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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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儿，夜凉如水，咱们进房去…”时序近秋，劲风阁的月平添了些许寒意。铁征拿着裘，细心披在独坐月下的云想依身上，想搀扶她回房。

她并没有理会，只是抬头专注地望着月儿，脸上全无任何表情。

近一个月来，她不言不语，不哭不笑，成了名副其实的木偶。大夫说她受了刺，得了失心症，将自己的心门锁上，完全与外界隔绝。

现在的她听不到别人说的话，受不到冷暖变化，状况只能以行尸走来形容。

铁征不愿接受这个事实，他坚信月儿只是在生他的气。他仍然跟她说话，帮她梳洗，喂她吃饭，甚至让她搬进劲风阁亲自照顾她，夜晚搂着她入眠。

尽管云想依像个傀儡任他摆布，但他相信她还是听得到，受得到他的用心，总有一天愿意原谅他。

“你还想赏月是不是？那我陪你…”见云想依不动，他温柔地帮她系上裘的系带，在她身旁坐下，双手包覆着冰冷的柔荑轻轻摩擦，“只要你想做什么，我都会陪你，哪怕一辈子、下辈子，我都在…”想起她所受的苦，那个掉的孩子，铁征不哽咽。

都是他的错，错在不该将她掳来，不该上她却又折磨她…他宁愿不要遇见她，这样她起码还是一个完整的正常人，或许正在靖王府倍受疼，而不是今天这副活死人的模样。

但从今天开始，他不会让她一个人，他会全心她、疼她，守护着她。

“月儿，我会等你醒来，等你愿意原谅我…”英雄泪只因到了伤心处，颗颗滚烫的泪水滑落云想依被握住的纤手，她的眼睫却眨也不眨，依旧仰头望着皎洁明月。

“大哥…”听到有人唤他，铁征赶紧拭去泪水望向声音来处，铁柔正站在门边一脸愧疚地望着他。

铁征将已经温热的纤手藏进敞中，起身走向妹妹。

“有事吗？”

“我…来看月姊姊。”铁柔不太敢直视大哥，只能愧疚地看向动也不动的云想依。

“她很好。”铁征的语调有些冷漠。

从云想依出事后，铁柔直到今晚才前来探视。其实从那天的状况看来，他大概猜出怎么回事，一直等妹妹亲自来解释。

“大哥，我…对不起…”铁柔说不到几句便痛哭失声。

其实这一个月来她也很不好过，尤其那晚云想依疯狂的神情以及那一片触目惊心的血红真的吓坏她了，晚上每每从恶梦中醒来。

娘说月姊姊得了失心症还掉孩子，令大哥痛不生，她才确定大哥真的是着月姊姊。

“我真的不想这样啊…我只是想教训她，因为你们骗了我…”其实她真的好喜月姊姊，被背叛的怨气蒙蔽了她的初衷，才会想尽办法报复她。

“说出真相。”铁征无力责备妹妹，因为他是始作俑者。如果不是他将云想依掳来，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那天…你在赛雅房里，我告诉可里说…你将月姊姊赐给他，如果他喜的话…还可以带她回大漠…”

“所以你就带他去悠然居，让可里把她当女对待？”铁征接着说出可想而知的结果。

出事那晚，可里见鬼似地带着赛雅连夜离开铁家，快马加鞭奔回大漠，铁征以为是他对云想依起了心，铁柔只是引狼入室的帮手。

原来铁柔竟编出这种理由，让心的人儿误以为他绝情至此，才会在昏倒前声嘶力竭地指控他。

铁征紧闭双眼，她昏倒前的控诉言犹在耳，字字都是她的怨、她的恨…他的心揪痛得像被用力搥打。

看见大哥痛苦的模样，铁柔悔恨万分。

“对不起…我不知道…大哥那么月姊姊…”还有一件事，铁柔不知该不该说出真相。

“还有…”

“说！”咬着嘴迟疑了半天，铁柔再度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