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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碰齐颜又怕碰疼了对方，另一只手有些无处安放。

如果她知道齐颜伤成这样，之前在良妃娘娘那里就不应该心软，自己顾念着兄妹情谊，没有提柳予安的事情给南烈留了几分颜面，可她看着齐颜的伤，对方在打自己的驸马时，可曾想过什么兄妹情谊？

“夫之间没大事，也绝无小事。”

“让那个女子留下来依旧是个变数，本可以答应你把这件事下，可你何不趁着这个机会把那女子彻底打发了？”

“不管你怎么想，我是真心钟情于她。我不在乎她心智有缺，也不在乎她的过去，更不在乎她与我同为女子的身份。可惜本当年不知道会与她相逢，不然就算拼掉命也不会委身陆家二公子，平白委屈了她。”

“驸马爷呵斥了姨娘几句，拉着她穿过竹林离开了。”南静女的心里头糟糟的，一会儿回响起良妃和自己说过的话，一会儿又闪过自家二姐的重磅告白，以及家丁所提供的证词。

她看着齐颜，又回忆起自成亲以来的一幕幕，从景嘉八年到景嘉十五年，七年过去了，但许多事情于南静女而言，就像刚发生过一样，清晰如昨。

所有齐颜对她的好，自己反过来的恃宠而骄，对方近乎于无限度的宠溺一一在南静女的脑海中闪过，不是说物以稀为贵吗？那为何那些为数不多的争执和不愉快，自己的记忆竟如此模糊，远一点儿的甚至想不起来了呢？

不如……借着这个机会把小蝶打发了，成全二姐，也成全自己？

这个念头一出，南静女自己都吓了一跳，若这么做，自己把齐颜置于何地？自己又与历代前朝那些颐指气使的公主有何区别？自己不是早在很久以前就暗下过决心，要平等对待齐颜的么？

不过南静女有一点与齐颜完全不同，她绝不逃避自己内心，既然产生疑问就定要追究个明白。

不肖片刻南静女便想明白了:自己害怕了。

她害怕这位齐颜好不容易放走的妾室再次在齐颜的心中占据一席之地，她害怕等到齐颜的伤好了，拿这次的事情对二人做对比。

她害怕就这件事上输给小蝶，即便南静女自认为自己做的并不比对方少，可她还是动摇了。

似乎所有关于齐颜的事情，南静女从未有过十足的把握。她看着齐颜青紫红肿的脸，害怕齐颜的心也和这一样，因为自己的迟疑和“怠慢”，受了伤。

成亲的这七年，南静女和齐颜也不是没吵过，可她却没有任何一次如现在这般慌。

南静女怕小蝶再次上齐颜，或者是齐颜重新捡起对小蝶的，而且这次是自己一手将齐颜推到对方那里去的……

南静女难过极了，明明自己做的比对方多啊？顾全大局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齐颜的五锐异于常人，再加上这么多年紧张惯了，所以即便有伤在身，还是听到了南静女低声的啜泣，强自结束了睡眠，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大殿内的光线已经有些暗了，她却清晰地看到了南静女脸上的泪痕和委屈的表情。

双手撑坐起来，太却传来一阵刺痛，闷哼一声又倒了回去。

南静女都来不及去擦眼泪:“缘君！”齐颜:“殿下。”南静女:“你觉怎么样？大夫已经看过了，要不要再传御医检查一遍？”齐颜深了一口气，缓缓地说道:“殿下几时来的？臣睡了多久？外面的天都黑了……”南静女了鼻子，这才想起自己的狼狈，起身走，口中说道:“本叫人来掌灯。”齐颜:“殿下！”南静女觉到些许阻力，停下了脚步，转过头看到齐颜拉住了自己的袖子。

齐颜:“殿下莫去，留下吧？”齐颜的嘴角青紫，右脸颧骨处中了一拳，肿得老高把右眼挤成了一条。

南静女突然就绷不住了，眼泪决堤，呜咽出声。

齐颜强忍着眼前的眩晕，攥着南静女的袖口不放，坐直了身体:“殿下？”南静女泣了几声，顾念着齐颜的伤势没敢扑到对方怀中，而是乖巧地坐回到圆凳上:“对不起……”齐颜的心口搐了一下，南静女的眼泪仿佛烫在了自己的心上。

她拉了拉南静女的袖子，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殿下，可否坐过来？”南静女无声地坐到了齐颜的身边，眼泪依旧在，怎么都止不住。

齐颜这才松开了南静女的袖子，身体略微摇晃，眩晕再度来袭，她轻叹一声，索枕在了南静女的肩膀上。

对方的肩膀很单薄，有些骨。齐颜知道自从南静女接掌批阅奏折的事务后很是辛苦。

她闭起眼睛在南静女的肩膀上蹭了蹭，调整了一个舒服的位置闭上了眼睛。

齐颜:“殿下莫急，臣这张脸虽然看起来吓人的，其实伤得并不重，养几消肿了便好了。”南静女“嗯”了一声，抬起广袖擦去脸上的泪痕，直了肩膀让齐颜可以枕得舒服些。

齐颜:“殿下？”南静女微微侧过头，看着齐颜的小半个侧脸:“嗯？”卧房内再次陷入了沉默，久到南静女以为齐颜可能又睡着了的时候，却传来了对方温柔的回应:“殿下莫哭了，臣看着心疼。”南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