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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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文長笑道:“家師與大師伯來了,他們因為來得匆忙,末備名帖,所以命小於先來稟告一聲!”宮天俠笑道:“尊師也太客氣了,我們是多年的老朋友了,還講究這些俗套幹什麼,請問尊師此刻…”徐文長忙道“家師等在莊口聽候宮大俠允准…”宮天俠連忙道:“這怎麼敢當,世兄請少歇一會兒,我馬上就去接尊師大駕!”説着趕緊向莊門外走去。

果然莊門外兩騎並立,戰大勇的馬鞍上着他的成名武器鐵戟,戰大剛揹負着兩柄短戟。

戰氏兄弟雖然都以戟成名,武器卻長短不同,相貌也大相迥異。

戰大勇是真正的燕趙豪客本,偉軀多冠,使一柄純鋼長戟,獲鐵戟神之稱。

戰大剛相好如女,幾十歲的人了,一鬍子都沒有,所以他雖使用兩柄短戟,被稱做賽温候。

因此,這弟兄二人與其説是以器唐號,倒不如説是以貌而得名。

宮天俠見他們都帶着武器前來,心頭微微一怔。他還來不及開口招呼,戰大剛跳下馬拱手笑道:“怎敢勞動宮兄大駕出!”宮天俠忙拱手道:“二位兄長大駕光臨,兄弟失來遲,多多得罪…”戰大勇從馬上跳了下來,順手拔起鞍上的鐵戟,往肩上一扛,豪聲大笑道:“來都來了,還説那些客套話幹嗎,宮兄假如不反對。咱們進去説話吧!”宮天俠連忙道:“戰大哥説哪裏話,小弟歡都來不及,怎麼會反對呢,請!請!”戰氏兄弟相偕入莊,走到大庭上,只見靈堂上素帳白帷,供着羅雁飛的靈位。殘香將盡,燭淚漸幹!

戰大勇一指靈位道:“姓羅的真死了!”宮天俠一怔道:“自然是真死了,二位若是早來一步,正還可以看見他的最後一面,現在已經火化了!”戰大勇笑道:“見不見面倒沒有關係,我們弟兄此次前來,原是證實一下他的死訊。

兄弟前聽説他被令徒殺死了,心中還不相信,今天見到他的靈牌,大概假不了,如若不然。他也不好意思再活下去!”宮天俠聽他的口氣,他還在懷疑羅雁飛沒有死,連忙道:“羅雁飛的確是死了,只可惜此刻屍體已火化,未能使二位親見,不過兄弟在此地設靈三,很多朋友都見了遺體…”戰大剛道:“宮兄不必誤會,我們並不懷疑,只是覺得羅雁飛死得太早了一點!”宮天俠一時不清他的真意何在,只得道:“是的!兄弟也到十分內咎,多年老友,只為了一時誤會…”戰大勇忙道:“宮兄不必多作解釋,我們並不是來找羅雁飛報仇的,他是你的朋友與兒女親家,可不是我們的朋友。他死了就算了,不死的話,反而麻煩了!”宮天俠知道他們未忘昔年一劍之仇,連忙道:“人死一了百了,二位何必還把一點小事放在心上呢?”戰大剛冷笑道:“劍傷雖愈,劍痕尚在,我們弟兄這十年來一直不敢出面見人,都是因那一劍之賜,宮兄可知道我們為什麼今天才趕到此地?!”宮天俠搖搖頭道:“兄弟不知道!”戰大勇道:“我們當年敗在羅雁飛劍下,只怪我們學藝不,所以埋首燕山,苦練武功,直到現在我們才自認為可以找他一決勝負,以雪前恥,可是又接到了宮兄的請柬,我們與羅雁飛雖然有仇,與宮兄卻是多年至,假如我們在喜事之前來找羅雁飛算帳,萬一耽誤了令媛的佳期,是我們對不起宮兄!”宮天俠忙拱手道:“二位關愛之情,兄弟十分。”戰大勇繼續説下去道:“所以我們故意在路上耽擱了一下,準備過了三朝,再來尋姓羅的晦氣,誰知前天碰到來賀喜的朋友傳説,姓羅的已經死了。”宮天俠道:“羅雁飛確實死了,二位與他的一段過節只好算了,人死不能復生,二位總不能和一個死人再計較吧!”戰大剛笑道:“這是當然了,鞭屍挫骨,這種行為咱們還做不出,不過聽説他是死在令高足劍下的!”宮天俠連忙道:“是的!他與兄弟反目動手,兄弟技藝不如他,正在危急之際,小徒夏侯傑一時情急,在旁邊攻出一劍,大概他也沒防備,竟然被小徒殺死了!”戰大勇大笑道:“殺得好!兄弟當年也曾見過今高足,當時就覺得他很有出息,想不到這十年來竟然青出於藍,殺死了一個成名的劍手!”宮天俠忙道:“哪裏!哪裏!小徒雖然還不太笨,可是跟着我這個不成材的師父,能有多大長進。那天完全是靠着僥倖,出其不意地刺殺了羅雁飛,兄弟還正在發愁,這件事若是傳到江湖上,引起一般朋友的誤解,來找小徒的麻煩,兄弟倒不知該如何應付呢!”戰大勇道:“宮兄儘管放心,令徒替敝兄弟出了一口氣,他的事就是我們的事,以後誰要是找他的麻煩,敝兄弟絕不坐視,天大的擔子敝兄弟也替他挑一半!”宮天俠拱手道:“兄弟替小徒謝謝二位了!”戰大剛道:“宮兄何必客氣呢!説起來我們還應該謝謝他呢,請宮兄將他叫出來,容我們一致謝忱!”宮天俠連忙道:“這如何使得,二位是他的長輩,而且又答應替他後排解紛難,兄弟叫他過幾天專程到二位府上去叩謝!

戰大剛微微一笑道:“聽宮兄的口氣好象是今徒此刻不在莊上!”宮天俠道:“是的!兄弟怕他在此引起許多不必要的麻煩,故而叫他到別的地方去避一避。”戰大剛微不悦地道:“宮兄這就太不把我們當朋友了,據兄弟所知,令徒並未離莊,昨天還有人看見過他…”宮天俠臉上一紅,戰大勇道:“宮兄的顧慮白是應當,可是敞兄弟與羅雁飛並無關係,而且還有仇隙,自然不會為姓羅的找他麻煩,請他出來一見又有何妨!”戰大剛又道:“我們遲三天再來找羅雁飛,完全是看在宮兄的情上,宮兄如此相待,非常令敝兄弟寒心!”宮天俠被他們説得很不好意思,他們這一次是專程前來找羅雁飛算帳的。

可是他們還顧念着與自己的情,延遲了三天,等自己辦過喜事再來。

雖然那場喜事變成了凶事,但是人家的心意可,自己再拿託詞去騙他們,實在太説不過去了!

而且這兩人與羅雁飛有仇,與自己又是多年好友。夏侯傑見見他們也沒有關係!他想了一下才道:“兄弟不叫小徒出來見人,實有難言之隱,既是二位兄長盛情如此,兄弟就將他叫出來好了。”戰氏兄弟欣然動,那徐文長卻笑着低聲道:“師父!宮大俠叫夏侯傑不見外人,自然是有所顧忌,這庭上人頭繁雜,或有不便之處…”戰大剛道:“很是很是…”接着他放低聲道:“剛才宮兄已經説過令徒不在莊上,此時他出來,對宮兄面上也不好看,我看還是由我們到後面去吧!”這時庭堂上還有着幾個本地的江湖人物,因為與戰氏兄弟不太,所以沒有過來,可是對他們的談話卻也隱約聽得一兩句。

宮天俠見他們如此替自己顧全顏面,心中十分動,忙拱拱手故意大聲道:“兄長等遠道而來,旅途勞頓,請到後面休息一下,容兄弟草備薄酒,稍盡主誼!”戰氏兄弟也客套一番。

於是,四人相偕走到後面,一直來到夏侯傑的那所小屋前面,宮天俠恐怕夏侯傑在裏面練劍,老遠就叫道:“夏侯傑,你出來一下…”徐文長動作很快,搶先一推門道:“不敢勞動夏侯兄大駕,還是我們登門拜訪的好!”夏侯傑正在屋中枕着情劍,眼望着帳頂呆呆地想心事,見有人進來,連忙從牀上翻身坐起。

徐文長笑着拱拱手道:“兄弟徐文長,十年前曾隨家師到過貴莊,與夏侯兄見過一面!”夏侯傑倒是認識他,連忙拱拱手道:“原來是徐兄,令師戰大叔也來了嗎?”徐文長笑道:“家師與師伯都來了,在門口等着看夏侯兄,要謝謝夏侯兄呢!”夏侯傑連忙搶出門去,見戰氏兄弟與宮天俠都站在門外的天井裏,急忙趕上去一躬身道:“小侄叩見戰伯伯戰叔叔!”以年齡而序,宮天俠長於戰大剛小於戰大勇,所以夏侯傑就以叔伯為稱呼,雖然事隔十年,他還記得清楚!

戰大勇將手中的鐵戟朝地下一,一掌拍在他的背上哈哈大笑道:“好孩子,十年不見,你越發有出息了,居然劍斬了赫赫有名的掃波劍客,比伯伯強多了…”戰氏兄弟與羅雁飛有一劍之仇,夏侯傑也知道,所他如此一説,臉上不一紅,他倒不是為着別的,只因羅雁飛是梅杏雨殺死的,代人受過還無所謂,戰大勇歸功於他的頭上卻使他有點不好意思。然而又不能否認,只好低下頭,一聲不發。

戰大勇哈哈大笑道:“當年我與你叔叔以兩人之力還打不過羅雁飛,忍了十年的氣,好容易練了幾手功夫,想找他算算舊帳,卻被你小子佔了先。”夏侯傑忸怩地道:“小侄不過是為了搶救師父,一時情急出手,沒想到殺死了他,小侄自己也難於相信!”戰大剛卻輕輕一笑道:“賢侄説得太客氣了,象羅雁飛那種成名劍手,耳目何等靈,要説能出其不意地殺了他,叔叔無法相信,所以叔叔非要想來看看你…”夏侯傑不一怔,他與宮天俠編制了一套假話,卻沒有想到這個漏

羅雁飛以一套橫江掃波十八式法稱雄於世,推為當今高手之一,要説能在出其不意之間將他殺死,這隻能騙騙外行。象戰氏兄弟這種武林高手,萬萬無法騙得過,可是,他一時又找不到別的理由來申辯。

宮天俠也是一怔,自然也明白語中的病,卻想不到戰大剛先前不點破,現在卻指了出來。幸而他處世經驗豐富,立刻笑了一下道:“要説那一劍,連兄弟也在懷疑,羅雁飛就是再不注意,也不會失手在一個後生小輩手裏,這隻能説是命當該絕…”戰大剛又是輕輕一笑道:“即説是他命該當絕,夏侯賢侄的成就也不可輕視,賢侄這次你一劍成名,將來叔叔伯伯都要靠你提拔一下了。”夏侯傑本來就拙於言詞。此刻更不知如何回答了。

宮天俠忙笑着道:“戰兄何苦拿小孩開玩笑呢,剛才二位還答應幫幫他的忙,替他擋一下外人的糾纏…”戰大勇卻截口道:“前面説話時,我幾乎被宮兄哄得相信了,所以才説出那種不知進退的話來。”宮天俠一怔道:“戰大哥怎麼這樣説呢?”戰大勇道:“剛才我見到夏侯賢侄的時候,試了他一下,我拍在他肩上那一掌,少説也有四百斤的勁道。可是這位賢侄連身子都沒有動一下,由此可見他的功夫已比我們高出很多,哪裏還用得着我們替他出力呢!”夏侯傑心中又是一震。

戰大勇一掌落下來的時候,他知道這位鐵戟神以勇力見稱,手下不知輕重。假如是躲開了,未免不禮貌,假如硬挨一下,又不知道他下了多少重力。

剛好“憂愁仙子”的落英掌法中有一招叫做“落梅無聲”的守式這是在無法躲避對方重擊時所用的一種借力卸力之法。

所以他在戰大勇掌落之際,肩頭微微一抖,將勁力整個地化解到立足的地下去了。

他以為戰大勇只是表示親熱,這一掌不會出多大的重勁,所以輕描淡寫地化開就算了,怎知人家是存心相試,一掌竟是用足了勁道,這一來雖然沒有多大關係,可是自己的底細卻被人家試出了一半!

宮天俠老於江湖,經驗也多,見夏侯傑被人家用話擠住了,連忙陪笑道:“戰老哥也是的,拿他們後生小輩開什麼玩笑。

戰大勇哈哈大笑道:“兄弟人雖然魯,卻絕不會説假話,老弟這個門人的確高明,恐怕比老哥還強上一點。不是兄弟放肆胡説,剛才那一掌換在老哥的身上,恐怕也比不上他那樣輕鬆。老弟!你是怎樣教的?”宮天俠心中一動,暗暗有點歡喜,他真沒有想到“憂愁仙子”的武功有如此神妙。

夏侯傑費了二天的時間,已有如此成就,可是表面上卻不動聲地笑道:“這孩子自己還肯知道上進,也肯下苦功,兄弟平常不知道他有什麼進步,照戰大兄這一説,他倒還不錯,總算沒辜負兄弟對他的一番期望。”這番話説得自然而婉轉,他以為可以把事情帶過去了。誰知戰大勇卻不肯罷休,繼續笑道:“徒弟肯練,還要師父肯教,因徒知師。”十年不見,宮老弟的成就更驚人了,看來這十年中,大家都沒有閒着…”宮天俠見他糾纏不清,乾脆將事情攬到自己身上,乃淡淡一笑道:“好説!好説!

兄弟是個賤骨頭,這幾年雖然不出去走動,在家裏也是閒不住,不過練也練,總不出這幾手破拳。火候也許深了一點,要説有多大長進,兄弟説起來也要臉紅…”戰氏兄弟都哈哈一笑,總算把這個話題放過了。

戰大剛卻眼珠一轉,故意又問道:“十年不見,我那素娟侄女一定出落得更標緻了。”官老哥也是糊塗,放着夏侯傑這麼個好女婿不要,偏偏許給了羅家的那個小畜生,兄弟聽講起花燭之夕的事一直在替老哥生氣,也替夏侯傑抱不平,十年前見他和素娟侄女要好的情形,我們都以為是一對佳偶配定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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