屍體,繼續向前西走去。他到底要到哪裡去?追尋夸父的足跡一直走到
落之山麼?”天山…劍道…有莘不破眼中呈現那個荒蕪的沙漠,那條用屍體堆砌起來的道路!他連呼
也開始變得急促起來。
風姿絕代的男人,天下無敵的劍!是他!一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