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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禧面如常，一点都看不出是在说谎。

“鑫山的游戏，你也在玩。”

“得了吧，”常禧嫌弃状，“我怎么可能玩你家的游戏。”

“为什么不可能？”

“呐，我给你点点啊，鑫山巨制大作，都有什么呢？”他掰着指头数:“《剑侠情缘三十三》、《新剑侠情缘四十六》、《剑侠情缘网络版一百零八》……好不容易有一个没情缘的，《vr剑侠世界》！你看看，多没有特啊，逮住一个ip薅羊，让你家策划改个名，比让他们长出浓密秀发还难！”

“……”嵇蒙好像又觉得，常禧说得没错。那些游戏他都知道……可《灵契约》去哪了？

他突然紧张地低头检查自己的手指。

“我的戒指呢？”

“什么戒指？你结婚了？”

“鹿比他人呢？”

“这又是谁？你的未婚？”常禧迅速否认了自己的逻辑:”不对，结婚了就不应该叫未婚了。”

“今天是什么子？”

“你还能想起来问啊？”常禧出一个“终于”的表情，“今天是大学开学，你不是连开学第一天都要迟到吧？”

“……”嵇蒙也不知道怎么就稀里糊涂被常禧拖到大学校门口，烟山大学四个字赫然在目。

来的路上，他暗中上网搜索了《灵契约》，但就像常禧说的那样，搜索不到任何与其有关的资料。

难道前面发生的一切都是梦吗？

这也太荒谬了。

常禧沉浸于校园生活开始的兴奋中:“烟大！我们来了！”嵇蒙心事重重地被他拽着往里走，一路上都是前来报道的新生，这两个人相貌出众，引来不少或直白或含蓄的打量。

常禧习以为常，甚至还大方地回以秋波，嵇蒙却始终拧紧眉头，视线几乎没离开过地面。

“我想明白了。”沉默一路的嵇蒙终于开口。

“你想明白什么了？”

“我还在游戏里，这是个全息世界。”常禧站住了:“没病吧兄弟？”他又有冲动去测嵇蒙的体温了。

“你是npc？”

“……”常禧:“我是你大爷！”真是大一早活见鬼了。

“嵇蒙，你没病吧？”常禧想打开他的脑壳，看是不是进了水，“你从起开始就在说胡话，你昨晚到底梦到了什么？”

“我梦到……不，不是梦到，我之前在一个全息游戏里，体验另一个全息游戏。”

“哈，”常禧失笑，“这么有创意吗？要不你来网零当策划，我向公司申请给你开最高档位的年薪。”他凑过去小声道:“保证你是同岗位上发量最多的。”嵇蒙摇头:“不对，一定有办法证明你是npc。”

“怎么证明？”

“我杀了你，过一会儿你还会刷新。”常禧猛地跳开两米外:“嵇蒙！你疯了吗？”动静过大，引了路人的注意力，还有人在看着他们窃窃私语。

常禧可不想一入校就以“开学杀人惨案”的受害者身份闻名校园，他现在确定嵇蒙脑子是真的进了水。

“别说了，我要离你远点。喏，你报道在那边，我在这边，你可千万别跟我走一起啊，保持距离！”嵇蒙:“……”

“等你什么时候恢复正常了再联系我！拜以～！”常禧捂着肚子一路小跑着溜了，生怕嵇蒙不由分说捅自己一刀。

现实虚拟分不清楚，网瘾少年真的可怕！

嵇蒙不知道该去哪，沿着常禧指的方向继续往前走。

沿途中，他给家里和嵇晴都去了电话，他们上来都对嵇蒙的大学报道表示了关心，却没有一个人听说过《灵契约》是什么。

嵇晴甚至还问他，你是想开发新项目吗？

挂掉电话后，嵇蒙翻遍通讯录，也没找到鹿比这个名字。

“你是来报道的新生吗？”一个女声令他猛地站住抬头，却看到两个陌生女生站在面前。

她们眼中的光芒何其悉，嵇蒙生怕她们下一次开口就要叫“老公”了。

另一个女生开口了:“学弟——”嵇蒙悬起的心放了下来，还好，天知道他刚才差点就要拔腿跑路了。

在游戏里被脑残女粉追着跑已经够辱了，他可不想在校园里跑成一道风景线——哪怕这个校园是假的。

“学弟，你是路了吗？你是哪个学院的，我们帮你看一下？”嵇蒙祭出千锤百炼的生人勿进气势:“不用。”两个学姐兴奋地各掩住半边嘴:“这届学弟好a噢～”嵇蒙:“……”学姐并没有知难而退:“那我们换个联系方式好不好？”嵇蒙刚想拒绝，话到嘴边又收回，取而代之的是伸出一大拇指。

学姐有些不懂:“这是……给我们点赞的意思？”

“该不会是夸你的吧？”另一人戏谑道。

嵇蒙默默地收回去，绕过她们一声不吭地走了。

游戏互动手势无效！

“哎，学弟，还没换联系方式呢！”声音从身后传来，嵇蒙置若罔闻。

他现在最想知道的是，鹿比到哪里去了？

如果他也在这个世界里，他要怎么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