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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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寧沒法多説,上前一把將姚姬從車廂裏橫抱起來,把她扶上一匹戰馬,自己隨即也翻身上馬,側頭道:“母妃抱緊我、腿要貼住馬背、身體重心前傾,我帶你走。”説罷朝馬腹踢了一腳,便瞅準沒見敵兵的方向開跑,身邊的人也策馬跟了上來。
這時官軍一員武將渾身是血自戰團中衝出,大吼道:“白袍者前頭的人是賊首,梟首者加官進爵、賞銀千兩!”張寧聽罷趕着奔走,一出營地,雨天的夜裏黑漆漆一片,幸好大路隱隱有白亮,只得沿着大路走,不然肯定得摔倒。多次經歷危險的經驗後,他現在倒也很能鎮定,情知路滑跑快了反而要摔倒,便憑覺控制着速度。
只不過姚姬幹嘛穿着白衣裙,太顯眼了!張寧忙喊道:“母妃把白
的外衣
了!”他沒聽見答覆,又急道,“這幾乎伸手不見五指,沒關係的。”姚姬終於開口道:“我正在
。”他回頭看後面的光景,只見火光閃爍,一股人馬點起火圍追而來,也不知襲營的敵兵究竟有多少。附近陸續聽到沉重的聲響,馬嘶人呼,不斷有人摔倒。身邊的士兵都是頗有馬術的專業騎兵,在雨天奔跑還是免不得摔跤,這種時候不如張寧駝了個人。
跑了不知多久,張寧忽然覺得身體失重一輕,心下暗覺不妙,果然片刻後腦子就“轟”地一聲,渾身劇痛頭頂金星亂冒。帶着身上幾十斤重的盔甲摔得十分重,更不幸的是因為慣、百餘斤重的姚姬也撞在了他的背上。張寧喉嚨一鹹,吐出一口血來,身上的力氣瞬間消失,差一點暈過去,只覺得天旋地轉天地一片混沌,知覺都沒有了。
接着又好像滾了一陣,終於安靜下來。漸漸地身上的疼痛覺才回來,他仰在地上動也不想動了,也不知胳膊和腿有沒有摔斷。天已經開始發亮,林子裏傳來了麻雀的嘰喳叫聲,好像昨夜是做個噩夢一般,他已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平安,平安……”一個聲音喚他。
他並沒暈過去,便應了一聲,接着忽然想苦笑了兩聲,不料牽動某處嗓子一癢就咳起來。姚姬忙扶起他輕輕捶他的後背,輕聲道:“你受傷可重?我們得儘快離開這裏,不然追兵發現摔馬的痕跡,定會在附近多少搜尋一番的。”
“我不知道還能不能走,腿摔斷沒有,很痛。”張寧道。他轉頭看姚姬受傷沒有,卻見他上身只剩一件桃花綢緞抹,已被泥水打濕,飽滿的
脯十分顯眼,
前還印着兩點凸起的輪廓。姚姬觸到他的目光,忙拿手輕輕遮掩。
張寧嘆了一口氣,説道:“我他嗎自作自受,怎完全沒想到常德府會有細作?咱們的行程恐怕已被別人摸得一清二楚了。”姚姬愣了愣,忙道:“這也怪不得你,常德府已經戒嚴,就算有細作要把消息傳出去也不容易,要及時傳出去更不容易,況且我們凌晨出發,敵兵臨時派人追擊時相距恐已近百里之遙,誰能料到會出現那般境況?”張寧此刻狼狽之下已是頹喪萬分,“我們朱雀軍真正戰力強的也就是五六千人,現在失了常德府,大軍在外存亡難料,剩下的辰州接連兵禍饑荒窮困……官軍還有尚未參戰的五萬大軍,只要于謙如往用兵得當,我們還有什麼戰勝的機會?”想起自己先被伏擊,雖然依靠優勢火力取勝,卻在策略上落了下風;接着處處受制,忽覺有一種被人玩於股掌般的羞憤;他還想到自己新娶的老婆週二娘剛過
月期就不知生死如何,心下更有萬念俱灰之
。
“你一定要振作起來,所有的人都要靠你。”姚姬目光閃亮,認真地説,“你要是這麼灰心了,我還能指靠誰去?你費盡心力創起來的朱雀軍羣龍無首,無人能控制局面,也遲早會毀於一旦,你又於心何忍?”張寧心道,我非聖賢,只有幾千戰兵和一幫寇,剛有點實力就要面對八萬朝廷正規軍,還有一個基本不犯錯的厲害人物。也許天道大勢便是如此,客觀規律要讓一個大一統王朝
漸平穩,凡人極難動搖?
沉默了一會兒,姚姬又開口輕輕説道:“你不是説,你是六百年後來的人麼?既然天有此玄機,定有大任。”第二百八十五章無法盡興姚姬的聲音如天籟如幽語好聽極了,聽她説話就像一劑鎮痛劑似的,張寧好像覺得那些困擾自己的負面心境在漸漸淡化。更何況,她好似在呢喃傾述着,一個早各種險惡爭鬥中過來的女子,心機很重、是極難向人敞開內心的,當她在耳邊親近地説着那些話時,張寧已經完全沉了,彷彿忘卻塵世。
“昨在我的房裏,我責怪你瞻前顧後,並非本意,只因心裏
動、不知為何就要説些話來掩飾。其實我更願意看到你是現在這樣重情的人。我生於洪武年間,太祖我也親眼看到過一回,燕王也見過,天下能稱梟雄者不止一人,但真正如平安這般的梟雄我卻從未見識過。那些人再有能耐,視婦人如玩物,身為婦人又何苦去敬仰輕賤自己的人?”
“你曾記得以前説過,要打下大大的疆土,讓我住在華貴的宮殿裏,有萬千奴婢服侍,尊享天下。我期待着在老去之前能有那一天,如夏花般絢麗,哪怕馬上就死去,亦無憾了。”張寧不知自己什麼時候坐了起來,還毫無困難地抬起手臂搖了搖,忙道:“好好的話,聽着叫人好受,不要説死,我這還年輕着,您也不老。”姚姬見張寧的目光有意無意從自己濕透的抹上掃過,她也不做作地遮掩了,卻微笑道:“其實我的
更好,在總壇你那回難道都不懂得欣賞?”張寧反倒有些扛不住,忙迴避目光。
靜了片刻,姚姬又輕暱細語道:“昨我摔壞的那枚玉壺的用處,你有些好奇?應該正如你所想的那般用處,只不過我的本意卻非
之物。我得了一本古籍上記載,用幾種草藥兑温水,洗淨腹腸灌入其內可驅內毒,預防
上長贅
……你卻不懂,婦人一到中年極易發福,要是我的身段因此變了,真是死的心都有。上天給我最大的好處是這幅外表,這麼多年我習慣了,難以忍受失去它。”張寧在諮詢時代見多識廣,不過多是道聽途説,沒親眼見過;這時反倒被十分封建的姚姬給
得面紅耳赤。他左顧而言它:“方才你説此地不可久留,確是對的。你臨危不亂,兒臣汗顏之至。咱們想辦法先離開這裏再説。”
“我扶你,能起來麼……以後不必自稱兒臣,反倒彆扭。”姚姬上前來扶他,手臂卻有些嬌柔無力,而張寧卻身披重甲一身是鐵,實在是扶不起來。她的臉靠得很近,吐氣如蘭,張寧聞得直覺頭腦十分清。
張寧道:“我得把盔甲卸了,現在這玩意毫無用處,反增麻煩。”姚姬遂幫他的忙,解開各處關節的扣帶。他又説道:“只要先從這鬼地方身,我得趕緊下令讓朱恆把主力向辰州調集,為防常德失陷後,北路主力進駐常德、讓朱雀軍失去補給線處於危地。只要大軍到了辰州,應該暫時還能維持一兩月;辰州有以前留下的兵器作坊工具,雖不如常德新造、原料物資也匱乏,但有了技術經驗趕造出小口徑的野戰炮還是可能辦到的。到時候咱們的戰略思路便是尋敵主力盡快決一死戰,避免被拖垮,機會不是完全沒有……”姚姬柔聲道:“我相信你一定能辦到,我也絕不會失去你。”張寧卸掉了身上笨重的鐵甲,頭盔自是早已不知掉到了哪裏。他見姚姬衣着單薄走光,便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