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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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沒說不做,只要你願意的話,我一定會做飯等你回來。”拿著筷子的手輕顫一下,他的話讓她有一刻的錯覺,以為兩人往多年,但實際上他們認識不過兩天而已。

他的舉動,總是出乎她的意料,讓她不由得跟著他的步調,被他牽著走。

讓她在意的是,她似乎…並不是那麼的抗拒,尤其看見他兩眸因為自己的一言半語而閃閃發亮時,有別於工作取得成果的滿足會於坎滋生,這跟她之前與別人往時的平淡有著天壤之別。

然而,她也沒忘記他能安坐面前,是出於對她的威脅,所以她不得不讓他留下來…絕對沒有任何不相干的異樣,更不是貪圖他做的一手好菜。

絕對不是!

然而,她此刻的信誓旦旦,很快便消弭了。

當她在書房忙於處理原定今天要處理好的電子文件,他端了一盤香噴噴的現烤餅乾進來時,她渾然忘記了要趕他走的念頭。

直到她吃了好幾塊餅乾,啜飲香濃的咖啡之際,她才猛然清醒過來。

而他,已大剌剌地拿起一本書,半靠著躺椅閱讀著。

她在做什麼?竟然如此悠閒地吃點心?不,該說…她怎麼會讓他進來?

“你…”她驀地開口,卻在對上他聞聲而轉向她的兩眸時頓住了。

“好吃嗎?還要嗎?”他撐起上半身,瞄了一眼空了大半的盤子,笑了笑。

“想不到你食量滿大的嘛,咖啡呢?要續杯嗎?”

“不!”她急忙地說。

“我…我的意思,餅乾很好吃,不過…我有個很重要的電話要談,可以請你出去嗎?”不知怎地,她明明想用更兇惡的語氣趕走他,最後竟換上了請求,她甚至胡謅了一個理由,這兒明明是她的家,為什麼她非得拜託他讓她安靜一下不可?

“不能留下來嗎?”他扁了扁嘴,定睛瞅著她。

又來了!那種被遺棄的小狽眼神。她錯開了目光,不肯正眼看他,兩手沒有空閒下來,快速地繼續工作。

一時間,室內響起了敲打鍵盤的清脆聲音,但是不到兩秒,又迴歸平靜。

只因,她到他灼人的視線由始至終都沒有離開自己。

“拜託,你想看書的話,在外邊看也可以呀!”她不知道在心悸些什麼,總之被他如此盯著看,讓她打從心底到戰慄,令她不舒服極了。

他的眼神,輕易勾起了那一晚的記憶,讓她不管如何拼命地要遺忘,也始終忘不了。

“可是…我想留在你身邊,我保證不騷擾你,這樣也不可以嗎?”他好看的兩眉壓了下來,語氣摻雜絲絲失落。

他的模樣,活像被她欺負的小媳婦,明知她不需要到愧疚,偏偏心臟因此頻頻動,在一收一放間產生了些許疼痛。

這…令她沒由來地到生氣!

“沒有可是!”她惱羞成怒地說。

“給我出去!”她也不知自己是怎麼一回事,他其實並沒有阻礙她,可是當她意識到他的存在時,便再也沒法子定下心神來工作。

怎麼會這樣?明明才兩天的光景,她為什麼如此在意他的一舉一動?這跟平常的她實在有太大的差別。

“好嘛,你別生氣了,我出去就是。”他垮下兩肩,緩緩地站起來,拖著沉重的步伐,在離開之際不時回頭,彷彿在期盼她會開口留住自己。

只是,直到門扉合上,她一句話都沒有說過。

比想象中還難以攻陷呢!雷佑楠靠著門板,微微嘆了聲。

他以為她會對自己稍微改觀,枉費他特地為她烤餅乾,不過看她吃得津津有味的樣子,總算是值回票價。

難道她還為那個拋棄她的男人難過?所以才會對他這種唐突的接近方式退避三舍,深怕有什麼差池?

他真的不明白那個男人有什麼值得她惦記的,平凡的長相,普通的工作,本不可能為她遮風擋雨,她何必屈就自己?

為什麼要留戀一段已經逝去了的關係?

通宵工作對齊柏恩而言,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然而晨光穿透窗簾進室內後,她望了一眼仍是凌亂不堪的桌面,陡地發現自己幾乎是什麼也沒做過。

寫了一半的電郵,看了三分之一的報告,檢視了四分之一的工作進度…她究竟是怎麼了?竟連如此簡單的工作也做不好?那麼,時間都花在什麼地方上?無力地以手抹臉,她為了一個不要臉地賴在身邊的男人平白費了一晚的光陰?

可不是嗎?眼前三不五時掠過他小狽似的神情,那小可憐的姿態不斷地纏繞她,讓她滿腹愧疚,有種難以消弭的罪惡

為什麼會這樣?這樣的自己實在陌生極了,為了削減公司成本,她可以狠心當劊子手大幅裁減員工,因此得到女魔頭之名,現在卻落得受制於人的境地。

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她手肘抵於桌沿,指尖煩躁地揪住髮絲,不知道如何解決此刻的窘境,懊惱得很。

頭一偏,她看到放於書桌旁的垃圾桶,紅的卡片碎片,讓她驀地想起那場婚宴。

只是…一切彷彿是很久以前的事。

自從遇見了雷佑楠,她的心思再也容不下那兩個人,一直圍繞著雷佑楠打轉,儘管絞盡腦汁,還是想不到趕走他的方法。

撿起卡片一角,豔紅並不像之前那般刺痛她兩眼。

其實,她是知道的,與其說是因為分手而難過,倒不如說她不甘自己淪為失敗者,從小至大都習慣當贏家的她,本就沒想過會敗於一個事事不如她的女人手中,尤其男人本來就沒有過人之處,平凡得連她也想不起當初會與他在一起的原因。

因為她覺得是時候談戀愛,而他剛好出現?還是說她覺得他容易控?可是,結果竟出乎她意料…但她的不甘,如今還剩下了多少?

這一切,都跟雷佑楠有關?因為他的出現,從而轉移了她的視線,讓她不再記掛那叫她不甘的事情?

重重地往椅背靠去,她緩緩地吐一口氣,兩指眉心。須臾,她站起來,走向門扉,在開門的剎那間,她便看到蜷縮走廊一角的他。

咦?

美眸瞬間睜圓,他高大的身軀縮作一團窩於牆角,本來緊閉的雙眸貌似因為她的凝望而緩緩張開,來不及別開臉,眼神因而對上了。

“嗯,早安。”他愛睏地眼睛,畔慢慢地綻開一抹笑。

“唔…早、早安…”他帶點濛的眼神不知怎地揪住她心坎一角,令她不由得猜想他是否就這樣睡了整晚。

為什麼?他就這麼討厭睡沙發嗎?

一手撐住牆壁,修長的四肢使不出半點力氣,雷佑楠花了片刻才站起來,朝她笑了笑,“我現在去做早餐。”

“你…為什麼?”齊柏恩思緒有點混亂,有點想不透他這麼做的原因。

若說是威脅,他為什麼要對她好?明明被抓住把柄的人是她,應該低聲下氣、委曲求全的人是她才對,可是事實正好相反,她真的不解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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