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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区的男人正作死地把不同口味的营养往同一个杯子里倒:“各位观众朋友们大家看好了。把西瓜味、柠檬味、辣椒味、芥末味的营养混合在一起，会组合成什么味道？我给大家表演一个。”说着他仰起脖子一饮而尽，瞬间口吐白沫，倒在地上搐，“有毒——”瑞安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知道营养本没有味道，男人的表现只是哗众取宠。

果不其然，三秒后男人就重新站了起来，笑嘻嘻道:“刚才骗过大家了没？被骗到的就给我打赏一艘游艇吧，再不然给我点个赞也行。”生活不易，全靠演戏。

瑞安默默退了出去。

俗。

这些吃播还不如楚余温享用西餐的动作来得让人赏心悦目。

瑞安不抱期待地点进一个几乎没什么人看的直播间。

这个直播间很安静，主播几乎不说话。反倒是弹幕很热情，都在刷:“主播666”:“主播好帅”:“发现一个宝藏小哥哥”:“还好我点进来了”

…

…

这大概是个新人主播，一点粉丝基础都没有，才会人气惨淡。

画面里是一名容貌俊美的银发青年，他正狠狠用匕首切开虫族尸体坚硬的甲壳，出里面鲜雪白的。

他用一串枯树枝串着，架在火上烤，雪白虫很快被烤的金黄四溢，香味似乎能飘出屏幕。

弹幕都在喊硬核吃播。

瑞安提起点神。

有趣。

现在的时间是晚上八点半，夜深沉。青年就坐在一块石头上，篝火照亮他这一方角落，映出身后一片荒芜。

背景似乎在哪个废弃工厂……又或是荒凉的废墟。

青年不说话，只是默默翻转着烤。那双烟灰的眼睛十分好看。

弹幕开始飘:“主播怎么不说话呀？”:“主播说句话”。

银发青年看见弹幕，抿了抿，似乎想要说话，却什么也没说出口。

面对镜头的时候有些闪躲，大概是格内向。

弹幕有人刷:“主播你说句话，我就跟你砸一个火箭。”一个火箭相当于一千星币。

青年烟灰的眼眸亮了下，青涩道:“谢，谢谢……”声音温柔如水，极为好听。

弹幕又是一阵动叫嚣:“好苏的声音”，提出这个要求的人果然刷了一个火箭。

另一个人又问:“主播你叫什么名字啊？告诉我，我也给你砸一个。”青年低声道:“……尔维亚。”弹幕见他回答，都纷纷动起来，开始各种砸钱问他年龄、别、是否单身……尔维亚都一一回答，只有在涉及到某些特别隐私的问题时，就会闭口不答，任凭弹幕出价再多也不说话。

瑞安从中得知，尔维亚是名alpha，今年刚二十六，未婚。

他大概急需要钱，才会走投无路之下做起直播。靠猎杀虫族来引眼球。

这个青年大概不知道，他的脸可比虫族更加引人。

瑞安在思考一个问题。

帝国的下三区还有一些残余的虫卵，会长成一些弱小的虫族。这些虫族势单力薄，一般不会是alpha的对手。仅能够对下三区的普通居民造成一些困扰，不成气候。

有些雇佣兵还会通过猎杀虫族来赚取赏金。

但尔维亚杀死的这只虫族……个头未免过于大了。

完全不像是在下三区孵化的瘦弱的虫卵，而是一只强壮的成年虫族。

尔维亚到底在哪里？

这个问题刚刚弹幕里也有人问过，但尔维亚拒不回答，将此列入不可说范围。

其他人不觉得有什么。他们都不是下三区的人，本没有意识到尔维亚猎杀的虫族绝不是下三区该有的。

瑞安却知道。

晏微凉知道。

虫族十年前被楚余温打退。如今若说哪里还有强大的虫族，除了虫族大本营虫星，就是帝国的……第十区。

无人地。

瑞安动了几下手指，打赏出去一艘宇宙飞船。

一艘宇宙飞船就是一万星币，就算扣除掉平台手续费，到主播账户里也能得到八千星币。

那足够中三区一户普通人家一年的开支。

楚余温给他创建的账户是无限额度，金额可以随便他提取。这个男人对待自己的omega是相当大方。

晏微凉甚至有点想败光他的家产，让楚余温穷的只能沿街乞讨。……也只能在梦里想想。看到这么大的数额，尔维亚显然也惊呆了。弹幕已经开始刷:“惊现土豪”:“土豪受我一拜”。

尔维亚磕磕巴巴道:“您，您是不是打错了？您可以私聊我账户，我把钱退还给您……”这个极度缺钱的年轻人，竟然还想着别人是不是打错了。

就算是打错了，对于大多数人而言，进到口袋里的钱就是自己的，哪有什么可能吐出来。

而尔维亚这句话，也让瑞安确信他没有帮错人。

他在输入框打了一句话，发了出去。

安:没有，这是给你的。

尔维亚有些局促:“那，那您需要我做什么吗？需要我回答什么问题？抱歉，有些答案我可能不能……”安:也没有。

尔维亚呆住了。似乎没想到世上还有这样的好事。

瑞安没有再继续看下去，因为快九点了。他得去楼下接楚余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