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4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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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南京舊吏故友的密信。由他自己説出來,便顯得十分坦蕩……當然也沒人會懷疑朱恆會在湘王和漢王之間做牆頭草。若是有人高發某官僚在朝廷和湖廣之間腳踏兩隻船還有點可信,要説湖廣的官和漢王勾通就完全是無理取鬧了。

張寧聽罷立刻就説:“必定是南京形勢不好,那些人才到朱部堂這邊尋退路來了。”他一句話便徹底打消了朱恆的顧慮,也表明了相信他不可能私通漢王的態度。在場的幾個人都沒有異議。

朱恆當下便點了點頭,動作幅度比平素要大,接着便積極説道:“上次王爺提及咱們在南直隸的斥候發現採石磯被朝廷攻破,如今的跡象證明這個消息多半是屬實的。採石磯自古是金陵屏障,此地一失,南京城危在旦夕之間。”張寧轉頭看向默默不語的楊士奇,先行問他:“楊公覺得我們該怎麼辦才好?”朱恆見狀便暫時退到一邊,且聽楊士奇什麼話。楊士奇擼了一把鬍鬚,沉道:“朱部堂執掌兵事,應當也知湖廣兵寡,此去南京又山高路遠,咱們無論想不想援救恐怕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臣倒想到一事,王爺虎踞湖廣,江西夾在中間無險可守,為何不取?”張寧愣了片刻,説道:“此事説來話長。”朱恆道:“之前我們兵力不足,計議以穩住江防為要;江西數府為漢王所佔,我們又一向以聯盟漢王共同對付兵多將廣的宣德朝作為既定方略,故暫未起兼併之心。”

“正如朱部堂所言。”張寧道,“不過如今形式有變,漢王如不保,我們可以預先準備勸降江西北部各城的守將,搶先一步併江西。既可擴大地盤,又能為湖廣東線防禦提供戰略縱深。”在場的楊士奇、朱恆、鄭洽都沒有異議。張寧當下便索問:“派誰去收取江西,諸位可舉薦一人。”眾人聽罷沉不已,鄭洽回頭看朱恆,但朱恆沒有遂自薦的意思……他上次去九江城戰神機營,險些戰敗,現在好像不太願意自告奮勇了。時下湘王集團內部能獨當一面的也就那幾個人,但姚家父子、周夢雄都有重任在身,人選一時難定。

就在這時,楊士奇開口道:“這是大事,湘王該多考慮商議幾次才好,無須倉促決定。”張寧順勢便贊同道:“如此也好。”楊士奇又道:“老臣還有兩件事正要進言。第一事,湘王常住楚王宮,辦公卻在內閣官署,中途常經市井街巷,歹人便有作亂之機,臣請遷內閣於楚王宮北門。”如果住和辦公都在一個地方,那以後真是呆在那裏都不用出門走動了。不過張寧也聽説了一件事,朝廷去年就曾懸賞黃金萬兩和封侯要自己的項上人頭,這種事還真是大意不得。他也不多猶豫,當下便道:“就依楊公所言,即可辦。”楊士奇接着拜道:“老臣雖主內閣,但初來乍到對湖廣軍政尚不通曉,需翻閲官署內存放的卷宗案,想讓新任兵部左侍郎于謙時常到來為輔,不知是否妥當?”張寧稍作思量,照樣點頭同意:“我既讓楊公主內閣,新舊政務就都不該拒你於門外,楊公所請在情理之中。”他忽然注意到楊士奇在這個時候提到于謙,心下便產生一種猜測:楊士奇不會是想舉薦于謙主持江西之事罷?

…酉時諸官員從內閣官署下直。朱恆剛回府上,從轎子上下來,他的管家侯大户就上來把一把拜帖送到他的手上。

這侯大户是朱恆以前的老管家,朱恆奔逃出南京後,府上的人便作鳥獸散,唯有侯大户後來千里迢迢尋到湖廣來,可謂忠心可嘉,所以很多事朱恆都讓他參與的。

朱恆一面往內宅走,一面隨手翻看拜帖。在湖廣這邊的官位坐穩之後,想見他的客人就越來越多了,有想找門路的官員、還有辦事的士紳商賈,或是想來混個面的,都是見慣不怪的事。大部分他是壓不管,少數直接代給侯大户,只有一些人才真正約見。

他漫不經心地快速翻着,忽然手卻停了下來,眼前正有一張拜帖上寫着:南京王賓。

恰在這時,一旁的侯大户輕輕説道:“這個人確是老爺在南京官場上識的王賓,上午他送拜帖進來,老奴就立刻叫人盯着了,暗裏親眼瞧了一下,確實是他。”朱恆聽到這裏,心裏不想:侯大户如果只是暗裏瞧了一眼,會那麼上心跟在身邊特意提醒自己?極可能侯大户已經先見過了,而且收了點好處,拿人錢財才辦事上心。不過朱恆也不點破,這種陋規既然不犯法,也沒必要管束手下太嚴了,所謂水至清則無魚,做人太死板收不得人心。

“王先生在漢王帳下做官做得好好的,怎麼突然親自跑到武昌來了?”朱恆冷言道。

侯大户道:“聽説南京那邊形勢緊,他可能看中了形勢,在未雨綢繆了。”朱恆踱了兩步,回頭道:“戰國時有個宦官叫繆賢,犯了錯想逃亡燕國,認為燕王會收留他,理由是‘臣嘗從大王與燕王會境上,燕王私握臣手,曰:願結友。以此知之,故往。’他的賓客藺相如勸他:燕王之前僅僅是因為繆賢是趙王的寵臣,一旦逃離趙國,結的理由就不存在了……而今漢王若覆滅,那些罪官對我們還有什麼用處?”侯大户也不強勸,只好順着老爺的話道:“可不是,去年漢王府派人來要挾,要王爺(湘王)把老爺送回去治罪。這主意是漢王府裏誰出的還不知道,反正這事兒肯定是王府裏沒人反對才辦的。這些人以前做人不留後路,現在倒想起後路來了。”

“不過……我沒記錯的話,駐軍九江城的主將王仕順應該是王賓的親戚。”朱恆沉道。

侯大户忙道:“對,就是他。”朱恆道:“如此倒是可以見見的。你馬上去把他安頓下來,別在城裏亂晃悠,萬一被當細逮了送進內侍省大獄,又是不必要的麻煩……”朱恆説罷又想起白天張寧信任他的一口話,覺得這事兒沒什麼好避諱的,便改口道:“直接接到府上來安頓,稍後我換身衣服就去見人。”侯大户聽罷領命去辦了。

及至旁晚,朱恆便穿着常服去客廳見客。剛進門,就看見正踱步着坐立不安的一個三十餘歲士模樣的人,正是朱恆以前就認識的王賓。旁邊卻還坐着一個年輕少婦,見有人進來也急忙站起身來。

朱恆朗聲道:“哎呀,王賢弟!”王賓臉上一喜,上前兩步,竟然一下子就跪地道:“可見着朱大人了,可見着您了……”

“使不得,快快請起。”朱恆忙去扶他,“我聽府上的奴僕説賢弟來了武昌,初時並不信,真想不到啊……你怎麼突然到這邊來了?”王賓道:“説來話長。總之現在在南京實難為人……”

“好説、好説。我這叫吩咐人趕着準備一桌酒菜為你接風洗塵,咱們桌子上慢慢説。”朱恆一臉熱情道,又轉頭看了一眼那婦人,“這位是?”

“哦!”王賓忙道,“賤內王李氏。在下的結髮數年前因病故去,這才續絃的夫人,平素相敬如賓情篤深,所以不忍將她留在南京,遂帶到湖廣來了。若是朱大人不計前嫌,倒要請您代為照顧賤內,在下可再往九江説服叔父王仕順歸順……”

“不急不急。”朱恆好言勸道,心想這王賓還是那子,窘迫了什麼條件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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