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點頭回侯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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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臉少女話一出口,墨天痕竟是嗅到一股決然之意,未及反應,夢穎已一把將他推開,額頭轉身往後方的殿牆上狠狠撞去!
“不要!”墨天痕身體失衡,難挽佳人,話不及出口。
卻見寒凝淵身姿電閃,白衣飄飛,箭步搶到夢穎身後,及時將她扯回懷中!
“放開!你放開我!”夢穎哭的梨花帶雨,叫喊著想從寒凝淵懷中掙開,怎奈她本就身小力虧,加上大半夜的無情摧殘,早已是腿軟體虛,方才推開墨天痕全憑最後一股求死的狠勁,如今又如何掙脫的開?
“薛姑娘,何必如此。”寒凝淵皺眉嘆道:“此事非你之過,你又何必尋死以求解脫?”早在夢穎拉住墨天痕之時,他便已察覺少女神有異,暗自留神,如若不然,只怕夢穎此刻已是芳魂杳矣。
一旁晏飲霜亦被她此舉嚇得心驚不已,趕緊上前拉住她道:“薛師妹,你這是何苦?”剛想勸她放棄輕生念頭,腦海中卻閃過“以死守節”一詞,嬌軀頓時一僵,不知該如何開口,心頭第一次對自己所學之禮教產生了一絲疑惑:“失卻貞,便真的只能以死來成全貞潔嗎?那對女子來說,豈不是有莫大的不公?”墨天痕不料平
裡懵懂無知的夢穎竟如此剛烈,驚嚇之餘,趕忙上前從寒凝淵與晏飲霜手中將她拉回,死死抱在懷中,生怕她再尋短見,卻不知該如何勸
,只是不停輕撫著少女的腦後青絲,連聲道:“你不能死…你不能死…”夢穎靠在男兒懷中,眼眶紅腫,淚珠撲簌而落,不斷
噎著道:“還不如…讓我死了算了…夢穎這樣,以後還怎麼和你在一起。”失貞對中原女子來說,是最悲慘而恥辱之事。
而夢穎不但被賊強行奪去貞
,還在她所愛之人面前被大肆凌辱姦
,這等屈辱,早已粉碎了二八少女對未來之憧憬,讓她只想一死了之!
賀紫薰在一旁言又止,她本也萌生死志,只想著與墨天痕
代完後事,然後便去尋一處僻靜所在自行了斷。
然而夢穎這一番哭鬧反令她心起波瀾:“賀紫薰啊賀紫薰,枉你身為捕快,遇到這種事情怎能像小女孩一樣哭哭啼啼,尋死覓活?”她雖是這樣告誡自己,但受辱失貞畢竟在她心中劃下一道深邃的傷痕,夢穎不知該如何面對自己心愛的男子,她,又何嘗不是?
墨天痕同樣淚水橫,他自小受儒門禮教影響,知曉女子貞潔之重,幾乎更勝
命,不然落松太守也不會將男女私通判為重罪。
思來想去,墨天痕難覓良言,哀嘆一聲,對懷中哭泣的人兒道:“夢穎,待我尋回母親,便請她做主,讓我們完婚,好嗎?”此話一出,在場三女皆是一驚,賀紫薰心中微甜淺喜,羞赧卻又覺無比尷尬,腹誹著男兒為何會在這種境況下提出這令人羞臊的事情。
晏飲霜立時怔住,心中竟是不自覺的泛出些許酸意,這是她從未有過的覺。她從未料想過自己會對一名男子如此上心,不僅隨他遊歷各地,還會為他千里奔走,心憂他之安危。
甚至在他可能遭難之時不惜棄自身於不顧,只想如何救他出囹圄,這一刻,這如懸天皎月般被眾人所追捧的天之驕女卻驚訝的發現。
原來自己這一路走來,與其說是照顧師弟師妹,倒不如說是她一直在注視著男兒那滿身正氣、剛強不阿的背影!夢穎杏眼圓瞪,抬起小臉不可置信道:“天痕哥哥,你說什麼?”墨天痕並未回答。
而是轉身又將同是滿臉驚愕的賀紫薰攬至懷中,在她二人額上各自溫柔印下一吻,堅定道:“待尋回母親,我就娶你們過門,絕不食言!”這句話若放在以前,夢穎定會欣喜若狂,歡呼雀躍,但此時此景,卻好似更像被同情憐惜一般,忙搖了搖頭,悽然道:“天痕哥哥,夢穎已經…已經配不上你了…”墨天痕忙道:“你當然配的上!你掛懷我的安危,先是不遠千里往落松尋我,又在正氣壇中捨命相待,那時起,你我便已定下終生,時至此刻,我又如何能棄你?”他一心讀書習武,對與人相處只知真心以待,直來直去,全然不懂該怎樣運用話術委婉表達。
“你是笨蛋嗎?!”見墨天痕的拙劣措辭,賀紫薰忍不住含淚道:“只是因為別人對你好,你想要回應報答,便不顧別人受了嗎?
她對你這般情義,你卻說的好似在報恩一般,這種同情…這種憐憫,誰要!”她說到傷心處,又忍不住難受的下淚來。
“這當然不是同情…我是真的想娶你們…”墨天痕急忙回應著,卻下意識的看了晏飲霜一眼,此話一出,他與晏飲霜後便已再未有可能,心中雖早有準備,但真到此時,他仍是揪心不已。
晏飲霜正沉浸在自己心頭那怪異的酸楚之中,未能注意到墨天痕眼中的無奈與遺憾,只道他正在給自己遞眼,讓自己幫腔,剛想開口,卻又不知自己該說些什麼。一旁寒凝淵看不下去了,道:“墨賢弟不善表達自己的情
,他雖不知該如何說出口,但心中定是喜愛你們至極,絕非同情或是憐憫。”墨天痕仿若找到救命稻草一般,連連點頭道:“對對,我是真心喜愛你們,所以才想娶你們入門,絕無其他目的。”這句話如夢幻一般,是夢穎盼望多年之事。
但在這般境況下,她卻猶疑道:“可是…我…”一旁晏飲霜聽聞此話,心中酸意莫名更盛,竟是有種瞬間空落之。
寒凝淵生怕墨天痕又說錯話,忙道:“薛姑娘,賀捕頭,請聽我一言,你們雖遭大難,卻得救援,未逢死劫,依寒某看來,這已是天大的幸運。”賀紫薰不悅道:“你說的輕巧,受辱的又不是你!”寒凝淵早料到會有如此回應。
接著道:“寒某久居邊關,不到十歲便隨父兄臨陣,見過生死不下千萬,每番大戰之後,天關將士雖有死傷,但生者無不慶幸。我見過有斷臂之人雀躍歡呼,亦見過失卻腿雙之人仰天大笑,更在暴雪封路之時見過無數將士為求活命茹飲血,啃草食泥,便是積雪也能吃的一乾二淨!
當活著都成為一種奢求,就沒人會在意自己曾遭逢怎樣的劫難。從那時起,我便知曉,這世上沒有什麼,比‘活著’二字更為重要,你們年歲不過二十,人生半數未至,還有大把子需要過活,所以即便遇上挫折,也該拼命跨過才是,怎能就此起了輕生之念?”墨天痕隨即附和道:“不錯,你們家中還有親人,還有你們牽掛之人與牽掛你們之人…”說著。
他牽起二女柔荑,鼻頭一酸,眼淚已不爭氣的再度落下:“你們若離我而去,那不是又…又只剩我一個人了…”他家破人亡,又在師門遭陷,心中早已將二女視為最重要之人,只是口笨難言真心。
此時真情,更讓眾人動容。賀紫薰雖有死志,但見到墨天痕關切神情,知曉男兒是真心待她,那股衝動已去大半,只是一想到自己方才就在男兒眼前被那兩個
賊
的瘋言
語,什麼不要臉的話都說了出口,心中始終有股惡氣難平,恨的牙
直癢。
她心向來堅忍要強,不肯輕易服輸,吃了如此鉅虧,待自然想著該如何加倍討回,於是
回手來,昂首瞪了他一眼,佯嗔道:“誰要嫁你!還有!我又沒尋死覓活,你幹嘛把我也捎上!”墨天痕只是望著女捕的雙眸,誠懇而又認真道:“你們二人對我而言都無比重要,任誰也不能失去。”縱使嬌蠻高傲如賀紫薰,亦被這話、這眼神所動,忍不住又落下淚來,夢穎更是撲入墨天痕懷中嚎啕大哭,三人再度抱成一團,可這一次,卻不再有人準備拋卻
命,因為,當回頭之時,已有人在來處等待,死生不棄。
只是仍有一人呆在一旁,如白梅靜綻,玉立婷婷,心中卻如受霜風刺骨,為這劫後定情的人場景而黯然神傷,不為別的,只因她似是已喜歡上了那天真莽撞,卻待人無比真心誠意的墨家少年!
這時,只聽甲冑鏗鳴,引得寒凝淵與晏飲霜回頭望去,正是北落師門與千鎏影到來,寒凝淵冷哼一聲,便把視線轉開。晏飲霜雖鄙夷朝廷做法,但畢竟出謀者乃儒門掌教,自己又身為儒門子弟,自然不好太過不敬,於是行禮道:“見過一甲侯、鎮西龍皇。”正在哭泣賀紫薰聽見聲音,抬頭一看,忙把臉上淚水一抹,拉扯著墨天痕與薛夢穎小聲道:“二位將軍來了,快先行個禮。”北落師門見到他三人慘狀,不微一皺眉,擺手道:“不必了,本侯問幾句話便走。”墨天痕卻突然匍匐而跪,狠狠的向北落師門磕了三個響頭,誠懇道:“若非二位將軍及時到來,學生只怕命盡於此,兩位女伴也會繼續受厄,此等恩情,來
若有機會,墨天痕定當捨生以報!”北落師門道:“殺反賊,救百姓,北落師門分所當為,何須報答?本侯此來,只問你一個問題。”墨天痕道:“學生當知無不言。”北落師門頷首,指向玉牽機與玉蘭姬的屍首道:“好,本侯問你,那死在一起的一男一女,可是你所殺?”墨天痕順著北落師門手指方向望去,隨後點頭道:“回侯爺話,正是學生。”
“如何殺的?”
“劍意遠發。”
“嗯?”
“哈?”同時兩聲疑問,兩大神將皆覺訝異,千鎏影不道:“你小子鬼扯什麼?你若能修出劍意,還會被整成這副慘樣?”墨天痕被他觸動心中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