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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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份报告自网上下载了给小英看:‘白人家庭领养儿童，不一定只因不孕，不少家庭的子女长大了，基于心，愿意照顾身心可能有障碍儿童，除了在本地领养，还可透过中国政府提供的国际领养机构…’”林茜说:“同事徐慧晶去年往中国福州领养一名女婴，很健康活泼，一提起幼婴，她马上会笑。”扬说:“全是女婴。”

“据统计，每年有百万计女婴遭遗弃。”

“二十年后女人口失将造成不可思议的后果，为什么越是文明古国越是歧视女婴？”林茜说:“有几本书写这个现象，基于政治因素，吐吐，未能畅所言。”扬说:“我替女不值。”

“若干年前，社会资源有限，女教育水准普遍低落，找不到较好工作，又因体质，不能做劳工，没有收入，便遭人歧视。”

“原来如此。”

“徐慧晶曾向我说:她在廿世纪七十年代出生，可是她母亲仍有重男轻女思想，自幼对她兄弟有求必应，对她则诸多推搪。”

“也许是慧晶多心了。”

“其实慧晶资质品格均胜她兄弟多多。”扬忽然说:“奥都公却没有这种想法。”

“所以小英这件事暂时不告诉他，免他心。”

“耽会我与扬去看他，免他疑心。”大家重重吁出一口气，将炭酸气吐出肺，像是舒服了许多。

彼得公司有人来找，他们在走廊上密斟，终于他无奈说:“有一个大客户一定要见我。”林茜说:“你去吧，这里有我。”扬说:“我去找奥都公喝杯咖啡。”

“开着手提电话。”所有人走开，还有妈妈。

这时，有人悄悄走近“安德信太太？”林茜抬起头，看到一个华裔青年。

她马上问:“你是小英的朋友？”

“我是工程系同学朱乐家，昨才听说英要做手术，这一学期我在门顿羽球集训，来迟了对不起。”那俊朗的华裔青年长得像东洋人漫画中素描的正面角，浓眉大眼，笑容可掬。

他手中拿着一束小小紫蓝毋忘我，一本英文书，打算送给小英。

林茜马上对他有好“英在手术室，医生会间歇同家属汇报。”

“我竟不知她病重。”林茜答:“来得十分突然，大家都吃一惊；你是小英好友？”朱乐家忽然有点忸怩“英不知我存在。”

“怎么会。”

“我不过是云云众生中一名。”说着面孔忽然红起来。

林茜微笑。

她想起少女的她追求者多得叫她父亲拔掉电话头，又对上门按铃的男同学恶言相向。

林茜十多岁时喜穿窄衫、短裙，像个模特儿，活是典型蠢金发女，一点宗旨也无，一天活到另一天，快乐似神仙。

她吁出一口气，摆出一副家长模样:“工程科范围广阔。”

“我专修桥梁建筑。”

“多么有趣。”少年打铁趁热“可是都不及新闻行业多采多姿，我自幼追看‘林茜说…’时事节目，只见你大江南北五湖四海，无处不去，社会五花八门奇异现象，你深出浅入，一一道来，叫观众心旷神怡，大开眼界。”好话谁不听。

林茜本来绷紧神经被朱乐家逗得轻松起来。

这时看护出来“安德信太太，手术进展良好，病人情况稳定，约三十分钟后可以出来。”朱乐家“呀”一声，跌坐在椅子上。

可见小英在他心目中地位不轻。

他更加活泼了“刚好趁英苏醒把书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