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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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這馬似乎沒意識到自己身後拖着的這車廂究竟有多大,一個不留神就卡在了兩樹之間,馬跑了兩下沒跑動,雙足猛地抬起亂踢着。
洛衾面無表情地看着,爾後聽見了車廂裏傳出的魏二小姐的呼聲,那氣息像是將斷未斷,虛弱又急促。
她雙眸一閉,過會又睜開,似是無奈,又似是認命般爬進了車廂裏,將那渾身結霜的人扶了起來。
在觸及魏二小姐的那一瞬,寒意陡然入骨,凍得她連指頭都僵了。
怎會這樣……
一旁靜坐着的薛城主雙手一抬,正打算將體內運起的真氣沉入丹田,他已經讓真氣走完了一個小周天,任督二脈通了大半,可卻在氣沉丹田之時,一股血湧上了喉嚨。
他緊閉着嘴猛地一咳,硬是將血又咽了下去。
洛衾:……
照顧一個病患已經夠難了,沒想到又撿來了一個。
魏二小姐體內的兩股真氣似乎在較着勁,一冷一熱,明擺着是互不相容的,可它們卻沒有互相噬,而是在將與自己不相容的那一股排擠出體外。
那至陰的天霜真氣略顯弱勢,如今正在一點一點的失着。
洛衾剛將內力探入,就被那股強勁的真氣給震開了,那一瞬她的掌心一片滾燙,像是被泡進了沸騰的熱水裏,可待她去內力,只將掌心輕貼的時候,手下又是冰冷一片。
那滾燙的觸覺,應當是另一股未知卻又霸道的真氣帶來的。
洛衾無可奈何,只能虛虛把着魏二小姐的脈,爾後發覺,她的筋脈道竟快要被堵滯個遍了。
“星闌……她怎麼樣了。”那閉目不睜的薛城主問道。
這名字再次被提及,洛衾雖有疑惑,可還是答道:“真氣相沖,命堪憂。”她話音剛落,那已經快要被凍成個雪人的魏二小姐竟動了動手指,慘白的
微微一張,零碎又細弱的聲音從喉嚨裏吐了出來,“無礙。”洛衾懵了一瞬,沒想到這人竟還能聽到外面的聲音,於是湊到了她的耳邊,低聲説:“你嘗試調息,我幫不了你了。”魏二小姐卻悶聲不語了,原本還能動彈的手指頭已經略顯僵硬。
她的五全然消失,只有思緒仍在飄忽不定,雖然意識還在,可卻和活死人別無兩樣了。
薛逢衣覺察到身邊的人似乎有些不對勁,“快,把她的背向過來!”
“不可。”洛衾蹙眉,“她體內有一股極為強勁的真氣,恐怕會傷到你。”她話音一頓,忽然想到兩人也許關係不一般,轉而又問,“前輩,你可知她體內為什麼會有兩股真氣?”薛逢衣的手已經抬了起來,他臉上那焦急的神情忽然一僵,語氣生硬地説:“我也不知。”然而城主向來掌事慣了,即便是被夙教弟子當做階下囚,那雷厲風行的做派依舊沒有消失,開口便道:“快讓我替她疏通筋脈。”洛衾蹙眉思索,興許薛逢衣會知道那股真氣究竟是從何處來的,於是把魏二小姐扶了起來,將那瘦削的背朝向了他。
“前輩當心,那真氣極為強勁排外。”在看見薛逢衣將雙掌上前去時,洛衾不
説了一句。
薛逢衣習武多年,何曾遇到過這樣強悍的真氣,那真氣似刀劍亂搗,又像是狂嚎怒吼的野獸。
這股真氣本不受控制,雖然厲害至極,可卻是煉成,定然也會傷及自身。
“白眉……”薛逢衣忽然呢喃了一句,他話音剛落,雙掌忽然被震開,緊閉的雙眸也隨之滲出血來。
“前輩!”洛衾怔然。
薛逢衣抬手拒絕洛衾的撐扶,他靠在了車廂內壁上,喉結微微一動,過了許久才説道:“這不可能。”
“什麼不可能?”洛衾問。
“這股真氣不應該還在。”薛逢衣説。
不應該還在,也就是説這股真氣許久之前便已經在魏二小姐體內了。洛衾蹙眉,“白眉是誰,這真氣究竟是誰的?”
“一個死人。”薛逢衣只説了這四字,之後便閉嘴不提,還把頭側向了另一邊,一副拒絕回答的模樣。
洛衾一時語滯,只得扯起被子將魏二小姐裹嚴實了,心説這真氣真心可怕,剋死了一個,還要剋死另一個。……馬拖着車從林中離開,腳步一拐便走到了官道上,官道平坦,但也容易遇到歹人。
在馬車駛到官道上後,洛衾勉強識了路,馬卻不會走了,她只好拉住了馬繩,硬是將馬給勒在了原地,在艱難的轉了個頭後,沿着大路一直往前走着。
路途遙遙,這兒離渡口還有一些距離,想來一天之內是到不了了,洛衾在甩動馬鞭的時候,回頭開了布簾,又往裏望了一眼。
她眉目間有些擔憂,不知道這魏二小姐還能不能撐下去。這人若是忽然涼了,她還真的得按着破廟裏的話本,找個草蓆把人一裹,再棄屍荒野了。
洛衾想了想,這不行,她還沒算賬呢,怎能這麼輕易將那倒黴玩意兒裹起來。
傍晚的時候,馬車停在了官道一側的林中,沿路沒有打尖的客棧,也不好到農家打擾,只能宿在外了。
天已暗,山間陰沉沉的,偶爾冒出一兩聲蟲獸的叫聲。
樹葉被風颳得沙沙作響,那樹影在月光之下恍如鬼魅一般,婆娑顫動着,猶如婀娜多姿的山中妖怪。
那一兩聲從風口處傳來的風聲,聽着像是鬼哭狼嚎,呼哇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