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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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赶到医院的了。半夜的医院非常安静,我的闯入在门诊大厅里掀起一阵喧哗。正在接待处询问护士,忽然听人喊我:“木莲,这里!”我转头看,吓得不轻。张曼君披着一张医院的毯子站在不远处,头发凌,妆全糊了,手脚都有伤痕和血迹,她身后还站着两个警察。

我结结巴巴道:“这是…怎么了?”张曼君也不回答,而是呜地一声搂住我哭起来。她这么一哭,我的心顿时沉到深渊里。

“你说话呀!泰然呢?出什么事了?”警察出面问我:“你是伤者的朋友?”

“是。”伤者?老天,还好他没说死者!

“有几个人在酒吧里扰这位女士。那位先生赶到后和对方起了冲突,被殴致伤。”我的脚已经站不稳了,张曼君还搂着我哭。那两个警察见状,急忙把我们两个扶到长凳上坐下。

“伤得怎么样?”

“不乐观。”警察说“他失血过多。头部受伤。”我的头也隐隐作痛“怎么会成这样?”张曼君沮丧道:“我在酒吧里多喝了几杯,叫他来接我。没想有几个人认出我,上前挑衅。他们好几个人,围着我们两个,泰然又要护着我…他们拿子,一下下敲打他…”她又哭起来。我从来没见过她这么脆弱的时候。酒和惊吓让她变回了那个空虚脆弱的小女人。

“他一脸鲜血倒在那里。我看着,怎么那么像修远?难道修远又要死一次?”她浑身发抖,陷入回忆。

我也出了一身冷汗,心在膛里打鼓。有那么一刻,觉得自己虽然踩着地板,但却在不停失重下坠,不知落入哪个空间。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又像只是片刻之后,医生终于走了出来。

我和张曼君站了起来。

医生说:“病人暂时离危险了。”那瞬间我的腿又是一软,松了口气。

“不过他头部遭到重击,大脑皮层受到损伤。他左眼可能暂时失明,左手或左腿会失去知觉。”我像浑身都浸进冰水里“你是说,他会偏瘫。”

“可以这么说。”

“一辈子?”我提高音量。

“没有这么严重。最短半年内可以恢复。”我的心狂跳几下,平息下来。

张曼君问:“会有后遗症吗?”

“这要等他醒来后再看情况。不过一般情况下,会容易头痛。”

“他的手脚…”我问。

“坚持功能锻炼就可以恢复。”

“这么说,他还有救?”

“年轻人,生命力强。你们该对他抱有希望。”我们得到许可去看泰然。他静静躺着,觉很不真实,脸上裹纱布,几乎看不到容貌。

“他的脸怎么了?”张曼君急忙问。

护士答:“给玻璃碎片划伤,已经处理过了,并无大碍。”

“这可是破相了…”张曼君喃喃。

我热泪盈眶,他现在活着,这已经足够!

泰萍泰安很快赶到医院。我开门见山地告诉他们:“你们大哥将会有一段比较艰难的子要度过。”泰安立刻说:“我们会支持他,陪伴他。”

“你妈妈呢?”

“我们还没敢告诉她。”泰萍红着眼睛问:“大哥醒来后,会不会不记得我们了?”我安抚道:“不要紧。医生说即使有失忆,也是暂时的。他大脑内有淤血。”泰然的助理小马也赶来了,对我说:“木莲姐,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吧,这里有我。”我看着自己一身睡衣,脚上还穿着拖鞋,像个给空袭轰出家门的难民。我说:“我换身衣服就回来。你叫几个保安过来守着,万一记者来了可以拦一下。”到家时天已经亮了,妈妈在客厅看电视,见我回来了,立刻站起来,问:“怎么样了?”

“暂时没事了。”我说“你怎么知道的?”妈妈指着电视“早间新闻已经报道了。说是在酒吧和人斗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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