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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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年靖眉挑得更高了。

“嗯…”甄富贵迟疑了，她不知道该不该说“就是…”年靖等着下文，但甄富贵可怜兮兮的看着他“我说不出口。”

“无论是你其实是男儿身或者真正的你有三头六臂，我都不会休，所以说吧！”年靖笑着点点她的鼻尖。

“我是女的，我只有一颗头、一双手臂，你当我是妖怪啊！”甄富贵恼得搥他。

“所以有什么不好说的呢？”年靖大笑出声。

她真会被年靖气死！她起身，先狠狠踹了下他才开口:“娘的居住不是闹鬼么？”

“嗯。”即使提到闹鬼一事，年靖眼中的笑意仍在。

“那个鬼其实是…”说到这儿，甄富贵又停住了。

“说吧！”年靖双手环，催促。

“他其实是公公…”

“我爹？”年靖一愣，指着自己。

“对，他长得很像你。小兄弟…就是染裳牡丹原本的花，开口老爷闭口老爷的，而那个鬼又不时唤着娘的名字，我才发现…发现他是公公。”

“原来如此。”年靖讶异过后，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你、你一点也不惊讶么？”甄富贵因年靖的反应太过平淡而惊问。

“我很惊讶。”年靖承认他的确颇讶然，但细想，若鬼是他爹，那么娘这些年来生病，几度垂死，说是他爹造成的也不为过。

“那、那…”

“富贵，我虽然讶异，可如果你明白爹对娘的执着意，就会像我一样冷静接受了。”甄富贵眼中是疑惑。

“我爹在世时，不能一刻不见娘，因此他常带着娘到处跑，娘一不在，他便神恍惚，什么事也做不了。”年靖伸手轻抚甄富贵的脸颊“娘一在，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我、年叔还有其它管事，都早已习惯商讨公事时我娘在场，他们两人几乎形影不离。”甄富贵陷入沉思“难怪公公死后，还执意要带走娘。”她陡然打了个冷颤，偎进年靖怀里“好可怕的情…”

“习惯就好。”年靖笑道“我从小看到大，觉得那样的才是。”

“我爹娘也很相，我娘早死，我爹还为她守身至今，未曾续弦。我小时候还曾经着我爹说长大以后要嫁给他。”现在想起来，只觉得好笑。

“那可不成，你是我的娘子。”年靖亲亲她的额头，搂着她。

“相公，我们会像公公跟娘还有我爹我娘一样，很很彼此么？我很喜相公，可是我…”

“我也很喜富贵你呀，不，该说喜，我很喜你。可是我也无法像我爹跟岳父那样，我不知道若是你死去，我会不会续弦，我也无法想象若我死了，我还会不会执意留恋人世…你会觉得我无情么？”年靖突然如此问。

他没说出口的是，他无法想象富贵死后，他的子会少掉多少笑。

甄富贵摇摇头“不会，因为我也是。”只是她无法想象少了年靖的子，她该怎么过活。

年靖抱紧甄富贵，笑得开怀“我们真是天生一对呵！”甄富贵但笑不语，用力回抱，她合上眼，觉得没有一刻比现在足。

年靖则重拾账本，继续翻阅。

两人都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甄富贵若无法年靖，那么，她的本命牡丹又当如何育出？育不出本命牡丹，甄富贵的命能保住么？

这个问题竟在两人相互表白心中觉的这一刻被忽略了，在将来的几年，也被彻底遗忘。

----洛立一过，年靖便带着甄富贵一道回洛，一回洛，甄富贵便收到甄家管事的急书，要她携同年靖先行逃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