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石头所在的新兵团数百人被鬼子三面包围，背后是绝壁，下面是黄河。他们子弹打光了，新兵们用刺刀、用托和石块继续与鬼子对抗。军知道对手没有了子弹，他们也停止击，端过来，越越近。

石头等数百新兵被上黄河岸边一百八十多米高的悬崖。所有新兵都身负重伤，他们着血，紧紧靠在一起，瞪着本兵。本兵并不喊话，沉默地端着，一步一步过来。

刁在飞痛苦地呻着:“我宁死不当俘虏，石头，给我一刀！”石头将昏的刁在飞扛在肩上，一步一步走到悬崖边上，数百名年轻中国士兵站在高高悬崖上，身后是奔腾咆哮、一泻千里的黄河，面前是密密麻麻、张牙舞爪的鬼子。放眼望去重峦叠嶂，云雾飘缈处则是他们的故乡…

石头看着脚下滚滚黄河，将刁在飞放下，双膝落地，向着西北方向，喊了声:“爹！娘！儿没给祖宗丢脸！”说毕，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然后站起，抱起刁在飞:“兄弟，咱们死也不当俘虏！下辈子还做中国军人！”说完，石头抱着刁在飞一头扑进黄河。

石头身后，数百名小战士学着石头样子，齐刷刷地跪在悬崖上，向着家乡跪拜，吼着:“爹！娘！儿打鬼子为国死！值！”然后起身，跟着石头一起跳进奔腾的黄河。

不知是谁，在跳河前吼了几句秦腔:“两狼山，战胡儿啊…天摇地动；好男儿，为国家，何惧死生啊…”那慷慨越嘶哑苍凉的声音，覆盖了滔滔黄河水的咆哮，在围上来的鬼子兵头上久久回旋。

龙绍钦清楚看到了石头和新兵们跳河的悲壮场面，他疯了般挥刀扑入敌阵，拼尽最后力气，和鬼子搏斗，眼前恍惚一片血光。他在心里默念:“好兄弟，我来了！石头，我来了！”主阵地上，警卫连企图保护段旅长突围，和军搏。段旅长身边的士兵一个个倒下，但突围不出去。段旅长看着中最后一颗子弹，他把手对准了自己头部。老兵钱国良看到了，扑上去拼命夺下段旅长手中:“旅长，你死了，新八旅就彻底完了！”段旅长眼是泪:“生为中国军人，惨败如此，还有何面目见家乡父老！”就在这时，主阵地侧面响起了嘹亮的冲锋号，八路军林团及时赶到了。大在高喊:“同志们，冲啊！”段旅长和钱国良同时转过脸，看到八路军战士老虎下山般冲来。已经快要占领主阵地的军溃败了下去。这是完全出乎军意料的一次策应，由于没有想到，军重新组织力量，分兵对付林团，这给段旅残部突围提供了最宝贵的时间。毕竟这是自己的驻地，地形比较悉，加之天渐黑，这就是段旅残部能够逃出去的有利条件。

龙绍钦被鬼子兵托击中，倒在地上，身边一个短壮本兵高举起上了刺刀的步就要扎下来。一声响，本兵应声倒下，九儿冲过来，扶起龙绍钦，跟着段旅长往包围圈外冲去。龙绍钦浑身是血，狙击步仍背在背上，手里则提着一机关，他两眼赤红，疯狂扫。大冲龙绍钦说:“你和段旅长走！我们掩护！”龙绍钦本不为所动，竟举着机关冲着敌人跳出去疯狂扫。九儿跟着他冲出，手里的不断地向敌人。大让大刀、二勇准备手榴弹，几颗绑在一起，朝着鬼子扔过去，军的追击速度被阻慢了。

而芥川一直在寻找龙绍钦，刚才混战失去了目标。在黄昏中，他从望远镜里突然发现了龙绍钦和大等人一起阻击军，掩护段旅长撤退。他立刻瞄准龙绍钦，毫不犹豫一击出。长于夜间击的九儿地觉察到不妙，瞬间推开龙绍钦，自己站立不稳，即将倒地瞬间，顺过朝芥川藏身处击；龙绍钦也在倒地瞬间冲着芥川一通点。

芥川眼看着龙绍钦等人边打边撤渐渐远离他的程，越发愤怒。他拎起，正要追赶，忽地一颗子弹袭来，芥川躲闪及时，子弹正中芥川身旁一个士兵头部。芥川被迫就地卧倒，这一耽误了他追击龙绍钦，芥川眼中杀气越来越浓，他忽然拽过身边一个士兵，猛地推出去，自己紧跟在这名士兵之后举起击。

对方果然中计，一声响那名士兵头部中弹应声倒地，同时芥川子弹也已经向对方。等了片刻，对方毫无动静，芥川悄悄扑过去，冲到对手隐蔽地点，却没有看到尸体。等他举起望远镜再追寻龙绍钦，已经看不见人影了。

芥川脸沉下来，身边人此时可不敢理他，离他远远的。

段旅残部基本跳出了包围圈，但是追击的军仍然死死咬住不放，大的小分队和九儿也不知去向，只剩下龙绍钦和大两个人在一起。大让龙绍钦先撤，龙绍钦不肯，看着一队队军朝着段旅残部撤退方向追过去。两人互相掩护着往山里退，退到一处小山，龙绍钦还要往上冲，大一把拽过，隐进内。两人从埋伏地点悄然探出头去，只见军匆忙行军，山炮跟着前行。

龙绍钦和大互看一眼，龙绍钦拉开狙击步栓，才想起早就没有子弹了。大伸手拿出一个子弹夹递给龙绍钦，龙绍钦看大一眼，大眼神仍是冷冷的，龙绍钦一句话不说，接过子弹夹进膛内。

两支管伸出去，瞄准镜套住山炮旁的炮弹箱，扣动扳机，击发。炮弹箱轰然炸响，龙绍钦和大迅速转移阵地。

大手榴弹跟着扔出去，大吼道:“一营左边，二营右边，打小鬼子！”随着大吼声，龙绍钦跑动击，一一个，专拣机手、炮手、当官的打。

军队形一时大，后缓过神来，冲着龙绍钦冲过来。龙绍钦和大撒丫子就跑，不时还回身打上一。追击段旅残部的部分军被两人引了过来。

大野联队部里，手上拿着一张电报的大野表情兴奋，差点儿手舞足蹈:“刚刚截获段旅发给第一战区长官电文，称段旅有生力量基本被我歼灭，如果不是八路军来得及时，差一步就能活捉段之凡！按照国际惯例，段旅在中国军队中的番号说不定从此也会消失。段之凡从军以来无败仗经历可以终结了。哈哈，芥川君居功至伟啊！”芥川却并无喜，看着大野的兴奋，他甚至显得有点儿无动于衷。大野的兴奋受到影响，不高兴地看着芥川:“如此完胜，芥川君好像并不愉快？”芥川看着大野，表情淡定，语调平稳:“段旅必亡早在你我预料之中，而我的主要目标是消灭龙绍钦，现在龙绍钦未死，我任务未完，当然说不上愉快。”

“覆巢之下，你何以见得龙绍钦未死？”芥川两眼上翻看着夜空:“你不知道，除非找到他的尸体。否则，我依然寝食难安！”没有等大野说话，芥川说:“我要主动出击，趁龙绍钦立足未稳，再杀他一个冷不防。”此时，刚刚突出重围的龙绍钦和大衣衫褴褛，脸上身上都是血。他们踉跄走到河边，立刻跪倒在地，两手捧水大口喝着。

龙绍钦手捧起水，水波漾，手上的血浸到水中，水染出一片红。龙绍钦怔住，眼前恍惚看见石头冲家乡长跪磕头，然后抱着战友扑进滔滔黄河。

龙绍钦慢慢瘫倒在地，长跪不起，痛不生。他沉浸在深深的痛苦和内疚之中，他觉得自己没有办法把这些一脸稚气的学生兵救出来，是那么无能。

一旁大看着，知道龙绍钦是为石头伤心，不知如何解劝，但战事未结束，不便长久停留此处，于是大留他一人在此，自己起身去观察敌情。不远处仍有敌人在搜寻。大观察了一会儿，返回龙绍钦处:“此地不可久留，走吧！”龙绍钦却不动，仿佛没听见一样，大走到龙绍钦身边低吼:“仗还没打完呢！快走！”龙绍钦仍像没听见一样。大伸手去拽龙绍钦，碰到了龙绍钦的心肝宝贝狙击步，他猛地惊醒，一把推开大，单手迅速顺过，子弹刷地上膛，完全是本能，口对准大，眼神狂野，低吼道:“滚开！”大心里憋着一肚子火，此刻大怒，他瞬间顺在手，管猛地挑开龙绍钦管，大吼一声:“你他娘疯了！”龙绍钦托猛地朝大砸过去，大一动不动，龙绍钦托愣生生砸在树上。大看着龙绍钦疯狂的样子，偏过脸，不忍再看。在两人身边，是滚滚黄河水滔滔向前。

两人正在僵持，忽听到一阵杂的脚步声，两人循声正要举，已经来不及，就听到一片“不许动，放下，举起手！”的吆喝声，忽忽啦啦蹿出一群身着国军军装的士兵，将大和龙绍钦团团围住。大赶紧双手高举起，喊着:“我们是自己人！我是八路军，这位上尉是段旅的！”龙绍钦却一动不动，手紧紧攥着，表情冷。几名士兵上前要下大和龙绍钦的，龙绍钦就要用狠，大赶紧上前一步，拦在龙绍钦前面，厉声道:“让你们长官出来说话！”为首的一个兵油子上士骂道:“妈了个巴子，什么长官，老子就是长官！瞧你们俩这熊样，军容不整，丢盔卸甲。说什么上尉，连个军衔都没有，肯定是逃兵！”大怒骂:“你混账！老子刚打完仗。”上士上前抬手就是一个大嘴巴，大不是吃素的，反应神速，一闪身就是一拳，上士被打倒在地。一群士兵立刻一拥而上，将大和龙绍钦团团围住，大和龙绍钦与这帮兵痞拼命打着，终究是自己人，大和龙绍钦都没有痛下杀手，很快处于下风，被这帮人控制住，五花大绑起来，也下了。

上士爬起来，擦一把鼻子出的血，吼着:“奉蒋委员长令，战场逃兵格杀勿论！”上士说着点了两个兵:“这两个逃兵，就地决！立即执行！”上士说着，气哼哼带队离去。两名士兵身上挎着龙绍钦和大的，手里端着自己的，押着大和龙绍钦往河边走。

龙绍钦一言不发，似乎已经认命。

大却不失时机教育两名国军士兵:“弟兄们，你们知道这位是谁？第一战区头号击英雄，龙绍钦龙长官啊。”两名押送士兵听到大这么说，表情各异，一个似乎吃了一惊，转头仔细端详龙绍钦，另一个却脸不屑:“什么他妈英雄，狗熊！”大不大高兴了，接着对那个兵痞说:“段旅这一仗打得有多惨烈，死了多少弟兄你们知道吗？你们那时候在哪里？！”那士兵上前猛踹大一脚，骂道:“死到临头话还那么多！妈的段旅打败仗那就是活该！平时不是中央军老子天下第一吗？真打仗怎么着？还得求老子们帮忙，那还得看老子们有没有工夫。”话音未落，忍无可忍的龙绍钦怒吼一声，飞起一脚，将这名士兵踢倒在地。大跟着上前，一脚踢开此人手中，龙绍钦再一脚踢昏此人。另外那个一等兵样子很老练，连忙退后一步，猛拉栓，吼道:“都不许动！”龙绍钦和大终究五花大绑，只好停下，瞪着那人。那个人手里端着，口朝着龙绍钦和大，蹭到同伴身旁，脚踢了他一下。看那家伙还在昏中，他立刻放下，跑到龙绍钦身边，边替龙绍钦解绳子，边叫着:“长官，受委屈了！不认识我了？”松开绳子的龙绍钦和那人一起给大解绳子，一面辨认那兵，却仍然没有想起来。那兵笑了:“我叫方义球，和钱国良是老乡嘛，长官你忘了我们在段旅见过的。”龙绍钦哦了一声，他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兵…兵…”贩子两个字到了嘴边，他硬是没有说出来。方义球却无所谓，嘿嘿笑着说:“兵贩子，无所谓啦。”龙绍钦立马沉下脸，不想再理会这个人。方义球却没有注意龙绍钦的脸，问道:“长官，钱国良怎么样？”想起了不知道下落的战友们，龙绍钦心情沉重地摇头:“不知道。”方义球嘟囔说:“这老小子命大，应该不会有事儿！”大着手问:“你们哪部分的？”方义球一个立正:“报告长官，兄弟晋绥军保安旅13团2营三连一排二班任职！”大哼了一声:“难怪！此次段旅被围，你们部队距离最近，可见死不救，还趁火打劫！”方义球的表情也有点儿沉重了:“不能全怪弟兄们，长官不让动，我们当兵的没办法。其实我们也想上前线打鬼子，我们有弟兄亲人在段旅。”说着踢了一下那个还在昏中的士兵:“这小子就是个败类！”龙绍钦不想和这个兵贩子多啰嗦，拔脚就要走，突然又想起什么，回头冲方义球道:“放了我们，上头不会找你麻烦吗？”方义球立正:“长官这叫什么话！方义球也是中国军人，五尺高汉子，能为二位英雄出一点力，是方某平生最大幸事！”龙绍钦点头，轻声:“谢谢。”转身就走。大也朝方义球点头表示谢意，转身跟着龙绍钦走了。

方义球立正看着二人背影，注视着他们身影消失在黑夜中。

侦察兵回来报告的情况令林团长等人心情沉重。

“段旅这次损失巨大，元气大伤，恐怕一时半会儿很难恢复。”林团长顿了一顿“中条山少了一支劲旅啊。”九儿头是汗，匆匆进来:“报告！”林团长问九儿:“大还没有回来吗？”

“是，团长，我带人接应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