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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掉在地上的长剑与残肢，他的小师弟，命尽于此。钟颜然大怒，近乎疯狂地执剑杀向陆清远。冷山岚见状，御剑配合，双锋并行。

然而陆清远丝毫不为所动，只轻轻一抬手，手指微微一动，屋顶上的瓦片登时悬在空中，随后如千万利箭疾风骤雨而来，破膛而出。钟颜与冷山岚两人浑身是血，摔在地上昏不醒。

“嘁，无聊。”陆清远撇撇嘴，对这场毫无趣味的游戏没有半分兴趣，衣袖一挥转身消失在黑雾中，风间城俱灭。

雀闱内，沈孟庄焦急地站在屋檐下望着远处某个方向，似是在等待何人。突然“轰隆”一声，庞然大物砸在地上，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看着沈孟庄傻笑道:“嘿嘿沈师兄，没落稳。”沈孟庄将他扶起来，拍去身上的泥土。石魔胡拍了拍股上的泥巴，急急忙忙地说正事，“沈师兄你上次托我找的人我找得差不多了，那个，呃，周、周……”

“周不凡。”沈孟庄心急地盯着他接过话。

“对对对，周不凡和叶蓁蓁没找到，没有他们的消息。冷三懒受了重伤，现在还在上躺着。”石魔记不清名字，想了半天才念出相似的音。

心中突然砸下一块巨石，脑袋“轰”地一声炸开锅。身体摇摇坠仿佛从云层失足跌落，头晕目眩眼前发黑。脑中思绪如一团麻，不知该如何理清。

不凡和蓁蓁至今没有下落，也不知是身陷险关还是……冷静冷静，冷静下来，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等他出去后再亲自找。山岚身受重伤，可有命之危？她如今在何处落脚，以她的子断然不会师从别派，还是等他出去亲自问她吧。

苍玄派还有谁？宣非野兄弟投靠魔界，安虚峰上的人也差不多死得死伤得伤，眼下还能指望谁？还有谁……

雀闱、雀闱，他此刻如笼中雀被豢养在为他量身打造的牢笼中，只能望着四角天空，看不见光，目光所及皆是没有尽头的空旷，以及没有尽头的无休止的。只是少了，多了。他没有内力，无法硬闯结界。安世剑徒劳地挂在墙上，昔威震四方的名剑，如今只是一个摆设而已，如他一般，只是一个供人发玩赏的摆设。

该如何逃出去，狼狈地逃也好，怎么样都好，他不能再待在这里。该如何是好，谁来、谁来救救他，还有谁……

宛如一只路误入丛林的小雀鸟，翅膀被折断无法飞翔，双脚被荆棘藤蔓住。能够高声唱的歌喉被掐断，说不出来也笑不出来。而丛林里每都有一条赤毒蛇，游到它身边，用蛇信舐它的伤口，然后再深深咬下去，覆盖上新的、只属于毒蛇的伤口。

此刻不知所措，不知还能指望谁能发现这只毒蛇嘴边的雀鸟。沈孟庄双腿发软，身子站不稳往后一个趔趄，幸好石魔扶着他才没有摔在地上。心中懊恼烦闷，沈孟庄眼前一黑，耳边嗡鸣。一团麻在心头绕，更令他心烦意，仿佛身陷暗道中寻找能逃出的生路。

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名字，沈孟庄心头一震，似是抓到了一救命稻草一般，猛地推开石魔，冲到桌前，拉出屉翻找。唯恐最后一丝希望破灭，沈孟庄手忙脚地翻箱倒柜，终于在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中找到他的希望。

抓起应觉仪到石魔手中，沈孟庄将他的生路也到石魔手里，郑重其事地嘱咐道:“你拿着这个，找到孟青。告诉他我如今的情况，让他来救我。”石魔看了看手里的应觉仪，再看看沈孟庄恳切的眼神，一咬牙一跺脚就答应了，虽然知道若被尊上发现他铁定死翘翘，但是他也不能狠心拒绝沈师兄。算了不管了，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沈师兄你放心好了，我一定找到他，那我先走了。”望着石魔消失的背影，沈孟庄恍然出神，心中惴惴不安，既焦急又担忧。突然身后传来悉的声音，打他的思绪，吓得他浑身一抖，后背发凉，手边的木盒登时掉在地上，里面大大小小的东西都洒了出来，滚落一地。

“师兄在看什么呢？”陆清远瞥了眼地上的杂物，看着沈孟庄，眼神深邃不可捉摸，但嘴角仍挂着欣喜的笑。

“没什么。”沈孟庄慌地理了理袖子，试图用最快的时间恢复平静，“我见外面桃花开得正好，许久没有酿故山了，我们、我们去摘花酿酒吧。”胡找了一个理由，并在说完后故作镇定地挤出一抹欣的笑。沈孟庄心里累极了，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要在自己的人面前撒谎演戏，勉强地笑给他的人看。

“好哇！”陆清远眼中雀跃，是真心地觉得高兴，这还是沈孟庄来这里以后第一次邀请他，第一次对他笑。师兄，还是喜他的。

一连数，沈孟庄的态度都很温和，不再像往常一般抗拒，陆清远送来的东西他也好好收着，夜晚用膳时会说句他很喜。为表示自己的谢和真心喜，榻绵时也会主动亲陆清远，合他的喜好，两个人共赴云雨。一切，都如从前一样，如十年前一样，心意相通、两情相悦，然而一切，终究都停留在了十年前。

四月芳菲藏在冰凉瓷坛中，桃花灼灼溺于温润泉水里。馥郁之芳在狭小的幽暗内萦绕，无论生时如何娇滴含苞待放，此刻也只能任由岁月腐蚀，自暴自弃地放弃挣扎，泡在水中渐渐消散，渐渐失去独有的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