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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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情理之中的事;而今朱勇奔自己這邊而來,要苗人出手相助恐怕……他們只顧自保做事不顧也是在情理之中,勢力集團之間是沒有俠義神可言的。

“陳先生,你儘快和那個白……白妱?”張寧開口説道,“你們快馬回到苗人那邊,盡全力説服苗王白叟,讓他調兵北上與我們合擊朱勇軍。”陳茂才一臉為難:“這……”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陳茂才也知道張寧並非故意強人所難,比如上回派他去做使者,只代與苗人建立聯繫就十分合情合理;但現在張寧也是迫不得已。

張寧正道:“朱勇在盧溪聚集大軍切斷苗人的退路,明顯是早有預謀要對付苗人。近他為何突然放棄了長時間的安排佈置,倉促向北進軍,此事不是很蹊蹺?”

“不是上方打探清楚了消息,朝廷干涉朱勇軍務,下旨讓他這麼做的麼?”陳茂才道。

張寧道:“不對。咱們在京裏的細作暗中刺殺了朱勇在京師的寵妾和小兒子,他得到消息後非常惱怒,所以公報私仇,不顧一切找我們復仇來的。”陳茂才先是愣了愣,隨即恍然道:“屬下明白您的意思了。如此説法,咱們對苗人確是仗義了,朱勇被引過來,從盧溪撤圍,救了成千上萬的苗人啊。”

“正是如此。”張寧道,“所以現在咱們請求他們出兵援助,也不算過分。只要他們向東北方近不到一百里,佔領高都縣城,威脅朱勇軍的糧道便可;若是朱勇軍轉而先攻高都,救其糧道,我們便承諾從官軍後翼出擊。”陳茂才道:“可是苗人恐怕不信咱們殺了朱勇的兒子,更不信朱勇會因為死了一個兒子而改變作戰部署。這種説法實在……難以讓人信服。”他本來想説“實在太過兒戲”,怕忤逆張寧,一時就改口了。

張寧一本正經道:“苗人對大明朝廷的政治很不瞭解,更不明白中樞朝廷為何要飛馬下令地方武將,放棄平定大股苗人反叛而對付小規模的叛亂。他們或許難以理解朱勇的舉動,而咱們給的解釋是説得通的……當然,如果陳先生能想到更能讓苗人信服的理由,也可以説説。”

“殿下言之有理,朱勇改變布兵方向的原因,若是咱們對苗人説實話,或許他們更不相信。還不如説殺了朱勇的小兒子。”陳茂才無奈道,“不過,因此要説服苗人進軍,恐怕仍然十分困難。”張寧道:“你得盡力而為。”

“屬下只當盡力。”陳茂才忙道。

“事不宜遲,你即可會晤白妱,和她一起再去苗疆。”張寧道。

陳茂才剛走,馬大鵬又來了簽押房。張寧傳話讓他進來,只見馬大鵬手裏正拿着一疊鄒巴巴的紙。

“剛從兵器局過來時,聽説殿下要與官軍作戰,幸好咱們兵器局及時造出炮來了。”馬大鵬一副請功的表情,“請殿下過目,只要確定,今天下午就可以試炮,估計不會出現什麼問題,前期一共十二門,炮膛打磨光滑,都沒有砂眼……”張寧隨手翻閲着他遞上來的東西,忽然説道,“不對,這批炮還不能用,容易炸膛。”

“為何?什麼地方有問題?”馬大鵬大驚道。

張寧瞪圓了眼睛,盯着他説道:“我説不能用就不能用,至於哪裏有問題,得馬總監來想,想出一個合理的問題出來,然後讓它們十天不能使用,明白麼?”馬大鵬愣在那裏,先是點點頭,又是搖搖頭,一臉無辜。

這廝在造兵器的時候頭腦活絡,常常能想出很多法子來解決問題,但在這種事上實在過於遲鈍。如果換作是兵器局另一個範老四,肯定已經明白了。

張寧沒法和他解釋,只説道:“我讓你造炮,你不能置若罔聞去造槍,是不是?”馬大鵬忙點頭稱是。

張寧又道:“那我現在讓你説那些臼炮一時沒法用,你也不能抗命,非得説它們可以使用,是麼?”

“是,既然殿下這麼下令,那我便説那些火炮還不能試炮,需要重新校檢。”馬大鵬的腦子終於轉過彎來了。

第二百二十章焦點彎彎曲曲的大路上,密集的人馬如同一條黑龍在地面上緩慢爬行。湖廣南部的大路也並不寬敞,中間走車仗馬匹,兩邊走人;那些車馬把狹窄的路全佔了,步行的士卒只好走路邊的田土,旱地裏主要種着剛發芽的蔬菜,大量的腳踏過,那些菜自然是一顆也不剩,連翻過土地也被踩板了。

朱勇騎在馬上看着路邊狼藉的菜地,便對部將説道:“道路狹窄,難以避免踩壞莊稼,去告訴當地的官吏,讓他們賠償遭受了損失的農户。”身後的一個部下隨口應了一聲。讓當官的賠百姓錢,這恐怕也只是一句空話。朱勇心裏也明白,不過踩了農田至少做做樣子也是必須的。因為漢族這樣的農耕民族,自古以來對農業就很重視,任何破壞莊稼的人都會被視為不道;當初曹的驚馬踩了莊稼,還要割發謝罪。

大部隊向北而行,路旁偶爾也有騎馬的人反着跑,多是傳令官之類的人馬。一騎從前面跑到中軍的位置,在路邊下馬單膝跪下稟報。朱勇等人也離開大部隊,走到路邊停下聽報。

探馬打聽來了慈利等縣的消息,叛軍仍然沒有退兵的動靜。

朱勇旁邊的一員部將口説道:“叛賊該不會留在慈利縣以逸待勞、等咱們過去對陣罷?”

“若是那樣,倒是省事了。”朱勇道,他想了想又道,“派人去前鋒傳令:但凡路上有山谷、渡口橋樑,都要留兵把守,樹林超過半人高就須得留人,提防賊軍設伏偷襲,輕敵散漫者以軍法治罪!”剛才那部將又説道:“咱們過去還有好幾天的路程,我估摸着叛賊跑掉就在這幾天。”朱勇微微點頭,不置可否。

他的判斷和部將們差不多,認為叛軍最有可能是會在官軍到達之前向西奔回山區躲避,不然強弱分明,叛軍只有死路一條。監軍太監曹善和新來的司禮監太監王振也在軍中,如今朱勇也不敢過於貪功,心裏已經打算按照皇帝的意思來部署戰事。

若是叛軍退進山區,首先要遣使到西面的施州、永順司、保靖司三地,讓當地土司共同剿匪。這些土司若是想表忠心,多多少可能派出點人馬助戰;不過他們最大的作用在朱勇看來是阻擋叛賊繼續向西部深山遁逃的去路。屆時官軍主力從東面進,雖然武陵山脈北部的地形崎嶇複雜,但被圍得死死的,平叛不過是遲早的事。

當然叛軍也有很小的可能不會跑,興許會想辦法擊敗來犯的官軍,所以朱勇才會下令前鋒提防,免得被伏擊偷襲。如果叛軍幾天之內還不跑,官軍主力將迅速進駐到永定衞。永定衞城的兵力一多,就能控遏周邊,叛軍到時候想跑也沒路了,到時候慢慢收拾在慈利石門等地的叛軍,將會更加容易。

“傳令各部,加快行軍。”朱勇想罷對同行的傳令官吩咐了一聲。

只要一到永定衞,他就不慌了,切斷了叛軍的退路,時間拖得越久對自己越有利,等些子嶽州的兵也來了,兩頭夾擊穩勝券。……兩軍雖尚未碰面鋒,但戰爭已經開始了。張寧前後打了幾仗下來,對於戰爭的受是大部分時間其實是在行軍走路,做些紮營、升火做飯、洗滌晾曬衣服等等瑣事,而千軍萬馬廝殺的熱血澎湃場面佔據的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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