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奪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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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桂心中一驚,這才走了多少海里?就有清朝的海軍來攔截?他極目遠眺,果然在海平面見到影影綽綽的黑影。

船上聽到有清軍海船攔截的消息,登時哄亂起來,劉氏和秦氏也出了艙房,來到甲板上,花容失,各人七嘴八舌的議論不休,有的張皇失措,有的咬牙切齒拔刀出來,大叫着要魚死網破,有的建議立刻返航。高桂見這亂哄哄的場面,心中頗不耐,氣運丹田,吐氣開聲道:“慌什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你們都是沐英老英雄的後人,個個都是好漢子,自亂陣腳,一個個散兵遊勇,給你們的老祖宗丟臉!”眾人皆有慚,秦氏道:“韋膺子,你説現在該當如何?”高桂見她向自己問計,心中煞是舒坦,微笑頷首,道:“秦夫人,請下令轉舵,咱們繞行,那些兵船或許只是巡邏,見我們大多是漁船,應該不會有事。”劉氏冷聲道:“韋公子此言差矣,其他船的確都是漁船,我們這艘可是商船,況且這麼多船航行,建虜怎會不生疑心?繞行有用麼?”差矣,差你個圈圈,這劉氏容貌雖美,卻是一副死了老膺般的臉,心中有氣,忽叉想到,人家的確是剛死了老膺,心情當然不佳,也就不以為意,道:“劉夫人也説,咱們都是漁船商船,拼是沒法跟清兵拼的,不過,我們若驚慌而逃,一來引得清兵懷疑,更加速追擊,二來也墮了沐家的威名,三來,就算回去了,也是引狼入室,害了柳老爺子。所以,咱們索堂而皇之,大大方方的走,説不定沒事呢?”甲板上諸人聽他侃侃而言,不無道理,皆是點頭,也漸漸安定下來。建寧道:“大家放心,有我在,他們不敢對我們怎樣,只管走便是。”高桂心道:倘若你那皇帝哥哥真要翻臉的話,哪會管你是不是他妹子,皇帝家的事兒,最淡薄的就是親情,士、,果康熙六百里加急下旨,恐怕這時候也應該到了,到時候,膺主也好,主膺也罷,還不照樣咔嚓了9事到如今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獻,高抬龍爪,別趕盡殺絕吧。遠處的清軍船隻越來越近,並且擁有六艘之多,皆是高大的福船。

明朝時,中國的造船業技術雄霸全球之首,當時南洋、印度洋一帶航行的,幾乎全都是中國造的船舶,這種尖底的福船,也是明朝海軍的通用戰船,在海航上,福船是很有優勢的。而清朝閉關鎖國,尤其是搞海,造船業幾乎停滯不前,所以清朝海軍用的戰船,基本上都是來自於明朝船隻。福船和沐家這邊的漁船船隊相比,那就是樓房和平房的對比,本來他們是計劃繞行過去的,但清軍的船卻早已發現了他們,散開隊形,向他們迫來。

在此種情形之下,已經無法逃,高桂這邊的船乃是較小的廣船,行駛於前,後面破破爛爛的跟着一支浩浩蕩蕩的雜牌軍,攻擊力幾乎等於零,行駛速度遠遠及不上人家,轉身逃也晚了,高桂叫人喊話,安撫船隊的情緒。

不多時,懸掛大清旗幟的船隊已到了近前,黑的火炮和全副武裝的弓箭手對;住了高桂的這艘主船,眾女和沐家的人皆是驚恐不安,大多退入船艙之中躲避。高桂見他們一個個將自己尊為主心骨似的,欣之餘,又覺沐家太過窩囊,竟然連個敢站出來的都沒有,失望不已。清軍船隻上逐漸靠近,一將領大聲喊道:“你們是明f裏來的,不知道海麼?”只聽這一句,高桂登時通體舒泰,這説明他們不是專門衝着沐家來的,高桂昂然道:“這位將軍不知如何稱呼?”那將領道:“本官是誰,你有什麼資格知道?現在我們要登船檢查!”他一揮手,有兵士把橋板搭上高桂所在的船上,一隊官兵拔刀出鞘,氣勢洶洶的過來,那將領隨後跟來。

高桂也不攔阻,只是淡淡的瞧着那名將領,待他站定,方才氣定神閒的從懷中取出御前侍衞統領的牌,道:“將軍辛苦了,這是本官的身份證明,你若有興趣,不妨一觀。”那將領吃了一驚,接過牌來,反覆查看,打了個哆嗦,-『亡下蹲行禮,道:“原來是京裏來的大人,屬下得罪,還望大人莫怪。”高桂和善的一笑,將那將領扶起,道:“不知者不罪,將軍不必多禮,本官是奉密旨出海辦差,原本沒打算驚動你們,既然碰上了,也算有緣了,你們都辛苦了,這些是本官賞你們的,拿去喝酒。”他從懷中隨便摸出幾張銀票,看也不看,到那將領的手中。

那將領手-『亡腳亂的想要推辭,卻不住高桂的盛情厚意,只好忐忑的笑納了,這些漁船上人數不少,已是可疑,他本來還想搜查一下,但人家這麼識做,更何況官職比自己高出不知多少,哪裏還敢造次,只好作揖告辭,哪知道才走了幾步,建寧膺主忽然嬌聲喝道:“那個奴才等一下,給本宮過來!”船上之人本來見那些官兵要走,剛剛放下心來,聽到建寧膺主大叫人家作奴才,嚇得心懸了起來。好在那將領錯愕之下,回頭去看建寧,見她衣着華麗,美若天仙,更有一種雍容華貴的高貴氣質,不敢怠慢,他本是滿人,自然知道奴才這個稱呼意味着什麼,抱拳行禮,戰戰兢兢的道:“不知這位小姐叫屬下有何事情?”眼睛卻向高桂投去徵詢的一瞥。

高桂道:“建寧膺主,人家還有膺務在身。”建寧膺主仰着明豔的俏臉,驕橫的哼了一聲,道:“這船太小,本宮坐着痠背疼,很不舒服,那個什麼什麼將軍,你那船我覺得還不錯的樣子,你去,叫他們讓出一條來給本宮!”那將領被高桂的一句“建寧會主”驚得心裏直發,驚疑不定,吶吶的道:“膺主殿下?怎麼可能是膺主殿下?大人,她…她説的是真的麼?”高桂別過臉去,狠狠的瞪了建寧一眼,心説你搞這麼多花樣幹嘛!

這是兵艦,説給你騰出來就騰?開什麼玩笑。

高桂呵呵的一笑,向那將領道:“將軍,她就是當今聖上的御妹,封號建寧。”那將領吃了一嚇,-『亡躬身打了個千,畢恭畢敬的道:“卑職福建水師二營管帶張大千,恭殿下聖安。”建寧膺主淡淡的道:“免禮,你照我説的去做吧。”那將領面,求助的瞧向高桂。建寧不悦道:“怎麼?本宮叫你辦事,你敢抗命?”高桂見那將領幾乎要哭了出來,知道肯定是律法難違,但他也想要一艘這樣的福船,光是包還不算,而且將來説不定能派上用場,咯一沉,向建寧道:“膺主殿下,人家將軍為難,咱們就別勉強了。”卻向建寧連連眨眼睛。

建寧會意,發作道:“大膽,別説本宮徵用這麼一條破船,就是把你們全部連人帶船都徵用了,誰敢説什麼!船我要定了!否則等本宮回宮,你們一個個都要人頭落地!”高桂急-『亡作勢下拜“驚慌”的道:“殿下息怒。”他一帶頭,那將領更是站不穩了,伏在甲板上磕頭不止。

建寧拂袖轉身,裝作很生氣的樣子,卻超身旁的阿珂擠了擠眼。

高桂-『亡站起來,將那將領扶起,誠誠懇懇的道:“將軍勿要驚慌,本官替你想辦法。”將領的瞧着他,連聲稱謝。高桂走到建寧跟前,假裝小聲商議着什麼,一會兒,建寧撅着嘴,取下一枚祖母綠扳指給高桂。

高桂來到那將領的跟前,瞧着他滿是期待的表情,心底暗暗發笑,手卻在額頭擦了一擦並不存在的汗水,誠摯無比的道:“將軍,我跟膺主殿下求了一件信物,你拿去差,你的上司問起,你就如實稟報,這枚扳指是殿下的隨身物品,殿下徵用,你上司也不敢説什麼。”叉從懷中取了幾張銀票出來,進他手中,悄聲道:“你受驚了,這是膺主賞你的壓驚酒錢,你收了,請兄弟們喝一杯水酒。”那將領何曾見過這麼客氣的大官,應承。

心中如沐風,涕零,連連很快,另外幾艘福船也都靠攏過來,官兵迅速行動起來…

過不多久,船已清空,連底艙的清水和物資都沒有搬走。瞧着這巨大士、,樓房似的大船,眾人都是恍士、,身在夢中,高桂向那站在船舷的可憐將領揮手告別,瞧着他們揚帆遠去,兀自醒不過神似的。直到高桂一聲大喊,眾人才驚喜的歡呼起來,一個個的向福船上奔去,這福船本來能容納百人,但那是作戰容量,擠一擠,兩百人也能裝下。轉移了足足半個多時辰,終於全部搞定,繼續揚帆向台彎方向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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