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含恨追踪四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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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丁弃武平静地道:“第一次比掌,第二次不妨动用兵刃!”蒙面僧人摇头道:“很难。”丁弃武冷冷的道:“为什么?”蒙面僧人似骄傲又似谦虚的道:“高手相搏,一击而止,相信老衲与施主的搏斗只在一掌之中即可分出胜负强弱!”丁弃武点点头道:“大师说的不错,但不论谁胜谁负,相信不会有人因伤而死…”蒙面僧人愕然道:“莫非施主要与老衲分个生死不成?”丁弃武摇摇头道:“在下认为无此可能!”蒙面僧人诵声佛号道:“这倒使老衲有些不解了,不知施主除了印证武学之外,还想证明什么?”丁弃武笑道:“大师也太多虑了。”蒙面僧人折折袍袖,又诵声佛号道:“那么丁施主可以动手了!”丁弃武目光微转,道:“既然如此,在下有僭了!”脚下不丁不八,右臂微振,向蒙面僧人一掌拍了过去。

这一掌平平淡谈,竟然看不出任何威势,,蒙面僧人是识货的人,见到丁弃武出掌的姿式,似是愕然吃了一惊。

但他虽惊不,同样的右臂一振,也是一掌了上去。

双掌相,只不过在电光石火般的一瞬之间,双方顿时又各自退开了一步。

所有在场的人,没有看出两人真正手的情形,更没有人能看得出谁胜谁负?

一时之时,所有的少林僧人、铁指道人、以及已经睁开双眼的何三绝;都在定定的注视着两人,急切的想知道双方手的结果。

但两人像石像一般的动都没动,至少过了大约一盏热茶之后,方见蒙面僧人诵声佛号道:“天山武学,果然不同凡响!”丁弃武朗然一笑道:“大师的武学,同样的使人敬佩!”蒙面僧人笑道:“丁施主过谦了,方才的一掌,老衲甘拜下风!”丁弃武忙道:“这是大师谦让,认真说来,该是相平之局,似乎还应过过兵刃…”从两人谈话中,众人可以知道一点端倪,丁弃武居然比蒙面僧人略高一等。

但场中还是静得没有点滴声息。

蒙面僧人连忙打断了丁弃武的话道:“领教天山的云剑法,因是老衲之愿,但以方才一掌相博,老衲在剑法上更是必败之局,所以老衲情愿认了!”丁弃武似乎想不到他会如此答复,一时不有些意外的道:“大师这是由衷之言?”蒙面僧人佛号连喧道:“丁施主如何会有此一问,老衲一生未曾打过诳语,何况是当着本派这样多的弟子面前,又如何能说出谎言!”丁弃武目光转动,朗声道:“大师不愧是佛门高人,不过,请恕在下得寸进尺,还要再和大师商议一件事儿!”蒙面僧人苦笑道:“丁施主尽管明言。”丁弃武道:“由于家师一向敬重少林,所以在下对少林也是敬仰得很!”蒙面僧人诵声佛号道:“多谢令师徒的垂青,老衲代表少林一脉向令师徒致谢意!”丁弃武道:“在下的话还没有说完,由于在下所说的理由,对少林发生重大变故之时,在下不能不问!”蒙面僧人笑道:“敝派虽然中道式微,武功上不足以称雄江湖,但佛门弟子,一向不与人争,皆能静静修持,又有什么重大变故,…”微微一顿,又道:“纵然真的有什么重大变故,也有我这掌门承担,还用不着施主为敝寺担心!”丁弃武冷笑道:“如果问题是出在大师的头上呢?”蒙面僧人声调一沉道:“丁施主这是什么意思?”丁弃武昂然道:“在下一向直,也许会说出不该说的话来,尚望大师海涵。”声调冷冷的接下去道:“据在下所知,少林一脉的规戒甚严,门下弟子也都能够严格遵守,但以在下看来,贵派的规戒,至少有一项极不合理。”

“噢…”蒙面僧人慢悠悠的道:“不知道是那一项?”丁弃武反问道:“请问大师,少林寺的最大权威在何人之手?”蒙面僧人笑笑道:“自然是在掌门人的手中。”丁弃武摇摇头道:“在场的诸位少林高僧想必俱都知道,真正握有大权的并不是掌门人,而是一块毫无所知的玉牌,也就是那掌门令符。”蒙面僧人呵呵一笑道:“但掌门令符握在掌门人的手中,掌门人仍是少林一脉中握有大权之人!”丁弃武淡然一笑道:“请恕在下再问一一个不该问的问题,如果掌门令符到了别人手中呢?”蒙面僧人摇摇头道:“这是绝无可能的事,少林一脉,自达摩祖师开派近千年以来,还没发生过这种不可思议的事…”微微一顿,又道:“不但过去不曾发生过,将来也绝不可能发生,施主也太为少林担心了!”丁弃武凌厉的道:“在下说得已经够明显了,眼下少林寺中就发生了这样的事,由于规戒所限,只要有掌门符令在手,虽也不敢说大师不是少林掌门,但大师真的是少林掌门心静大师么,这疑问谁都可以回答,因为都知道你不是…”微喟一声,又道:“这就是少林寺规戒的缺点,谁指出此事,谁就是大逆不道,除非能先把那掌门令符到手中,但在下方才巳经试过了,以大师的武功而论,少林一脉中只怕还没有能从大师手上取走令牌的人。”蒙面僧人平静的道:“如果老衲不是掌门心静,那么老衲是谁?”丁弃武冷哼道:“这只有你自己知道,自然,这也是在下,甚至少林寺中所有在场僧人极知道的问题。”蒙面僧人冷笑道:“原来丁施主也像那位何施主一样,怀疑起老衲的身分,这真是从何说起…”丁弃武朗然道:“这不妨从昨夜的事上说起…”蒙面僧人哼道:“昨夜又有什么事可谈?”丁弃武厉声道:“贵寺长老心明大师与他的四名随从僧人,竟究犯了什么弥天大罪,要你以掌门令符下令把他们尽皆一一处死?”蒙面僧人长诵一声佛号道:“丁施主原来是为了这件事…”丁弃武摇摇头:“你本不该念佛,因为你没有这个资格!”蒙面僧人竟究表情如何,不得而知,但他的声调却仍是平平静静的道:“心明师弟犯了十一款大罪,不但谋篡夺掌门大位,而且还要使少林一脉从此陷于万劫不复之境,所以老衲不能再留他的命!

”微微一顿,又道:“至于他的四名随从僧人,都是他的同谋,老衲为求少林万年之安,自然是要一并除之!”丁弃武冷冷的道:“不知心明大师的十一款大罪都是什么罪名,有什么具体的罪证?”蒙面僧人摇摇头道:“这是少林一脉的家丑,老衲不能说得更详细了,如果不是因为施主是天山弟子,老衲就连这话也是不便相告了!”丁弃武哼道:“就因为在下是天山弟子,才要个清楚,在下不能不使陷于危境中的少林一脉转危为安!”蒙面僧人冷笑道:“施主想怎么做呢?”丁弃武道:“第一点,在下先要知道你是什么人,因何冒充少林掌门,企图何在,真正的心静大师在于何处,掌门令符是如何落到你手上?”蒙面僧人坦然道:“老衲就是心静。”丁弃武冷笑道:“大师真是谎言的能手。”蒙面僧人沉凝的道:“看情形老衲不对此事加以证明,是无法取信于丁施主的了?”丁弃武点点头道:“不错,事实胜于雄辩!”微微一顿,又道:“只要大师肯于揭下面纱,让在下看看你的真面目,自然真假之辨。”蒙面僧人摇摇头道:“施主以前见过老衲么?”丁弃武道:“自然没有,但…”蒙面僧人冷笑道:“那又有什么用处,施主本就不知道老衲是何模样,看与不看,又有什么分别?”何三绝接口叫道:“虽然我二十年前只见过心静一面,但只要看上一眼,就可以认得出来!”蒙面僧人苦笑一声道:“很好,老衲宁在佛前告罪,就依了两位施主之意!”何三绝已经在铁指道人搀扶下站了起来,慢慢向前走动。

原来那一颗少林的大还丹果然有效,何三绝的伤势已经好了很多。

但听蒙面僧人诵声佛号道:“老衲的面纱既是引起了两位的怀疑,老衲就只好把它除去了!”说话之间,伸手一拂,将遮在脸孔上的青纱摘了下去。

一个苍老和尚面孔立刻了出来。

丁弃武本认得心静大师,自然只有把目光投注在何三绝的脸上。

但何三绝却又呆了起来。

丁弃武再把目光转注到所有在场的僧人脸上,只见一个个僧人俱都平平静静,几乎没有一个人去看那蒙面僧人的真实面孔,有的虽然也看上一看,但随即又把目光移了开去,或是低下头去。

丁弃武十分困惑,由那些僧人的表情上,实在看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他只好再去看何三绝,何三绝仍是呆呆的发怔,两眼一眨不眨。

蒙面僧人淡淡一笑道:“施主看清楚了么?”何三绝长吁了一声,两眼闭了上去。

蒙面僧人又笑道:“老衲可是心静本人?”何三绝无可奈何的道:“不错,你就是心静掌门,并不是别人冒充!”丁弃武双眉深锁,两眼仍然定定的瞧着蒙面僧人,没有开口。

蒙面僧人已经缓缓的又把面纱罩了上去,诵声佛号,道:“丁施主还有什么疑念么?”丁弃武摇摇头道:“在下既不识得大师,自然谈不上什么疑念不疑念,既然何三绝说大师就是心静掌门,在下只上也认定大师就是心静掌门了!”蒙面僧人道:“那么,丁施主还有什么指教?”丁弃武道:“不敢…”微微一顿,又道:“如果大师不阻留在下,在下该告辞了!”蒙面僧人笑笑道:“任凭施主…”但却声调一沉,道:“知客弟子何在?”但见一名中年僧人立刻走前一步,合什躬身道:“弟子在。”蒙面僧人沉凝的道:“代为师送这三位施主出寺。”那中年僧入忙道:“弟子遵命!”只见他退后三步,方才转回身去,走向丁弃武等人道:“施主们请!”丁弃武没有说话,微锁双眉当先向外走去,何三绝在铁指道人的搀扶下也一同走了出去。

不大时光,巳到山门之外,只见那中年僧人收注脚步道:“三位施主慢步,请恕小僧不再远送了!”丁弃武忽然伸指一拂,点中了那僧人的老堂,一把将他抄到了手中。

何三绝皱眉道:“丁少侠…”丁弃武向铁指道人急急的道:“令师伤势未愈,你快些背着他离开此处!”铁指道人点头应是,迅快的背起何三绝,随在丁弃武身后,纵跃如飞,疾驰而去。

丁弃武快步当先,一口气驰出了十多里路,方才在少峰下的一处密林中停了下来。

他把那中年僧人平放地上,转向何三绝道:“尊驾的伤势如何?”何三绝颓然道:“伤势倒不算重,但想不到心静贼秃的武功高强到了这样的程度!”丁弃武道:“你当真认为他就是心静大师!”何三绝两眼一瞪道:“二十年前虽是一见即散,但在下绝不会忘记了他的模样!”丁弃武苦笑道:“以我看,心静大师已经死到了他的手上,而这件事早巳为少林众僧所知,否则他们不会表现得那样漠然,一点不奇怪!”何三绝怔怔的道:“我有些被你糊涂了!

铁指真人则叹息一声接道:“弟子倒明白丁少侠的意思!”何三绝急道:“既然知道,你就快些说说看。”铁指真人道:“师父难道没想到人皮面具的事?”

“啊!”何三绝终于有些恍然的道:“你是说心静贼秃死于他手,而被剥下了面皮,裁成了人皮面具?”丁弃武点头道:“正是如此…”微微一顿,又道:“自然,这仍是在下的猜测之词,事实如何,有待进一步的证实!”何三绝皱眉道:“这人武功已入化境,他…又是什么来路?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丁弃武叹口气道:“认真说来,方才在下与他一掌相击,并未分出胜负,但他部首拜下风,尊驾可知道这是为了什么?”何三绝摇摇头道:“这真是怪极了!”丁弃武道:“一点不怪,因为如果过上一月,他就可以坐在椅子跟我手。”何三绝讶然道:“他的武功会进步得如此快!”丁弃武点点头道:“正是如此,因为他并不想跟我以命相拚,因为愈是多拖延上一些时,对他愈是有利…”何三绝呐呐的道:“丁少侠,你越说我是越糊涂了!”铁指道人同样的皱眉道:“丁少侠的话确使人难以了解!”丁弃武目光转动,苦笑道:“在下进一步说明么,他的武功中有正,正中有,除非他已取得了那一宗武林至宝之外,更没有别的解释!”铁指道人猛烈跳了起来,叫道:“难道他…就是有心人?”丁弃武道:“已可判断十有八九成,唯一的疑问是他的声音,但他的声音沙哑,这很容易伪装!”何三绝整个的躺了下去,叹道:“完了…”铁指道人则失声哭道:“师父啊…师父,弟子只怕没有办法替您报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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