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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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云门，每天都能亲眼确定云龙安然无恙，对寿岚来说是件最幸福的事。虽然云龙忘了她是谁，让她有些怅然若失；可是这样一来，反倒使她能每天都陪伴在云龙身旁，却不用面对他总令她心慌的深情凝视。

选择诚实地面对自己，她实在无法否认自己渴望留在他身边。

云龙跟以前很不一样，变得不太有笑容，也不是很在意她的一举一动，似乎真当她的身分跟寿？l一样，只不过是普通的下属。可是只要他不排斥她跟在身边，关心他的一切，她就已经到心意足，即使口总有著莫名情绪作祟。

端著云龙的晚餐走入他房间，寿岚发现他坐在窗边的贵妃躺椅上。

已近黄昏，房内却没开灯，屋内仅有的光源，是从窗斜而入的晕黄光线。

窗口面对的是每循一定轨迹西下的太，能看见一片渐层橘黄系的夕，那亦幻亦真的景，从窗口望出去格外绮丽。

金黄的光，照在云龙刚大病初愈，气仍苍白的脸上。

寿岚眯了眯眼，总觉得眼前景好不真实。愣了一会儿，回过神的她先将晚餐放在桌上，才静悄悄地走到云龙身前，将他膝上快掉下来的毯拉高些，朝始终望着夕的他问道:“老大，饿了吗，要不要用晚餐了？”原本他是因为身体未愈，神差所以懒得开口，但偶尔仍会主动说上几句话。

可是这两天他显得格外安静，虚弱的身体让他不能四处走动，彷佛也让他的心逐渐变得平静，对身外之物愈来愈不兴趣。

她返回云门那天，是他说最多话的一次。

“不饿。”云龙平淡地回答。

“老大，你吃这么少，不多吃点营养的东西，身体怎么会好呢？”见他这两天都没有食，寿岚开始有些忧心，怕他是因身体不舒服才会没胃口。她的视线随著他落在窗外夕渐渐西沉的景。

“我不饿。”云龙仍是轻声拒绝。

不用医生说，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体已无大碍。至少，他的神好多了，不会举个手就像在举哑铃似的。

寿岚言又止，没有再勉强云龙，跟著他一起看夕完全沉落消失，为天际只剩下些许淡淡橘红彩之后，才不问道:“老大，天暗了，我可以开灯吗？”问归问，她已转身，准备去打开电源。

在寿岚转身之际，云龙突然抓住她的手臂，她讶然地回头。

“老大，有事？”寿岚愣愣地与他若有所思的目光对望。他的手劲微弱，一点力道都没有，要挣是易如反掌，但她仍任由著他拉住自己。

在她回来那天之后，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碰她身体。

而且，他的眼神仿佛…

“过来坐下。”云龙对她轻声要求，牵著她在长长的躺椅上坐下，以一种不强势却极为温柔的眸光望着她的脸。

寿岚顺著他的意思坐下，心儿怦怦地跳著。

她不明白，云龙为何突然这样看着自己，觉得有些奇怪。

在寿岚坐之后，云龙凝望她的脸庞好一会儿，忽然伸手碰触她已及肩的长发，以怀念的口吻低喃:“你的头发长了。”

“两年没剪，所以长了一些…”寿岚的解释突地打住。

他不是失忆了，怎么会…

“两年没剪？你是不想惹我讨厌，还是懒得修剪？”云龙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在她发上游，他像是在喃喃自语。

“我什么都没在想。”她的声音微微颤抖。

一晃眼，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两年便已飞逝，她是无法多想。就算在想些什么，她的心思也绝对不在自己的头发上。

“说的也是，你怎么可能会为了讨我心，而留长头发？”云龙放回手，嘴边泛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寿岚轻咬下，口道:“你若喜，我以后就再也不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