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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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府州官府從來不碰咱們碧園,別管什麼時候官差把街巷裏那些賭坊追得雞飛狗跳,碧園一直是風輕雲淡。”謝雋直言不諱地説,“也許剛下來的一些官員不懂,但揚州地頭上的小官小吏都隱約知道一些咱們的背景。再説這些東西屢不止,鹽商絲綢商藥材商很多都沾這個,只容他們賺錢,咱們也分一杯羹為何不可?”張寧一本正經地説:“我們畢竟是為朝廷辦事,要自律。不過能為胡部堂減少一些經費也不算壞事,胡部堂問户部要經費也不容易,因為户部拿不到細賬他們也是頗有微詞的。”

“那是那是。”謝雋笑道,“還是京裏見識過市面的大人會説話。”到了一處名為“梅亭”的樓閣,應該就到地方了。上樓入座,張寧發現窗户是鏤空的,稱為借景窗。好處是能很好地觀賞湖邊的臘梅,只是此時沒有玻璃遮掩,冬天坐着風一吹有點涼颼颼的。圓桌上已經擺上了十幾樣菜餚,旁邊的泥爐上温着幾壺酒,房間佈置得乾淨雅緻,又能清靜賞梅,確實是一個吃飯的好地方。

之前在茶間裏見過的那娘們苗歌也來了,不是和張寧等人同路來的,她面帶如一般的笑臉,拿酒壺的手指白如剝葱、斟酒的動作輕柔優雅,這麼一個人兒來服侍着,直教人食慾陡增。

謝雋笑觀張寧的目光,説道:“方才説起那三樣,就説咱們的苗歌,在揚州城也是小有名氣,外頭一般人有銀子也不一定見得着面。來,苗歌給張先生斟酒。”哦,還是個名?但張寧確實是沒聽人説過,大約“小有名氣”是實指。張寧便微笑道:“如此説來,能喝到苗歌姑娘親手斟的酒,倒是一種福氣。”反正是逢場作戲,幸好羅幺娘那娘們不在揚州,不然怎生了得會不會上房揭瓦?

“大人抬舉小女子,我冒昧先敬你一杯。”苗歌輕輕説道,毫無做作之態,用紅袖遮住小嘴飲下一杯酒。

張寧也不便推辭,就把她斟上的酒一飲而盡,讚道:“苗歌説話好聽,這酒也不錯。”

“謝大人抬愛。”女子微微執禮,帶着恰如其分的羞澀道,“這酒叫女兒紅,在地下埋了十八年,而今才出土讓大人品嚐。”這話説的……張寧也被勾得一陣心癢癢,究竟是品嚐酒還是品嚐人?

他保持着淡定,回頭對謝雋笑道:“苗歌確有幾分女史的修為。”

“她是西南苗疆人,那是屬下的前任挑細選過來的。”謝雋道,“現在的名頭還不算響,等開蘇杭四大才子從杭州過來,咱們在碧園辦個詩會,讓才子們題詩給她點化一二,身價會大不相同。”張寧讚許地點頭道:“恆用確是於商道。”謝雋端起酒杯:“哪裏哪裏,不過是平常手法罷了。”果然酒是好東西,兩杯酒下肚,彼此之間彷彿再近了一層。倆人大言談着旁邊的漂亮姑娘,不過在謝雋的眼睛裏這個娘們不過是一件貴重商品,張寧有意觀察了一下她的神,發現她並無絲毫不快……也許人本身就是商品吧,對他人有利用價值就顯得貴重了,更悲哀的是想被利用而毫無價值。

氣氛正好,一個四十來歲的長衣中年人就走了上來,張寧回頭看時,他便拱手作揖:“見過張大人。”謝雋道:“顧掌櫃來了,正好過來陪陪,我酒量不行,一個人怕不能陪先生盡興。”

“小人見禮來晚了,自罰三杯。”顧掌櫃的説話動作都比較生硬,上來就拿酒壺倒酒猛喝了三大杯,瞬間工夫,他的眼睛都有點紅了,看來酒量不怎樣。

想着這個賬房掌櫃也屬於會計一類,從某種角度張寧和他還是同行,心下便微微一鬆動,情知這個顧掌櫃就算在做假賬,也是兩頭擔風險、而且分最少一份那角,反正不容易。張寧便道:“好酒量,既然如此,我和恆用都不計較了,你喝三杯我也陪一杯。”

“您受了我請罪,請慢用,告辭。”顧掌櫃拜了拜,扭頭就走。

“誒……”謝雋一臉難看,忙道,“這個人子有點怪,不過辦事靠得住算個能用的人,先生大人不計小人過,無須與他一般見識。”張寧點點頭:“沒事,我不是愛計較的人。”雖然顧掌櫃來多少影響了其樂融融的氣氛,但張寧也沒再提查賬的事。

晚飯罷後,謝雋又要送他去城北準備的宅子入住,張寧其實沒醉仗着酒氣便順理成章地接受了好意。本來暫時住客棧花費不多,但他一個揚州的官,卻住在客棧裏有點不太正常,既然碧園要負擔食宿,便坦然受之。宅子裏應該有馬,到時候出行也不用自費了,要從揚州去南京,沒有揚州府開具的公事文書去驛站領馬很不方便。

他們用馬車送張寧回住宅,同行還有個年輕娘們,估計是碧園的姑娘。那苗歌在飯桌間微微有些挑撥,不過謝雋沒必要讓她來,苗歌是個能留着賣好價錢的女子,自己人沒必要這樣糟蹋錢的。

送過來的姑娘,張寧也拒絕了,初來乍到的如果白吃又白嫖,影響不太好,自掉身份。

第三十六章完璧無瑕在揚州停留數結完公務,時間就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到臘月下旬了。天氣很冷,張寧甚至覺比北京還冷,大約南直隸這邊不興燒炕,很多地方什麼保暖的設施都沒有,以至於在屋子裏除了能擋風温度幾乎一樣低,不像京師一到冬天外頭照樣冷,一進屋就好多了。好像有種説法,江浙這邊的文運昌盛,就是和環境生活習慣有關,寒冷利於鍛鍊人的心腦血管。

雪還沒下,南直隸今年臘月恐怕是不會有雪了,瑞雪兆豐年,下雪才是好事。想起今年八月的一天晚上還打雷,明年的天道隱約是有點奇怪。

如果能在除夕之前趕回家,既可以在家裏過年,還能多呆幾天辦點其它事、為尋找桃花仙子的下落作些準備。按照習慣,不是一個家族的人在年底是沒有訪問別人的禮數的,除非是要債,就像《白女》裏那樣。於是張寧就能名正言順地等正月裏才去拜訪上司吳庸。

計議定,張寧便向揚州知府的師爺私下裏打聲招呼,帶着官職就走陸路回南京了。他作為一個添注官,有關係由於某種原因掛判官之銜,府裏的官員也就沒必要過問,他不摻和府裏的政務還好了,免得多出來的官產生職權混淆。

那個作為信使的詹燭離,原本也是張寧的保鏢,但一直沒見着人。張寧這次回南京又是單騎獨行,騎馬比走水路快,上次逃命一回竟把騎馬學得入門了。

確實是很想快些見到張小妹……離別時非常倉促,連一句離別的話都沒來得及説,後來雖然輾轉帶了書信,卻肯定比不上見面的。不過幾個月時間,張寧覺就像在期待多年的故友重逢一般的心情。

或許只是資訊不便的原因吧?若是在現代和親人分開幾個月,時不時打個電話發條短信,就沒有這麼磨人了。

張小妹進入他的生活不過幾個月時間、相處的時間更短,此時恍若更加相,又依然帶着陌生。難言的情,總之是很關心她的,希望她好。……到得京城已是臘月二十八,今年陰曆臘月月小,只到二十九,也就是明天就除夕了。一進京城,只見長街上張燈結綵一派節的氣氛,不管氣温很低,街巷的人比往常更多,一些賣年貨的地方簡直是人山人海擁擠異常。很多婦人都穿上了紅的衣服,暖調讓天氣也彷彿沒那麼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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