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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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他”此来是为了聂风、玉儿、还是玉三郎,却肯定并非为“他”自己…

“他”——断!

乍现,一直在兴奋期待的秦宁父子本应倍为兴奋,只是,此际他们的脸上却反而收敛了兴奋之

终于断虽已应约出现,惟他仍只是从远处徐徐步近,夜叉池这树林又昏黯非常,一时之间,他们也看不清断的脸及表情,仅是从断适才的说话中,到他的语气反常的沉冷,沉冷得令人有点骇异…

究竟断的语气何以骤变为如斯沉冷?

秦宁父子并没多想,也没骇异多久;断既已来了,亦即表示,他们的计划即将实现!

秦宁一面狞笑,一面从怀内取出一个小皮囊,对正步近的断道:“很好!断你来得正好!但你的步伐何不快一点?否则,你要的铁尸雄蚕,便会丢进夜叉池内了!”秦宁说着随即将手中皮囊一开,便探手入内取出一物事,这件物事,赫然正是——铁尸雄蚕!

只见这条大家一直千方百计要取得的铁尸雄蚕,原来是一条遍体皆蓝的蚕,且居然还活生生的在动着;这么多年了,这条铁尸雄蚕犹未死,可见真的是人间异物!

骤见铁尸雄蚕,双目登时在黯黑中放光,可惜秦宁此时却飞快将雄蚕放回皮囊之内,且还作势将皮囊扔进夜叉池,他笑:“怎么样?断小子!你再不快快上前,老子可是言出必行的!但只怕雄蚕一掉进池内,便会给池水蚀至化为乌有,那时你此行便将徒劳无功啊…”秦宁说着又将手中皮囊放在夜叉池上摇了摇,可是,断的步履却仍然未有加快,相反,他依旧语调冰冷的道:“秦宁秦佼,你们真的那么想我上前来吗?不过只怕我上前之后,你们会觉得我很可怕。”

“废话!”在旁的秦佼猝然嘴道:“断杂种!你以为自己是步惊云吗?你有啥可怕?你若再不乖乖步上前来,就别怪我爹将铁尸雄蚕扔进夜叉池了!”

“很好。”断又是冷冷一声回应:“既然如此,那你们——”

“别要后悔!”说话声中,断立即如言快步上前,他的面目与表情,亦在逐渐接近之间,给秦宁父子看个清清楚楚!

“啊?你…你…?”

“断你…这狗杂种,你…你…到底在干啥?”势难料到,秦宁秦佼在瞥见断此刻面目之时,竟会有如斯震憾的反应!甚至那五十多名爪牙,亦尽皆哗然!

全因为,眼前的断,正在干着一些他们造梦也没想过“人”会干的事情!

他…

他正在生蜈蚣!

天!场中所有人不但极度震憾!更异常骨悚然!

赫见断手中并没带任何兵刃,却拿着一个尺许大小的布袋,布袋内更似有千虫万蚓在攒动;只是,秦宁父子已相当肯定袋内至少有数百条蜈蚣,因为单看断信手从袋内一,竟已出三数条在挣扎着的蜈蚣之多;断更毫不犹豫,一把一把的将蜈蚣往嘴里送!

最骇人的,是断的一张脸,已变为一片紫黑,显然他在前来的路上,早已生不少蜈蚣;看样子他已中了极深极深的蜈蚣毒!

秦宁秦佼见状当下恍然大悟;终于明白断适才的语调为可会反常的冰冷,缘于他在干着一件极度反常的事…

然而,断为何会生蜈蚣?难道他是…?

啊…?

“你…你…疯了!”秦佼陡地惊呼起来;“断你疯了!你…居然…生蜈蚣?”饶是场中众人尽皆是为这异情景心胆俱寒,惟断却面不改容,依旧一把一把的从袋中出蜈蚣往嘴里送,仿佛仅是一件相当平常的事似的,他冷冷反问道∶“我,真的疯了吗?”

“是的,也许,我,真的疯了。”断说着抬头看着半空逐渐势狂的风雪,忽然悲凉的叹道:“风雪狂,不及世态更态!

蜈蚣毒,不及人心更毒!

夜叉险,不及江湖更险!”

“真的疯的,也许是这个愈来愈不重情义的——人间!”秦宁父子见他忽尔冰冷,忽尔悲凉,益发纳罕。他们不明白,断蜈蚣,只因他在心中已下了一个非常重大的决定…

“笑话!”秦宁纵然为断蜈蚣的畸行而撼,仍不忘他父子俩今夜的目的;“断小子!我看你准是为设法取回铁尸雄蚕而想得疯了!不过无论你是否真的疯了,今夜你既然有胆前来,就绝对无法逃出我秦宁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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