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此情無計可消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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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同一片夜空下的另一方,傳說中的月岩國王宮內,長空殿。
夜已深了,被特殊加工過、摻入寧神香的蠟燭靜靜的燃燒著,把長長的案桌照的通明,也照著左案上的一疊畫像,一個繫著寬鬆白長袍、長髮披肩的男子,正俯身垂眸專注地描畫著。在他的筆下,一個短髮俏麗、笑意盈盈的女孩慢慢地呈現,雖然神態都略有區別,但那五官眉目,卻一如那疊畫像上的每一張,都是同一個人。
廊外,有四盞燈籠由遠及近地飄了過來,傳來一股淡雅的香氣。
長案後的博物架中,突然發出幾聲十分輕的鈴鐺聲。
畫畫的男子立刻警覺地抬頭,立刻將手下的畫和旁邊的一疊畫放在一起,抱到了案下一個空櫃中,並拉過寫了一半的山水畫放在原處,提筆做勢。
“小七,你怎麼還在畫畫?”一切剛掩飾好,門簾已被掀起,一個明顯已過不惑之年的貴婦搭著侍女的手走了進來,開口就是責備。
“母后,夜深風寒的。您怎麼來了?”案後地男子抬起頭,忙微笑地轉下案前去攙扶貴婦,行走間,左腳微瘸。
只見他清眉深眸,面頰微削,神憔悴,卻仍難掩那絕世的姿容,正是蕭
晴心心掛念。怕他也會掉在某處深山老林之中的祁七里。
“我能不來嗎?”看見小兒子迅速消瘦的面容,王后的神緩了緩,但仍很不高興“母后要是不來,你是不是又打算一夜都不睡了?”
“母后,孩兒只是睡不著,所以隨便畫兩筆聊以打發一下而已。”
“你剛才畫的是這幅畫嗎?”王后隨手拿起山水畫端詳著。
祁七里賠笑道:“是。”
“你當母后已經老眼昏花了嗎?”王后板起臉道“你要是剛剛畫的是這一副,為什麼這畫上頭的墨跡都已經幹了半天了?”祁七里頓時汗顏。又見王后居然親手翻出案桌下那疊畫像,更是不敢開口。
看著一張張笑容開朗地蕭晴畫像,王后嘆了口氣,道:“你的心思母后都知道。你是想早
找到那曾對你有救命收容之恩的蕭姑娘,可是你再著急也不能這樣
待自己的身體啊!御醫說過,你的腿需要好好靜養才能完全康復,絕不能勞累的,上次你硬要親自去
陣外尋她。已經加重病情了。回來後你又老是熬夜。你怎麼就不讓母后省心一點呢?你就不能讓畫師去臨摹嗎?非要全部都自己動手畫?”
“母后教訓的是,孩兒畫完最後這一張就不畫了。”想起生死不知的蕭晴,祁七里心中又是一痛。
“唉。好了,母后也不說你了,對了,母后剛才特地讓人熬了參湯,來,趁熱多喝點,好補補身子。”王后拉著他的手一同坐下,疼愛地拍著他地手背,一旁的侍女忙把人參湯端了過來、“孩兒不孝,讓您和父王心了!”祁七里歉疚地接過參湯,“知道母后和父王
心,就要好好地照顧自己,你父王如今還病著呢,要是你也倒下了,這好不容易才安定下來的國家怕是又要生變故了,到時候,你讓母后如何是好呢?”王后嘆氣,意味深長地道“兒啊,母后好不容易才找回了你,可再也經不起第二次的害怕了。”
“母后,孩兒知道了。”祁七里低頭。
“好了,早點睡吧,現在你已身為儲君,朝政上地事還需要你多加費心,不要太累了。”王后又再三囑咐地好幾句,這才帶著貼身侍女離去。
目送著燈籠漸行漸遠,祁七里低頭無奈地苦笑了一下,返身走向案桌,凝視著畫像,怔怔地出神。叩叩!過了一會,殿門上忽然傳來兩聲輕響,祁七里頓時驚醒。
“進來!”門被推開,一個紅衣女子漫步走進,燭光下,只見她雲鬢微卷,釵飾簡單,面容上雖只描了淡妝,卻仍相當嬌豔,正是女殺手紅蠍子。
“怎麼是你?我不是說過,你不必做這些活嗎?”見她手上端著一盆熱水,祁七里不由蹙眉道。
“不過是端端水而已。殿下不把我當成階下囚看待,我已經很幸運了,難道我還真能把自己當成客人嗎?請殿下早點休息。”紅蠍子淡淡地道,把熱水放在架上,就要退下。
“等一下。”祁七里忽然喚住她。
紅蠍子垂下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喜意,口中卻道:“殿下還有什麼吩咐嗎?”
“你適應的倒比我還快?”祁七里苦笑了一下,目光又投向桌上的畫像,眼神中充滿了茫,終於問出了一直讓他深
恐懼的問題“你說,他們在這個世界上嗎?”一十九天,足足已經一十九天了。從他突然在皇宮後山地小溪旁甦醒地那會開始,一直到現在,他幾乎無時無刻不再找尋蕭
晴和伏幻城,但他們就是奇異地不見絲毫蹤影,甚至連一絲能證明他們存在的東西都沒有。懸壁上的山路是完好地,懸壁下的山谷也是完好的,方圓幾十裡也都未曾找到他們的影子,這些天來派出去的人也沒有任何的音訊,
子一天天的過去,他也一夜夜地煎熬著,可希望卻越來越渺茫,而他,也越來越恐懼,恐懼當初穿越回來的只有他和紅蠍子,而蕭
晴和伏幻城卻已葬身在深谷之中。
每次一想到這個可能,他就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唯有不斷地畫著她的肖像,不斷地派人出去四處打探,才能讓自己堅持下去。
原來他叫住自己,是為了這個?看著連正眼都沒瞧自己的祁七里,紅蠍子咬了一下,聲音卻很平靜地回道:“也許,他們確實沒有過來,否則,找了這麼多天也早該尋到了,畢竟,當初你和那個伏幻城是一起出現的不是?”當她從祁七里口中得知自己竟然穿越回古代,到了一個歷史上都沒有記載的小國時,第一個反應不但不是害怕,反而覺得有一種新生的幸運
。她相信,這是上天給她的一個重生的機會,讓她有機會永遠地守候在他的身邊,那個只會整天傻笑的蕭
晴最好一輩子都不要出現。
“你下去休息吧!”祁七里疲倦地擺了擺手,提筆沾墨又開始細細地描繪未完的畫像。
“是。”紅蠍子微微福了個身,轉身出門,嘴角勾起一縷自嘲的笑,想當初她也曾是叱詫黑道、連黑幫老大都不得不讓她三分的不讓鬚眉,誰能想到而今她竟會如此心甘情願地學做一個最尋常不過的女人呢?
明燈下,一張甜美的笑臉又躍然紙上,執筆的人再次神思飄揚。
晴,你究竟在哪裡?你也來了嗎?此刻你可平安?可還好?為什麼上天讓我們相遇,卻又要如此無情地讓我們分開呢?
如今,我終於有資格向你表白了,有能力承諾你一生,照顧你一生了,可你,又在哪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