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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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得姚姬幽幽地説道:“是我做得不好,真不該讓你來見皇上的。”張寧好一會才回過神來,明白她説了些什麼,心道:建文帝提出相見,她還能拒絕?此事不能怪姚姬,只怪上面選錯了見面的地方,如果不是在辟教,臨時選一個地方,誰能那麼巧就撞見了?
姚姬沒聽見張寧的回答,從那種擔憂的情緒中恢復時,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覺張寧的臉緊緊貼着自己的
,後
一熱、一隻熱乎乎的手放在了那裏。
她忙後退了一步掙出來,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一會兒小月送吃的東西進來了,咱們好好坐着説話罷。”張寧這才發現屋子裏的亮光是蠟燭的火光,窗外已是漆黑一片。姚姬掙
開,又説了那句話,她一定
覺到了自己的不良動作……張寧想到這裏臉上微微一熱
覺有點尷尬,剛才自己也不知道怎麼把手伸過去的。
“現在我們該如何是好……”姚姬又嘆了一口氣。
張寧也覺得事情變得一團糟,那種悉的無力和無奈之
漸漸湧上心頭,任你有天大的志向也無濟於事。不過他此時的心神已恢復,情知兩個人一塊兒唉聲嘆氣毫無作用,反而會增加壓抑氣氛。
他便沒説話,等着吃的東西送上來了,二話不説便狼虎嚥,只是吃進去的食物是什麼滋味完全沒嚐出來。等吃完了抬頭時,只見姚姬正看着自己,她的臉
彷彿沒剛才那般蒼白了,或許是自己狼
虎嚥的動作
染了她……這個時候他的胃口居然還那麼好。
不知不覺中一種大男子主義般的心態湧上了張寧的心頭,他放下筷子便鎮定地説道:“眼下的事兒,首先我要寫信給沅水茶園的屬下待善後,在卷宗上做手腳給吳庸的死編造一個合理緣由;然後拖一段時間再上呈京師,可以説是稟奏文章在路上耽誤了時
。而建文君那邊不必過於擔憂,先等消息,我覺得上面很有可能不會動您。”姚姬微微有些詫異道:“建文君認為我
毒殺太子,他能如此罷了,如何對馬皇后説?”張寧道:“除非大事都是馬皇后在
縱,否則皇上自會想明白利害關係的。”第一百四十八章奇怪的夢張寧連夜要了一大壇酒,走到崖邊,對着黑的夜空説道:“答應了給你補上的一罈好酒。”説罷揭開蓋子,抱在懷裏慢慢倒在地上。
他一向不信鬼神,但做完這件事後心裏好像好過了一點。轉身時只見姚姬正在院門口看着自己。那小巧的古典院子前,昏暗的燈光中盪漾着幾片白花瓣,晚上也不知是什麼樹上飄來的,只是在這樣的夜中,姚姬的裙袂在微風中輕輕飄起,窈窕的身影一時間顯得額外悽美。……張寧在辟
教總壇待著一面等建文帝那邊的消息,一面以密信的形式指使沅水茶園的老徐做一些手腳:在記錄
常事務的卷宗上、寫下近期派遣吳庸和詹燭離到永順司參與暗訪的事由,編造他們意外身亡的細節。等到建文帝傳消息過來時,姚姬
到很意外,確如張寧所料,上面下達的密文中言太子中毒的緣由未能查證、要她繼續主持辟
教內事。
姚姬讀罷密信,遞給了在書案前正寫文章的張寧,讓他看一遍,然後不問道:“前幾天你預料到了這個結果,是怎麼猜到的?”張寧擱下
筆,想了想理清頭緒,不慌不忙地説道:“當時我認為上面不會動你,原因有三個,首先皇上一時不能確定太子中毒的緣由;其次辟
教是建文黨羽中較大的一股勢力,而你在教內多年人脈很廣,如果撤換教主容易造成清洗內部而傷筋動骨,一時也難以找到合適的代替人選;最重要的是,我殺了吳庸等人的消息別人不知道,官員的身份對他們很有用,皇上目前還想拉攏我,如果將你關起來很可能會被馬皇后暗算,不利於收攏人心。以建文黨羽的處境,經不起多少折騰的。”姚姬聽罷微微點頭,又嘆息道:“不曾料你們父子剛剛相認,就成了這樣。”張寧不以為然,笑道:“殊不聞皇帝愛長子、百姓喜幺兒?太子長兄與皇上二十多年朝夕相處,又是皇后所生,更得皇上愛護本是情理之中。”姚姬見他還笑得出來,細細的眉
輕輕一挑,目光看了一眼張寧面前沒寫完的奏章,又問:“你打算如何向朝廷
代此事?宣德帝或左右文武大臣定會對你產生猜疑,如果派人查到蛛絲馬跡,你的官還能當下去?”張寧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緩緩説道:“自從去年秋在這裏與你相認,我就覺得一切都變了。我很想讓你離開這個地方,讓你過上好
子,可是當我一遍遍地思考該怎麼做時,卻非常
茫……有時候我在想,如果能看到你發自內心的笑容,那死也無憾了……”
“你不要這樣説。”姚姬忙打斷他的話,臉微微一紅,“也不要這樣想。”書房的窗外又有幾片花瓣從高處轉悠着緩緩飄落,姚姬看了片刻,又自言自語般地喃呢道,“
天過得很快,轉眼晚
到來、百花老去。”説罷也許她發現自己走神,神情一變,正
道:“你不要對這些奇怪的話,對長輩説話要有應該的尊敬。”
“是。”張寧愣了片刻,繼續説道,“去年到現在大部分時候,我幾乎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不過最近發生的事,讓我醒悟過來,只有一條路可走:起兵。”
“什麼?”姚姬吃驚地看着他,“你瘋了?!現在起兵有勝算可言麼,就是這些年建文君的部眾心有萬般怨憤,也沒有人慾貿然起事,你的實力和威望比得上你父皇?”雖然姚姬馬上就否定了他,但張寧此時已經被自己的情給
染了,不必再徘徊不必再苦悶,他坐正了身體目光火熱地説:“皇上默默屈居偏遠之地二十餘年無所作為,不是缺實力和威望,也不是因為當今朝廷太強大,是他缺乏了鬥志與奮進的
情!我覺得只要敢去做,一切都有可能!”姚姬神情複雜地看着他無言以對。
張寧握緊拳頭在桌案上磨蹭了兩下,低頭平息住內心的起伏,語氣安靜下來:“剛才我説得有些動了,但並非一時興起,您要相信我。”姚姬看着他:“男兒正當有志氣,我不是想潑你的冷水,可是你太年輕了,有些事明顯能看到結局你卻不明白,我怎能看着你顧頭不顧尾?”他張了張嘴,不知如何説服姚姬。這時姚姬站了起來:“你且先辦眼前的事,在這裏寫好奏章,我回房去了。等你清醒一些了後再來見我。”張寧想起姚姬剛才斥責自己不夠尊敬長輩,這時便起身作禮道:“恭送母親。”辟
教總壇這個地方與世隔絕,十分清靜,着實能讓人更多地思考問題。但想得太多也不是好事,當晚張寧就失眠了,各種念頭紛紛擾擾地冒出來。
吳庸之死,無論理由編造得多麼合理,照樣會有蹊蹺,宣德帝在無法確定實情之下,也許不會殺張寧,但至少不能再讓他握着實權遠離京師。一個閒職或者罷官留一條活路?官場上他彷彿看到了張鶴甚至楊四海等人譏笑的表情,家鄉他彷彿聽到了四鄰的言……然後有一天姚姬就莫名其妙地失去音訊,或許被關起來了、或許死在了某次陰謀下,生死未卜渺無音信……
而張寧將帶着血案的提心吊膽和對姚姬的哀嘆苟且活着,彷彿這副身體的生父建文帝一樣,在不甘與悔恨中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