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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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周至佳出了病。

玛响起紧急讯号，那是刺耳的警报，把巫蓓云自上惊起。

“什么事？”她问玛“什么事？”

“周先生不舒服。”蓓云奔进周至佳房间“你跟我身边，”她吩咐玛“随时召梁医生。”她看到周至佳滚在的一边，已呈昏。

巫蓓云非常镇静“快，玛，联络梁医生。”她托起周至佳上身，探他脉息呼，这当儿玛报告:“梁医生将在医院会合我们。”

“背起他，我们送他进医院。”

“是。”玛学过救护程序，驾轻就。

小云跑出来问:“可要我帮忙？”

“你乖乖在家等消息。”自公寓到医院，才用了十五分钟，可是梁医生比他们更早到，马上替周至佳检查。

“内部轻量出血，即送急症室。”蓓云与玛在外头静候。

饼很久，玛安女主人“不要怕。”蓓云抬起头来“我没有怕，这种时刻，担心也无用，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可惜我上午十时有个非开不可的会，死人塌楼也要准时出席。”玛恻然“我明白。”这个时候梁医生出来了“巫女士，周至佳的情况已经获得控制。”巫蓓云松下来，觉得眼涩舌燥。

梁医生看看玛，问她:“刚才你同这具机械人谈话？”蓓云点点头。

梁医生忍不住说:“巫女士，同机械人讲话等于喃喃自语，这是一种不健康的心理现象。”蓓云一怔“可是玛追随我们已有十多年。”

“正是，这十多年，你不住将你的观点、思想灌输给它，它贯通融汇之后，等于是第二个你，它本没有机会接触到外边的事与人，它是你的应声虫，你与它不该有深切的情。”蓓云只是赔笑。

“我仍然愿意推荐心理医生给你。”蓓云则问:“我们可否进去看周至佳？”

“你可以进去。”梁医生看一看玛号机械人。

蓓云唯唯诺诺，待梁医生走开，才朝玛歉意地笑笑。

玛憋了好久，忙向主人诉苦:“岂有此理，我同他一没情，二无恩怨，为何当着我脸，诋毁我。”

“算了，玛。”

“这人是坏人。”

“不，他是好医生，他只是对机械人略有偏见。”

“我们机械人任劳任怨，服务人类，不问报酬，却落得如此下场。”玛无限唏嘘。

蓓云劝道:“旁人一两句闲话，不必放在心上。”

“幸亏我的主人明白事理。”

“来，我们去看看周至佳。”周至佳脸苍白躺在病榻上，机械看护向巫蓓云汇报:“刚刚注过人造血浆，破裂的血管亦已接驳妥当，大小平安。”周至佳微弱地睁开双目，蓓云握住他的手。

她当然关心他，但不知怎地，她觉得他的手陌生。

蓓云在他耳畔轻轻说:“我下了班再来。”周至佳点点头。

玛问:“周先生要不要我留下来？”看护笑“医院里有我们呢。”玛说:“拜托拜托。”蓓云带着它走了。

离开医院，才发现身上穿着浴抱拖鞋，不叹息。

玛犹自忿忿不平“那姓梁的，恐怕是个庸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