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3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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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是遲早之事。況且我們渡江作戰又打了這麼久,突然要改變方向,至少有兩個問題:其一,前功盡棄;其二,那漢王打仗也非等閒,咱們大軍一走,萬一他把江淮平原又奪回去了怎辦?”
“從長江下游進擊,最好走的地兒就是採石渡,京營在採石渡大小籌備了好幾仗,硬是打不下來;因為漢王也很清楚採石渡的重要,在那裏大軍設防,一時叫咱們無計可施。老夫月前在皇上面前提及改變方略,也是因為這個道理:東南失江淮自是大弊,長期看來一有疏忽就要被直搗腹心,可就是急求不得。”張輔道,“不過轉進武昌也不一定能一蹴而就,情況不好一樣要多次攻城拔寨。因此老夫當初只是提了一句,並未強求,可今就不可同
而語了……”楊榮正
道:“英國公是指湖廣新敗之事?”張輔點頭答道:“正是。老夫是瞭解薛祿的,他並非完全不堪用事的人,卻在湖廣以十多萬(包括未參戰的地方駐軍和造冊上的出入)敗於一萬餘叛軍之手。沅水大戰,那是在平地上啊,楊公可得想想,怎麼才能以一敵十?咱們要是再輕敵,恐湖廣要釀成心腹大患。”楊榮近段時間也在多番過問這事兒,聽到張輔也這麼説,不由得愈發重視,忍不住站起身來回踱着步子。
他沉道:“武陽侯新敗,湖廣已空虛,叛軍會不會趁勢進佔武昌、荊州諸地……若他們那麼快就抵進長江,所圖不在小!”張輔故意加重語氣:“那幫人是建文餘孽,起兵不是要造反窺
天下還能有什麼緣由?若其有大志,必窺長江;若無志,又如何能打敗十幾萬官軍?”楊榮想了許久,終於下定決心道:“此事老夫一定盡力促成。”張輔不放心地説道:“可得儘快,重在要説服楊少保(士奇),此事半成。”楊榮一想:如果轉兵武昌,除了有順江而下進
漢王的格局,更有將戰略調整傾向湖廣建文餘孽的形勢;那便是對付“偽”湘王朱文表。朱文表原名張寧,此人在官場上還真有些來歷:一開始幾乎成了楊士奇的女婿,這消息在當初可能只是小圈子裏的閒談;後來因樂安事(勸服漢王南下)名聲鵲起,與楊士奇的舊事也一併傳開來。
如果楊士奇堅決反對進軍武昌,便是對張寧有利,這中間的關節就説不清楚了。嘴長在人家身上,難不保有人亂説。按理楊士奇一定會避嫌的;就算萬一楊士奇於公不贊成武昌方略,他肯定也會有些分寸、而不會過於反對。
想到這裏,楊榮便用幾乎拍脯般的態度正
道:“英國公儘管放心,在大事面前老夫絕不含糊,楊少保那裏便
給我好了。”第三百一十四章竹簾常德城城門
開,“咔咔……”大股步軍開道,千百鐵鞋整齊地踐踏在路面上形成懾人的聲響,這種單調的音樂是力量與暴力最直觀的反應。城門內的大街兩旁再次跪滿了投降的文官武將,之前這裏跪過朱雀軍的人,這回是官府的。常德城來回上演了這種征服的場面,在這裏充分説明了誰的拳頭大誰就是統治者的一個道理。
百姓已不準在中間南北、東西的兩條主街上亂走,但並沒有阻攔人們圍觀,街道兩邊站滿了看熱鬧的人。圍觀是老百姓們喜聞樂見的一大樂趣,如果沒有危險的話。
現在城裏出來那麼多人,説明了大夥兒沒覺得朱雀軍危險。朱雀軍不久前還在常德維持過長達半年的佔領,久見人心、市井小民看到了軍紀的。但也僅此而已,人們並不是就多擁護“湘王”,朱雀軍在所佔地區的税收比官府只重不輕,而且還半搶半買地強佔了城郊的許多良田分給其將士;尚在百姓的承受範圍內,只好作壁上觀罷了。
行進的部隊本就不搭理跪伏在路邊的文武官員,步軍過了,又來了騎兵,護着一輛馬車大搖大擺地從城門進來。
馬車是一輛在南方地區裝飾和樣式都十分常見普通的車,以氈制頂,便於防雨;如同懸山頂的房屋一樣,有其地域特點。張寧就在車上,他平時最多是騎馬,這回卻是乘車,或許此時不想在大庭廣眾面的緣故。
剛進城,張寧便掀開了竹簾的一角,他本想看看地上跪着的官吏。卻偶然之間看到了路邊的一個人,董氏。他的目光不由得停留在她身上,直到馬車逐漸前行,她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裏。董氏怎麼會在百姓之中,張寧一時也不清楚,前陣子他整個身心都在一場事關生死的戰場上,實在沒過問這些事,理應是辟
教的人在管。
董氏也看到了張寧挑開竹簾後的臉,甚至腳下不聽使喚地沿着街邊向前走了幾步,或許是想去追趕那輛馬車?她自己也不清楚。
他是作為勝利者進城的。滿城的人,佔領在城牆上的軍士在歡呼,氣氛如此熱鬧喧囂。董氏卻不知怎地心裏泛起一股淒涼。
馬車消失在人之中,但竹簾後的那張臉仍舊在她的腦海中揮之不去。作為一場空前大戰的勝利者,連董氏都知道他因此會得到很多,可是那張英氣的臉上卻沒有作為勝利者應有的得意;也幸好沒有,不然董氏或許會更難受,因為彼此之間的心情差異加大會讓她更
淒涼。
張寧的臉上分明有種鬱,不是傷
悲秋的惆悵,比那更深;那注視的眼神,她確定張寧關注的是自己,這又讓他稍微好受了一點。當董氏意識到自己為什麼要去關心他想什麼時,已然無法自控。
戰爭結束時,董氏就被釋放。她卻慶幸不起來,而且張寧已經很久沒管過她了,這讓她十分受傷並且帶着一絲恨意。
有時候她會往寬的地方想,這樣就算了、才是對的。夫君是因為公事遇到挫折,就算夫君不在了、她有自己的家和孩子,那才是她的歸宿。既然那羞辱被安全地掩蓋住了,自己也沒能力改變什麼,就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也可以……可是她就是難以自拔,不僅難以忘記那天的肌膚相親,連他的一言一行他的動作他的口氣都揮之不去,理智變得脆弱不堪。
她心裏的恨意,已不是張寧羞辱過她,而是他的不理不睬。
每當夜深人靜沒睡着時,百般受就像有一隻碩鼠在咀嚼她的心一般,那折磨的滋味難以言表。她不知道為何會這樣,惶恐而無助…………張寧又回到了以前的府邸,剛從馬車下來,正巧就近尋見了個辟
教的頭目,便問及董氏。那頭目不清楚此事,便趕着去找護教
梅;對於王爺親自過問的事,無論大小都是大事,大戰過後人們對王爺的敬畏之心更甚,一個人的威信從來都是建立在做過什麼事成就過什麼功績上的。
梅趕到府中,便説道:“之前教主
代咱們不要在瑣事上去煩王爺,又説過不必再為難於夫人了。後來我們的人先到常德城,那於夫人在常德有好些奴僕和房屋,我便把她放回家了……昨
我還問過她,她好像要去京師去照看她的兒子。”張寧一聽稍微放心,隨口説道:“你派個人去告訴於夫人,讓她且寬心,出於大事考慮我雖暫時不會放她的夫君,但應該不會害於謙
命的。”
梅嘻嘻笑了一下,夠過來小聲説道:“您
關心於夫人的嘛。”張寧正
道:“有些話該不該説,你應該心裏有數的。”
梅忙笑道:“放心罷。”
梅正待要走,張寧忽然又叫住她,説道:“算了,不要再去找於夫人了。”
梅聽罷更加面
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