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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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没有！”柳旭嘴硬地驳斥。

“人家可是宝亲王，我是哪葱啊！”

“就算身分配不上，也不表示你就不能喜人家呀！”柳夫人握住她的手，幽幽一叹。

这句显白的话刺中了柳旭的痛处。

她现在才知道，原来喜上一个人是那么简单的事，但看清两人之间的距离而勉强自己死心却是那么困难。

好奇怪，心好像空了，刚才莫名的烦躁和怒气突然全部消失了，什么觉都没有了。

“娘，等我绣完了画屏，就去向宝亲王请安。”

“宝亲王找我什么事？”柳旭语气淡漠地轻瞥百凤一眼，旋即调了开去。

“没什么，只是要谢柳姑娘的救命之恩。”百凤和煦地一笑。

“噢，那谢完了，我可以走了吗？”话都还没说完，她就急急忙忙往外走，好像身后有什么怪物在追赶似的。

“柳旭！”这声呼唤差点害她双脚打结滑倒，她扶着墙站住，芳心大？咸欤拿忠丫盖虼瘟耍裁皇裁炊嗵乇鸬母酰谴铀谥泻俺隼矗次裁椿峋醯煤蒙壳殛用痢？br>“什么事？”她僵直地转过身，故作轻松地问。

“为什么急着走，你很忙吗？”百凤面容平静地凝视着她，觉得今天的她神情明显疏离冷漠。

“忙，我当然忙，我每天都很忙的。”她用力强调，深怕他不信似的。

“不能留下来陪我聊聊吗？”再不跟她说话，他就快要闷死了。

“不行，我忙不过来。”她慢慢后退，强笑着摆了摆手。

“等我有空再来跟你闲聊，你好好养伤吧！”然后，一溜烟逃之夭夭。

百凤的脸郁沈了下来，他很明显察觉到柳旭刻意要跟他保持距离。

为什么知道他的身分以后，却反而要疏远他？他摸不透她的想法。

没关系，他总会有机会找她问个清楚。

不过他万万没想到，这个机会左等右等就是等不来，一晃眼，五天过去了，他连厨房烧柴炭的小厮都能见得到，就是见不到柳旭的影子。

很显然她是在躲他没错。

可气的是，他腿伤未愈，不能下走动，每天只能躺在上胡思想，愈是见不到她就愈会想起她，然后脑中就会不停反覆与她在一起时曾有过的争执和对话，渐渐的，将她的声音和形貌深深刻进了脑？铩？br>虽然无聊得可笑，但他就是忍不住会去想，想她的声音和说话时的神情，还有她清澈晶亮的明眸。

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如此狂烈地想念一个人，而这个人却非远在天边，而是近在眼前。

他渴望了解多一点的她，以足对她的好奇，但是她并不给他这个机会，他觉得自己像只嘴馋的猫，而她就像一尾滑溜的鱼，怎么都吃不到口。

愈吃不到口就愈想，愈想就愈饥饿，愈饥饿馋猫都要变饿虎了。

不管这是不是柳旭擒故纵的手段，他都必须承认自己输了，这辈子，他还没有馋成这个样子过。

入夜，月上柳梢头，他决定展开饿虎狩猎的行动。

他缓缓下，虽然腿伤未愈，一走动，便会牵扯肌而引来剧痛，但仍敌不过他想见柳旭一面的冲动，他一定要逮住她，好解除连来心中所累积的疑惑。

忍着痛，他步伐轻缓地走出房门，一路经过厢房、厨房、柴房，愕然发现有许多房间屋漏瓦残，陈设的器具也十分糙简陋，这是他初次看清知县衙府内的建物陈设，不觉暗暗叹息。

连整修屋瓦的钱也不肯花，看来柳天明确实是个清廉简朴的县令。

他悄悄穿过月门，忽然听见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朝他走过来，他急忙闪身躲进一旁的树丛，好奇地望向来人。

是柳旭！

解散辫子的柳旭几乎让他认不得，黑缎似的长发放任地披泻下来，似乎才沐浴饼，长发在月光下泛着惊心动魄的光。

她身上穿着淡雅的素纱衣，月夜中的她，美得朦胧婉约，美得勾魂摄魄。

这是他第一次被柳旭得失了神智，心魂俱醉。

这么晚了，她要去哪里？

他疑惑地尾随着她走，愈走愈到惊疑，她走的方向竟是西厢客房！

他屏住气息，果然见她在他的房门前停下来，她似乎没有敲门的意思，只是静静站着凝视他的房门，什么也不做，就只是站着发呆。

她一边躲他，却又半夜跑到他门前呆站，到底是为什么？

百凤被这一幕震慑住，怔怔陪着她发呆，直到她轻轻叹口气转身走，他才蓦然回过神来。

他轻轻走到她身前，挡住她的去路。

柳旭怔然低着头，没有看见站在前面的人影，一头就撞了上去。

“喝！”她惊一口冷气，惶惑地抬起头。

“这么晚不睡觉，在干什么坏事？”百凤低头看着近在咫尺的甜美脸蛋，慵懒地笑。

柳旭的脸霎时飞起红云，天哪！怎么会是宝亲王！他一定看见她刚才干的蠢事了，如果现在旁边有一口井，她一定会跳下去，天哪！简直没脸见人了！

“你、你呢？半夜不睡觉，在干什么坏事？”她扬起火烫的娇颜，反过来责问他，藉以掩饰心中的慌。

百凤双手环，好像发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似的，得意地瞅着她笑。

“你笑什么？”他的笑容让她惴惴不安，头皮发麻。

“你的秘密我已经知道了。”他轻轻缓缓地勾起角。

“我哪有什么秘密？”她不自然地虚张声势。

“有，你喜我。”仿佛一声霹雳雷击，柳旭的耳朵嗡嗡作响，脑袋彻底失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