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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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红的鲜血落了下去，准确地沾染到白骨上。

它迅速浸透入内，瞬间将整具尸骨都变得血红。

哇！哇！哇！克莱恩突然听见了婴儿的啼哭，觉背后有谁在盯着自己。

他猛地拔出左轮，指向后方，接着才缓慢转身，但目光所及，空空，没有任何事物存在。

就连通往地面的阶梯都不存在了！

哇！哇~！

婴儿的哭喊一声声钻入克莱恩的耳朵，他再次望向了棺材位置，愕然看见那里有一张张或无形或扭曲的面孔夹杂着黑雾腾起，化成了一扇诡异的大门。

吱呀！

虚幻的大门敞开，一条条苍白的手臂争先恐后地伸了出来，但在阿兹克面前，它们又全部蒸腾为黑雾。

透过大门裂开的隙，克莱恩看见了一个白的头骨，它被随意地丢弃在深棕的树下，在风中腐烂成粉末。

哐当！

无数条苍白的手臂被突然合拢的大门夹断，纷纷落到地面。

这时，克莱恩听见了一声悠长的叹息，来自阿兹克先生的叹息，穿透了厚重历史般的叹息。

随着这声叹息，黑雾陡地消失，婴儿的啼哭戛然而止，一切又恢复了原状，只是冷了不少。

克莱恩咬紧牙关，打着寒颤，望向棺材之内，只见赤红的尸骨又变回了白，晶莹的白。

“很抱歉，没有找到他……”背对克莱恩的阿兹克低沉开口道。

与此同时，他伸手合拢了棺材盖子。

“没找到正常，能找到是惊喜。”克莱恩宽了对方一句。

反正这件事情上，我已经失望很多次了……他默默在心里补充道。

阿兹克又看了眼面前的棺材，缓慢转身道：“我会继续追查下去，希望得到你的帮忙。”

“没有问题，这正是我想做的事情。”克莱恩忍住了将“红烟囱”之事现在就告诉阿兹克的冲动。

因为说了也没用，只能靠他自己才能确认目标。

不过，这也解决了他一大难题，那就是找到红烟囱房屋后，该怎么引入值夜者的问题——他本不相信光靠自己一个人能干掉那么神秘那么可怕的幕后黑手。

而现在，他可以寻求阿兹克先生的帮助！

阿兹克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叹了口气，沉默着走向阶梯。

出了地下室，关上暗门，两人沿着杂草和荆棘丛生的道路，谁也没有说话地往废弃的古堡外行去。

浓郁的夜里，阿兹克突然开口道：“等这件事情解决，我会辞职离开廷，去追寻我遗失的过去。”

“阿兹克先生，你明白了自己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克莱恩难掩好奇地问道。

第152章克莱恩的请求夜枭的叫声伴随着虫鸣，回在废弃古堡通往小镇的道路上，阿兹克目视前方，默然几秒道：“虽然还没有完全肯定，但已经有了一定的想法。”

“也许，也许我是一个活了很久很久的人。”阿兹克先生，其实你真的可以慎重考虑下自己是否还在“人”这个范畴内……克莱恩于心中回复了一句，但没敢说出口。

这荒郊野外，这夜深人静，总是让人变得软弱……

“我应该是付出了某些代价，才获得了漫长的生命，从第四纪的尾声一直活到现在，就像一个游于大陆各处的幽灵……”阿兹克嗓音低沉，仿佛在抑着内心的情绪，“我不记得过去，我遗忘了那些发誓要铭记的人和事……”克莱恩若有所思地用手杖拨着前方的杂草道：“阿兹克先生，我对你的状况有一个猜想。”

“什么猜想？”阿兹克侧头望了同行者一眼。

“我认为你的遗忘是循环的，或许你每隔几十年，就会死亡一次，清空掉之前的记忆，接着在一定的时间后，从黑暗的沉眠里苏醒过来，开始新的一段人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你那些不同的梦境，那是你不同人生里遭遇的事情。”克莱恩描述着自己的推测。

阿兹克的脚步霍然放缓，似乎被黑暗拉住了衣角，他目光幽沉地望着前方，好一会儿才道：“这和我受刚才刺而苏醒的一些记忆吻合。”受刚才刺苏醒了一些记忆？克莱恩心中一动，口而出道：“阿兹克先生，或许你不需要离开廷去追寻遗失的过往，你会慢慢回忆起来的！”

“为什么？”阿兹克诧异侧头。

克莱恩微微一笑道：“你的记忆并没有彻底失去，今天受刺苏醒了部分就是证明。”

“另外，你还记得你当初在贝克兰德一觉醒来，发现自己遗忘了过去的事情吗？”阿兹克郑重点头道：“这是一直困扰我的噩梦。”克莱恩点了下镶银的黑手杖，具体解释道：“在今天之前，我并不觉得这件事情有什么问题，但结合你刚才的描述和我本身的猜测，它就显得有些奇怪了，当你从梦中茫然醒来，却有着新的身份证明和足够的金钱，以及不惊吓到他人的出场方式……这一切就像安排好的一样，让你很快融入了社会。”

“那又是谁安排好的呢？”

“答案只有一个，过去的你！”

“过去的你恢复了记忆，知道即将来一段新的人生，于是安排好了之后的一切，尽量避免着被人怀疑。”阿兹克停了下来，望着远处小镇内稀疏昏暗的点点光芒，又一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