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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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视口中不断呕出的鲜血,况未然淡淡的笑了,笑得眼眸都蒙胧了。
幸好,遇上了她、上了她、
过了她…
足够了,真的足够了,就算这一世再见不着她,也足够了。
两年后一抹深蓝走在彩斑斓的虹城街头,四周的城民个个不自觉地驻足
恋地望着这抹深蓝,但他们都无意打扰她行进的脚步,因为他们都知道,深蓝,表示的是工作中,而淡蓝,表示的是休息中。
这是这两年间,他们与云莃一起发展出的默契,而所有人,都热这种默契,热
这种互相给予对方的信赖与信任。
因为这种信赖换来的,会是一身淡蓝家服的她,慵懒又优雅地坐在茶坊之中,随口问着“谁会玩九
图”时的放松绝美神态,以及那双望着不管会或不会全举手的老老少少,那又好气又
笑,看似清淡,却蕴藏着浅浅笑意的温柔眼眸…
“就按大伙儿议定的结果办,至于…”像往常一样边走边与闵师爷谈着话,但突然,云莃口中的话说到一半,却忽地驻足转身,然后望着方才与自己擦身而过的那个身影,缓缓消逝在街道尽头。
那个背影、那个觉,好像好像他…
尽管早知道不可能是他,可云莃的眼眸,依然停留在街道那头,久久没有收回。
两年了,她依然没有忘了他,没有忘了况未然,尽管当初那样难堪的一别后,他们再不曾相见。
人生的课题果真好多,多得她永远也学不完,而且还总得在伤痛与错误中,努力学习成长。
但纵使如此,云莃还是谢上苍,
谢上苍让她遇到了他,尽管结局或许不怎么圆
。
其实云莃早明白是自己任了,任
地将那时对司徒臻的怒火加诸在况未然身上,才会造成如今这无可挽回的局面,让他如她所愿的,永远不再出现在她的身前、她的四周、她放眼所及之地。
之所以任,是因为嫉妒了吧?嫉妒着况未然的心间,存在着另一名女子,纵使那名女子,至今已无所踪,纵使那名女子的王国,如今已全然瓦解。
是的,云莃知道,知道两年前西郊山的那场大火,本是司徒臻恶意所为,当事实真相遭人曝光后,就像骨牌似的,矩团一件又一件的丑事都被翻了出,司徒臻曾经的不义之行,以及与各国政要人物的桃
丑闻,也全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矩团,已彻底崩解,但矩团的神,却依然留存了下去,继续默默在各个需要的地方提供援助,而云莃知道,那其中,一定有着况未然的努力,即使“况未然”这三个字,从未出现在人们的眼帘中。
如今的他,应该很好吧?应该与他志同道合的同伴们开怀的大口畅饮,然后一起挥汗、一起努力着吧?
至于他是否说服了司徒臻改归正,是否在挥汗、喝酒之时,身旁都会有一名清丽女子相伴,那就不是她能知道的了。
蓦然回首,云莃才明白,自己也曾幸福过,尽管那种幸福,如此短暂,如此梦幻,却那样真实。
这一世,她大概再等不到有人会像他对她一般,那样温柔、那样放任、那样宠溺、那样全心全意。
可当时的她,不懂,不懂自己的心,不懂他的心,所以错过了。
而现在的她,懂了,懂得自己当时之所以那般决绝、口不择言,不仅是为了还他自由,更因她要他的温柔,是为了二十岁的云莃,不是八岁的云莃穆尔特。
真的,她想要的,只是除去歉疚与责任之外的,一点点的真心。
终究,还是穆尔特家族的人啊!就算曾遗忘过,但那份倔强与傲气,本就是打骨子里就天生存在的,想赖都赖不掉啊!
眼眸轻轻蒙胧着,因为云莃终于明白自己其实恋着他,不知不觉地恋着他,恋着那个有着如海般温柔,却又孩子气的男子。
可如今,一切都已成过去了…
“莃大人?”
“抱歉。”由冥想中回过神来,云莃对闵师爷抱歉地轻轻一笑,“我刚说到哪儿了?”
“说到…”望着云莃那有些腼腆,却其实绝美至极、梦幻至极的笑容,闵师爷一时也痴了,半晌后才回想起方才讨论的话题,“商丘山的护山工程已几近完工了。”无怪向来沉稳的闵师爷会有这样的反应,因为这两年来,在云莃身旁的人,都觉到了云莃的改变。
这个改变不是很快、很巨大,而是缓缓而来的。
云莃的决断依然确,她的考虑依旧沉稳,而且愈发全面,但她的眼眸,离开书本的时间多了,她的笑容,绽放了,头发,长了,她脸上的神情,温柔了,并且有些时候,开始会发呆了。
而她发呆的时候,身旁人经常忘记提醒她,因为那时的她,眼波轻轻转时的她,是那样的清灵、那样的可人、那样的令人移不开目光。
但云莃最大的改变,却是她再不买烧鹅了,自她不再买烧鹅的那起,所有人的脑中,也全自动
的遗忘了“烧鹅仙人”这四个字。
“是吗?那我就去看看吧!”听到“商丘山”三个字时,云莃的心跳蓦地漏了一拍,但她还是点了点头,在将所有工作都处理完后,纵马来到商丘山,细细检查着每个容易造成土石滑坡的部分,并记住还该补强之处。
就在云莃视察完毕,纵马回城之际,突然天降大雨,而且雨势来得猛烈、惊人,让她几乎来不及躲避。
纵使如此,她还是努力寻找着暂时的栖身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