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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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太太答:“无论怎样,我都支持你。”一想,支持儿子离婚好似是极之荒谬的一件事,可是事实上她的确支持他。
她补了一句“你一定有不得已之处。”
“谢谢你母亲,谢谢你。”到了约会那天,许开明把胡髭刮干净,换上新衬衫,去敲芳邻大门。
冯喜伦出来应门,也打扮过了,眉大眼,别有风情,她穿一件长大衣,看不到里头的衣服。
开明笑说:“你好像知道要到什么地方去。”
“是,跟我来。”这一点活泼染了许开明,他跟着她走,她手势
捷地自车房开出一部吉普车,开明跳上车去听她摆布,这还是他第一次不用做勤务兵。
在这个城市做男人好像比较容易,女尚未被宠坏,不用男人伏在地下膜拜。
车子驶出市区,在一间戏院门前停下“到了,请下车。”看电影?可是推门进去,却发觉别有天,许开明笑出来,真不相信还有这样的地方存在,原来小戏院已被改装成一家跳舞厅,乐队在台上演奏,人客三三两两起舞,灯光明亮,侍者来回穿梭招待茶点。
冯喜伦买了门券,下大衣
接待员,神气活现地说:“请来跳舞。”开明大乐“我不会跳。”
“我教你。”
“太好了!”他们挑侧边一张台子坐下,开明这才发觉人客以银白头发的老先生太太为多,他们终于赚得闲情,前来轻松一番。
这时乐队奏出《田纳西华尔兹》,许开明知道这是父母年轻时的名曲,兴趣盎然,冯喜伦暗示他邀舞。
他站起来,咳嗽一声“小姐可否一一”话还未说完,喜伦已笑答:“我至不过。”她站起来转一个圈,原未穿着一条花蓬裙,旋转之下,裙裾扬起,十分夺目。
开明只跟母亲学过跳舞,早已忘记大半,可是绝不愿放弃轻松的机会,带者喜伦下场。
喜伦长得高大,几乎与他一般高矮,他们翩翩起舞,两人均面笑容。
一曲既罢,其他茶客鼓起掌来,他们朝四方鞠躬谢礼。
回到桌子,喜伦说:“茶点来了,”呼“有司空饼。”那样简单廉宜的一个节目,她却尽情享受,无比快乐,许开明深深
动,做人就应该这样,不枉此生。
喜伦接着又与他跳了好几只舞,快慢兼收,可是开明已经出了一身汗,他慨地想,又活转来了。
不由得诉苦“老啦。”没想到喜伦安他:“中年人能这样已经很好。”开明啼笑皆非,什么,三十出头已是中年?不由得不服气“你几岁?”
“二十三岁。”可不是,比人家大十年以上。
“喜伦,我们真得常常出来才是。”
“我赞成之极。”灯光转暗,士风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开明叹口气“我最想吹奏这只乐器。”
“现在学也未迟呀。”开明笑“学会了就不再有任何遗憾,那样,余生可抱怨些什么才好?若无怨言,生活未免乏味。”冯喜伦嗤一声笑出来。
“你不懂得?这便叫作代沟。”喜伦却化繁为简:“离婚男人通常内心不忿。”开明一怔,一般人都拿失婚妇人来做题目,总是没想到离婚也是两个人的事,每一个离婚女人背后,必定有一个离婚男人,冯喜伦显然很清楚这一点。
开明低下头来。
喜伦说:“我开罪了你?”
“不,你提醒了我。”
“仍然伤痛?”
“不,已经没事,你不必小心翼翼。”喜伦笑“我不懂收敛,母亲老嫌我钝手笨脚,声大气,说我活
似加仔。”开明不以为然“你确是加籍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