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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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了将近三个时辰后，聂月眉才终于醒来。她缓缓地睁开眼，思绪还未恢复清明，就突然被守在畔的迟仲桓拥进怀中。

“谢老天！你终于醒了！”迟仲桓直到这时才真正松了口气。

虽然知道她并无命之忧，但是见她一直昏不醒，他不担忧她在深受打击之下，会下意识地不愿醒来。

心焦如焚地守在她的畔三个时辰，直到见她睁开了双眼，在他心头的巨石也才终于卸了下来。

才刚苏醒过来的聂月眉一时反应不过来，怔愣地任由他搂抱，直到她闻到他身上浓厚的脂粉味，才猛地想起了先前发生的一切！

“放开我！”她动地推开他，却因身子仍虚弱而差点跌下。

“怎么了？眉儿？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迟仲桓赶紧扶住她，并在不疼她的情况下，温和地制住她的挣扎。

“你！你竟然还问我怎么了？”挣不开他的钳制，聂月眉只能伤心地嚷道。

“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不让袁宇卿杀了我？这样你就可以和醉红阁的花娘双宿双飞了！”回想起他拥吻云媚蝶的情景，以及他那些伤人至极的话，仿佛就像有把利刃一刀刀地剜剐着她的心，她甚至觉得当袁宇卿在临死之前掐住颈子的疼痛，也远不及她的心被凌迟般的痛楚！

“眉儿，相信我，我之所以会去醉红阁…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啊！”他该把一切的原委全部告诉她吗？迟仲桓的内心陷入挣扎，毕竟早在段南渊救他时，他就已对段南渊承诺过——他会替段南渊办事，并且不得对任何人透关于段南渊及任务的一切事情。

“我还能相信你吗？”聂月眉虚弱地摇着头，眼中有着深深的伤痛与脆弱。

今天早上他们仍绵榻时，她是那么的相信他，他温柔的拥抱、深情的亲吻、温存的话语，让她相信这一年多来，独自一人怀着不安与孤独四处追寻他的子终于结束了，她总算可以回到他们刚成亲时，那种甜幸福、无忧无虑的子。

她原是那么的相信他！可结果呢？才一转眼，他就翻脸无情，当着她的面，和青楼里的花娘旁若无人似的亲热拥抱！

而现在…若是她再次相信他，等待着她的，会不会是再一次的心碎与绝望？

见她这般伤心与绝望，迟仲桓的心也跟着刺痛不已，他凝望着她半晌，眼底浮现了一抹决心。

虽然他早已和段南渊有了保密的约定，可现在他若是仍守着这个秘密，不让她明白他之所以会去醉红阁的原因，只怕他不但会完全失去她的信任，更会彻底失去她的心！

不！他无法承受那种结果！他宁可当个失约背信的人，也不能失去她！

打定主意后，他立刻揽着她，踏着有些颠跛的步伐走出门。

“你做什么？你要带我去哪儿？”聂月眉惊嚷，她的身子仍孱弱，因此本没有反抗能力，只能任由他将她牢牢地揽在怀里。

迟仲桓没有回答她的话，逐自沉默却坚定地揽着她走上街去。他们的举止引来路人侧目，也令聂月眉尴尬地红了双颊。

“快放开我！”她急急低嚷着。

大白天的，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竟搂着她走在街上，这…这成何体统？也难怪路人们会频频以讶异的目光望着他们了。

然而，迟仲桓不但不放开她，反而将她揽得更紧，而当聂月眉惊觉他所走的这条街，正是通往醉红阁的路时，不动而哀恸地挣扎着。

“你给我的羞辱还不够吗？非得要再一次当着我的面亲热才高兴？”她声泪俱下地嚷着，哭了他前的衣襟。

“放开我！放开我！”

“不！我不会放开你的！一辈子都不放！”她是他心的子，这辈子最重要的人，他们要永远在一起！

一辈子…听他这么说，聂月眉的泪涌得更凶了。

如果他不能实现他的承诺，又何必一再说这种谎言？

当初他们房花烛夜的那晚，他也曾亲口许诺会照顾她、她一辈子，可现在呢？她的心却被他伤得支离破碎，再不完整了…

迟仲桓的眼神一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