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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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立即皱起眉头，微微别开头。

以周亭陵的家世，当然不可能使用廉价的劣质香水，只是那香气太浓，在密闭的车厢里有点呛人。

“你看我的指甲，漂不漂亮？美甲师刚做的。”她炫耀地伸出十手指头，让他瞧瞧桃红蔻丹上头的水钻和小珍珠。

“嗯，很漂亮。”阙御堂敷衍地瞥了一眼。

漂亮是漂亮，但他只怀疑她这样怎么打计算机、敲键盘？还有处理公事时一不小心，也会把指甲断吧？

噢，他忘了！

像她这类的千金大小姐是不做事的，不必做、也不想做，这辈子她们大概都不会有倒霉到得去做苦活的一天，出生在那样富裕的好人家，可能真是她们上辈子烧来的好香。

没来由地，他想起了梁心伦。

打从她父亲的丧礼过后，他便把她抛诸脑后，也几乎忘了她，现在忽然想起才发现…她没有来开口求援。

他原本已经打算，念在好歹曾经订过婚，只要她开口，他愿意拨个几百万款项资助她，就当作是与她解除婚约的赔礼，但…

她一次也没出现过！

梁家在她父亲过世后就已彻底崩盘瓦解，后来也不曾再听到梁家人的消息。

梁心伦的母亲出身还算可以，虽然比不上他们这些豪门大企业出身的富家公子千金，但也算书香世家，据说梁心伦的舅舅还是大学教授。

拥有那样学识与地位的人，应该不会弃她们母女不顾，所以对于梁心伦这个过去式的女友，他也没什么好挂心的。

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司机已将车停在秘书为他们订的餐厅前。

“总经理，到了。”司机下来先替阙御堂与周亭陵开车门。

“进去吧！”阙御堂略微弯起结实的手臂，周亭陵马上甜腻腻地挂上自己甘蔗般纤细雪白的手臂，踩着镶有碎钻的高跟鞋，风姿绰约地与他步入餐厅。

这是以现场演奏闻名的高级餐厅，音乐与料理都是一的，再加上是和自己的心上人一起来，周亭陵显得特别兴奋。

只可惜阙御堂平素没什么时间聆赏音乐，对于食物也没特别的要求，所以脸上依然没什么特别的表情。

点了菜，餐点很快送上来了，这时，现场演奏也正式开始。

首先是优雅的钢琴曲悠扬入耳，阙御堂垂眸切着盘中鲜的本米泽牛排，对于美妙的乐声听若未闻。

“好！弹得真好，是吧？”不知道是否为了刻意强调自己也有鉴赏美乐的能力，周亭陵非常用力地拍手。群聊独家制作“嗯，还不错。”阙御堂盯着盘子，敷衍地点点头。

爸琴在一连演奏了几曲之后停了下来，接着周亭陵道:“好像要换演奏者耶。咦，那个人好眼喔…好像梁心伦耶。”同是上社会出身长大的，就算不好也都还认识。

“怎么可能？”阙御堂嗤笑，瞄都懒得瞄一眼。

就算家道中落了，她也没必要来这里卖艺维生不是吗？

“说得也是，大概只是长得像吧。”

“唔。”阙御堂依然对舞台上的人不兴趣，眼也不抬，将切下的牛排送入口中，再慢条斯理地继续切下一块。

这时，短暂寂静之后的舞台上，传来悠扬的美妙乐声，那是小提琴手纯的演奏。

阙御堂一听到乐声，整个人忽然一震。

因为他对那小提琴的乐声非常悉，过去一年里，经常在他的生活中萦绕。

他的前未婚梁心伦很会拉小提琴，经常拉琴替他解闷。

不过…不可能！

几乎是立即的，他放松紧绷的身躯，平静地继续进食。

不可能会是她，一定是他误会了。大千世界，小提琴拉得好的人多得是，未必是她…不，应该说绝不可能是她！

她好歹也是名门闺秀，怎么可能来这里卖艺呢？

他不相信是她，所以态度依然冷静…在第二首曲子演奏之前。

当第二首曲子乐音传来，原本瞧都不瞧舞台一眼的阙御堂立即震惊地扬起头。

这首曲子？！

这正是他与梁心伦初次在宴会上相遇当天，她所拉的曲子…圣桑的逃陟。除了她，他不相信还有谁能拉出同样的韵味。

是梁心伦吗？真的是她？

阙御堂猛然调头，凌厉的双眸扫向前方的表演舞台，瞧见那道自己曾经搂在怀中怜过的身影，穿着一套白的肩晚礼服，正全神贯注地演奏着她拿手的小提琴曲目。

真的是她！她竟然在餐厅里表演？！

他不敢置信，她落魄到必须靠卖艺维生吗？

他说过，她若需要钱，可以来找他，无底的债务他或许填不平，但区区几百万他还拿得出来，她有必要出卖自己的尊严，拉琴维生吗？

他阙御堂的前未婚落魄到必须抛头脸地在餐厅拉琴卖艺维生，这不等于间接羞辱他吗？

他先是错愕地瞪大眼，接着一股的怒气从膛逸出，他无法克制地猛力捶了下餐桌，怒眸瞠大，锐利的眸光直瞪向舞台上的身影。

周亭陵看见他可怕的表情，有点被吓到了，有点结巴地问:“御…御堂，你怎么了？”阙御堂发现自己在女伴面前失控了，很快地道:“没事！”虽然嘴里这么说，但他脸上的表情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阙御堂双紧抿，直瞪着舞台上的人儿。

见她拉完曲子，将小提琴收在身侧，然后勾起甜美的笑容，梭巡下方用餐的宾客，一一朝大家行礼致意。

在对上阙御堂那双隐含愤怒的锐目光时，她明显一愣，似乎没料到他会出现在这里。

但在瞄见与他同桌的女伴时，她眸光略微一黯，出稍嫌僵硬的浅笑，朝他们微笑点点头，随即转身离开舞台。

接下来，又是之前那位钢琴手的表演，阙御堂立即起身道:“我有点事要先离开，等会儿马上回来。”

“噢。”周亭陵以为他大概是去打电话之类的，便安心地继续用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