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3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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增調了一股部步軍;右翼為了剪除官軍重炮危險,一部人馬已經向前推進。現在中軍左右還剩兩個步軍陣營;及後方的兩個預備陣營,其中後軍一股人馬還需要保衞輜重營地的安全。
當右翼(北)黑壓壓的馬兵洪出現在視線中時,張寧似乎從這紛亂的場面中找到了一條清晰的主線。
他發現自己和薛祿在此戰中的心理驚人地相似!張寧很急、力求速戰速決,從一個地方直接攻破敵軍中軍是催促其潰敗最見效的法子,所以他抓住左翼就投送兵力猛攻;而薛祿好像也很急,北方一大片騎兵盡數出動,張寧覺得他們是衝着自己的中軍來的。
朱恆轉頭望了北方許久,建議道:“恐怕咱們中軍得提前準備防禦騎兵了。”張寧也馬上説道:“傳令中軍各部,成方陣四面佈置……”話音剛落,忽然山坡下的煙霧中一通火光閃動,片刻後“轟轟轟……”的炮聲才震響。張寧抬頭看天,等待着馬上飛來的炮彈,瞬息之間心裏還有個念頭,瞎放一通炮不可能就正好打到我吧?
就在這時,突然不遠處傳來“喀”地一聲爆響,張寧下意識轉頭一看,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那高高掛着方形朱雀旌旗的大旗杆正在傾斜。
邊上一個侍衞眼疾手快,忽然衝上去扶住了旗杆。但是旗杆斷裂在下部,那侍衞扶住的也是下端,就如同一個槓桿原理,要在那個位置穩住高高的旗杆需要極大的力量,顯然不是一個人能擁有的力氣。旗杆斷裂傾斜之後倒下的速度變快,瞬息之間,就“啪”地一聲碰到了地面上。
張寧一時間愣在那裏。
戰場上的槍炮聲仍然沒停,戰鬥仍在繼續;但是有一瞬間,因為許多人的目光投過來,張寧覺得天地在那一瞬間都安靜了,時間也靜止了一般。
超過一里地外的炮擊,居然能命中旗杆這麼小的目標,當然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包括那些放炮的官軍,難道這是天意?張寧不信天意,但是他信士氣的影響。
這個時代最有效的戰爭方式就是雙方集中兵力在一個戰場上分出勝負,幾萬人在方圓數里地的戰場上,中軍大旗就好像大海中的方向燈塔!中軍大旗一倒,人心會恐慌,士氣會受受到極大的打擊……最玄的一點,古人可是大多沒有受科學理思維洗腦的,人們肯定相信一種奇怪理論:大軍倒大旗是不祥之兆!
連張寧自己一瞬間也覺得,上天是不是對自己憤怒了?就這個時代的火炮鑄造技術,打出去能打中足球場那麼大的目標就算瞄準了,居然一炮擊中旗杆……此刻的情形就像一種神蹟,一個人在前面拿着一把機槍在你面前亂掃一通,你周圍的牆壁全是彈孔,偏偏自己一彈未中。
山坡下的敵軍大聲歡呼起來,連同對面遠處的官軍橫陳的陣營中也萬眾吶喊,遠近的人聲在張寧的耳邊嗡嗡直響。
張寧到手腳有些冰涼,手裏裏滑滑的全是冷汗;北面的黑壓壓馬隊正像山洪暴發一樣湧來。
他不是沒經歷過驚險,被人拿刀到絕路的情況不止遇到過一次,但那種
受是完全不同的,那種時候你只需要擔心自己的
命、控制自己的行為;而現在,幾萬人擠在這片曠野中,他忽然有種無法控制局面的無力
。
“王爺,小的罪該萬死!”剛才那試圖扶住旗杆的侍衞伏在地上痛哭,“小人就是骨頭被壓碎了,也該扶住大旗……”張寧回過神來,冷冷説道:“你起來,罪不在你。快來人,把大旗重新豎起來!來人,備馬!”這時才有一羣衞士爭先恐後地跑過來,他們先將大旗抬起來,團團圍着抱住。然後有人取了鐵具在地面上拼命挖,幾個大漢抱住旗杆放進土
裏,又一起喊着號子用力往下戳,將旗杆下端牢牢地重新
進大地中,一個漢子咬着牙吃
的力氣都用出來,太陽
位置
糙的皮膚上筋冒起來,眼眶裏的眼珠子都泡在眼淚裏。
張寧取了馬要出營巡視周圍的軍陣,此刻官軍的大批馬軍已經愈來愈近,朱恆急忙勸阻但無濟於事,他便毫不客氣地説道:“微臣不出營了,王爺快去快回。”此時張寧已顧不上下達詳細軍令,朱恆只能代替他忙碌着具體佈置防禦陣型。此刻中軍剩下的軍隊幾乎全是步軍,包括後衞和預備隊在內總共約有六千人,其中有一千多人必須守在輜重營地周圍組成空心方陣避免被破壞;“北路軍”騎兵主力據情報是超過一萬人的,在這個當口上,有了所謂預兆敵騎勢必發動瘋狂進攻。
朱恆對參議部的眾人説道:“若此時中軍附近的人馬以大方陣佈陣,照樣不能完全擋住騎兵逾越迂迴,反將我中軍衞隊置於危地。着令各部人馬以哨為陣、每陣各距一百二十步,組成拒止陣型,不得有誤。”眾官急忙奮筆疾書,給各哨指揮下達正式命令。不多時張寧也從營外返回了中軍,他聞知朱恆的佈置,也表示了贊同。
第三百一十章一份特別的軍令馮友賢向東邊看去,只見朱雀軍中軍位置塵霧蔽天、白煙滾滾,洪水一般的鐵騎漫山遍野;而朱雀軍的方陣在洪之中如同一個個孤零零的方舟,搖搖
墜。
他在朱雀軍混了幾個月,對很多東西都瞭解得很清楚。拒止方陣對抗騎兵是很有效的,但是在此時面對兩倍以上騎兵就不是那麼牢固了。因為人數眾多的馬隊造成了很大的厚度,遭受火器擊後也很難後退;同樣方陣兵既不能阻止騎兵靠近,也很難打退其厚重的縱深,兩輪三輪齊
之後還會出現遠程打擊的空隙……
最令人堪憂的是之前倒大旗的影響,勢必對士氣影響很大”
“。
馮友賢得到的命令是配合姚二郎等部步炮向敵中央進攻推進,但目前看來實難一蹴而就,官軍從右翼新調了一批步軍增援;擺在馮友賢面前的是一個個的步軍方陣,而朱雀軍這邊的步騎已經大小打了幾仗人馬疲憊,成片的鐵盔人頭叫人深無力。
騎兵是否要不經命令擅自回援中軍?
或許這不能叫“擅自”,因為眼看中軍此時的光景,恐怕是很難派出傳令兵向外圍的軍隊傳達命令了。中層在特殊情況下擁有見機行事的權力,馮友賢覺得此刻自己需要自我判斷形勢。如果騎兵撤退,左翼姚二郎等部的進攻將變得愈發緩慢,甚至在士氣低落軍械損耗的情況下穩住戰線也算能耐了,左線將難以達到“迅速推進敵中央部”的意圖。但若是朱雀軍中軍被攻破了,滿盤都要崩潰,左線的推進又還有什麼意義?
馮友賢還有一個很私人的考慮:在主公危急的情況下,作為武將居然不救,將來朱雀軍若是倖存下來,他如何還能得到湘王的信任?馮友賢雖然是朝廷官場上的失敗者,被排擠出來的,但他不是完全不懂這些門道。
何去何從?他一個武將瞬間的念頭,彷彿能左右整場戰局的方向。
不僅是馮友賢,這邊很多人都在關注着中軍那邊的狀況,致使新一輪的進攻遲遲沒有開始。中軍大旗都倒了一次,人們不知道張寧是不是還在。至少武將們心裏非常清楚,如果湘王戰死了,朱雀軍就很難繼續存在……在各方面都有點能耐的人,既沒有與朝廷對抗的動機也沒有那種身份威信,比如參議部長官朱恆;有身份的人,不一定有能耐而且無法約束全軍、難以得到朱雀軍舊部的軍心,就像建文或是他另外的皇子,雖然軍中很多建文餘臣後代,但要他們換一個主公恐怕會失去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