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3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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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願意結談論兩句,家業大了的人誰在官場士林沒幾個朋友?人家沒犯法就
本不怕你官場上的人,亂來的話牽一髮而動全身,叫你吃不完兜着走。
在樓船上接待楊四海等的主人是個年約五十的中年人,他對自家跑路也不忌諱説道,只説趨利避害人之常情。
“且不論朝廷官府愛護百姓,就説在嶽州當差的人,總是悉的……”男主人暗示自己在嶽州官場有人,想打消這幫官僚要敲點錢財“助餉”的念頭,“等那逆賊來了,都是不相識的人,他要搶要殺全憑別人做主,叫人心裏不踏實。”一直沒出面説話的楊四海忍不住問道:“先生以為逆賊要打嶽州,而且嶽州守不住?”男主人道:“不是老朽有貶低嶽州父母官的意思,
庭南邊的大戰才多久前的事兒?朝廷派了兩個兵部侍郎、一個侯爺,把湖廣的兵都調完了,殺得血
成河還是沒擋住逆賊,咱們嶽州多大個城?而且老朽覺得嶽州無論哪兒都不安生,此地三面是水,逆賊必自東南陸路來,兵賊橫穿鄉里方可達城池,到鄉里也躲不開逆賊。”果然這大户人家的主人見識就比路人要高明多了,四海對他的説法也頗覺有理。
這等人既是大地主又經商於江湖之間,頗有些書上學不來的見識,接下來男主人的一番話更讓四海驚異。
“老夫打算先在荊州江陵呆一陣子,看看情勢再往襄陽,武昌是去不得的。”四海忙問何故。
男主人便道:“官府有許多賢士能人,不是明擺着的事兒麼?就眼下湖廣兵力折損的情形,嶽州極難守住;水軍也不能呆庭湖,否則逆賊佔有嶽州後將湖口一封,水師在
庭湖是翁中之勢,哪裏去要錢糧補給?水師擺在長江,一是順水東下湖廣治所武昌,二是逆水上荊州。逆賊畢竟是謀反,朝廷定會佈置大軍收復失地,待王師到來,要收復江南,必聚兵荊州以為
基;因故朝廷此時不保嶽州,定要保荊州得到反攻的據點……老朽去荊州眼下是可靠的。
要是荊州也要丟掉,那便去不得武昌了。相比之下襄陽則更加穩靠,您問為何?襄陽那是湖廣到河南南陽的前哨,南陽什麼位置,中原之門户。逆賊要攻襄陽,是馬上就有逐鹿中原的勢頭了,且不説他們有沒有那能耐,朝廷能讓他們染指中原?”閒談了一番,楊四海等人在船上喝完一盞茶,也不多留。上到江岸,隨同的官員説那匹夫白丁沒什麼見識,也就是高談闊論懸吹噓。楊四海卻不贊同這種説法,他説道:“對於本地縉紳富人,治亂形勢事關身家,他們的説法多少是有其道理的;而且這種人結甚廣,看法多經三朋四友篩選,聽其一言,等同聽到了民間江湖許多人的言論。”眾官不以為然,不過也不想和御使反着爭辯。
楊四海在各處轉悠了一大圈,這才要去視察城防、往來公文諸事。
《平安傳》321-340章第三百二十一章岳陽樓記(1)巡按楊四海奏疏上呈湖廣十事,第一事就是認定叛軍要攻長江,站對了基本的立場。時任兵部尚書的楊榮在意見上和英國公張輔達成了大概一致,都主張戰略重心西移;四海上書言事,首先強調武昌府近左形勢的緊迫,是為朝中楊榮一派的主張造勢,可謂“深明大義”。
京營在兵事上多依張輔,加上有兵部的楊榮附議,朝中其他的派系反對不多,因此朝廷已經開始向湖廣增兵了。京營前鋒一軍包括神機營一部正在西行的路上;但是從江淮到武昌路程遙遠,官道最短的路線也不少於一千五百里,武昌府防禦能不能靠得上京營增援尚且未知。
四海在奏疏裏還提了不少方略建議,其中的大概內容包括重視嶽州荊州等地的事。叛軍要攻武昌,必先取嶽州作為據點,然後順江東下。
嶽州位於長江南岸,在兵力匱乏之下難以久守,楊四海建議重點經營荊州。湖廣庭水師及嶽州水師應向荊州靠近,憑藉北岸城池以為補給。同時從北面的襄陽等地盡力調兵維持荊州防務,再憑藉長江、水陸經營保住據點。至於武昌的情形,楊四海的奏疏裏沒怎麼提及,或許在暗示嶽州一失,武昌治所的陸路防禦就難有妙策。……當今形勢變化迅速,沅水之戰剛過,局勢已蔓延至長江,叫朝廷措手不及。
到難以掌控形勢的不僅是朝廷一方,朱雀軍同樣因進軍太快難以把握。在朱雀軍主力北上之前,參議部已在為之後的情況謀劃。他們的發展本來就只有佔領一兩個府的人力,可一旦涉足長江之後就面臨迫不得已的情勢,必須要控制多地、保證大江防線完整,否則進軍後的意義就大打折扣。參議部已經組成了一個使團出使南京,雖不寄希望於短時間內和漢王結成同盟,但參議部希望漢王能在獲益的情況下在東線配合。
朱恆通過各地的探報做出評估,認為朱雀軍攻下嶽州和武昌難度不大。揚州行轅那邊的朝廷方略,朱恆一時無法知曉,但是從江淮過來一兩千裏遠,可以斷定武昌是無法得到及時增援的……南岸各重鎮已經被朱雀軍視作囊中之物。
問題在於新崛起的朱雀軍實力最弱,接下來要控制長江在湖廣這一段已經潛力不夠了;向東還有經江西、南直隸的一線重鎮,攻佔武昌後機會難得不取之可惜,取之又被實力掣肘、攤子鋪得太開無法經營。參議部早早地派出使團,希望漢王能夠及早準備向西進軍,趁勢夾擊奪取南直隸、江西布政使司北部的所有重鎮,將江防連成一片形成南北對峙的大局。……嶽州城的炮聲響起之後,發生的事情都在楊四海的奏疏預測之中。
“叛軍”果然從東南面陸路進攻。炮聲持續了一天,嶽州城頭的火炮等重武器已經失去了作用;陸續炮擊三天之後,知府及守備指揮使率眾開城投降。這場實力懸殊的攻防戰毫無懸念,佈置在嶽州等地的湖廣水師幾乎沒起到作用,因為“叛軍”直接從陸路攻城。實際上朱雀軍的火炮三天時間並沒能徹底擊破嶽州城的城防,實裝的火炮無論是臼炮還是長管炮發的炮彈都太輕,沒法轟開嶽州這樣的重鎮城牆,不過摧毀了援軍無望的嶽州守軍的意志。
大批軍隊開進了嶽州城,佔領府城,意味着這裏的府縣已落入張寧之手。
朱恆建議先趁威勢渡江取荊州,然後再圖武昌。他認為武昌得不到有力的增援,攻取並非難事,而北岸的荊州卻可能成為一枚釘子。
張寧叫朱恆拿出確切計劃再作議論,然後他幾番當眾強調軍紀,嚴將士在佔領區犯罪。但凡戰亂之中,燒殺姦
擄掠在所難免,不是什麼部隊都像(紅軍)那樣的,將士提着腦袋從戰場上下來,及時行樂的風氣很重,約束起來十分困難……張寧自己也不是真的那麼高尚,但是最實質的問題擺在面前:如果壞事幹多了失去人心,各地城鎮的軍民抵抗變強,一個個城苦戰去攻,到時候全國那麼多城這戰爭要打到猴年馬月去?
事兒不要做得太絕,那麼對於士紳百姓來説,這戰爭就不過是高層爭權奪利的內戰,他們才懶得管誰來統治。就像這回的嶽州,有高牆堅城,還不是三天就投降了。
大軍開進嶽州後,這局棋才剛剛開始,諸事繁多。但張寧還是出時間去了趟岳陽樓,此時不去今後就不一定有機會在古代實地看看岳陽樓了。
正是下午太陽偏西的時候,朱恆有的別的事沒來,不過張寧沒覺得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