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4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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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總是叫人有點害怕,什麼都知道似的。
她果然是急着想去看張寧。幸好如今的內閣衙門在楚王宮裏,從內宮過去雖然有點遠,卻也不是太麻煩。只是要坐馬車,省得在男子面前面。因為建文帝移居武昌楚王宮時間不長,宮中還沒有收宦官的舉動,太監是很少的。裏面幾乎都是女子,但靠近望京門就有許多當值的男子,多是內侍省的人,然後就是一些大臣及他們的官吏。
內閣衙門的院子以前不是官衙,修得巧漂亮,後面還有樓閣。張寧
常辦公的書房就在後面的閣樓上,樓上並有存放卷宗和來往公文的屋子,方便他查閲。
在書房中幫忙的徐文君見着張小妹來,打了聲招呼便知趣地迴避了。張寧詫異道:“小妹怎麼到衙裏來了,出了什麼事?”
“哥哥的腿傷復發,為何仍在辦公,不找人看看?”張小妹快步走上前去。
張寧愣了愣,“夏雨回去説的?並不要緊,只是天氣下雨就發疼。可能是當初癒合得不好,傷沒好又行遠路的緣故……當初骨折讓郎中用夾板的醫術我還信得過,如今叫他們能對這種超過一年的隱傷有辦法就神了,看了也是白看。”張小妹明亮的眼睛裏出了內疚之
,“那怎麼辦?”
“沒辦法,就像風濕一樣治不好,很多人就是到老了,天一變就要發疼。”張寧道。説話的時候小妹已走到他跟前,在他旁邊蹲下身,準確地輕輕摸到了他的傷處,“都是為了我才這樣的……”此時張寧確實顧不上在意這點小傷小痛,心思不在上面。張小妹清純而楚楚可憐的樣子,卻叫人忍不住有憐惜之意,在她面前説話都忍不住太大聲一般,他便用柔和的口吻好言道:“就當是留下的念想,一發疼就能想起小妹,一輩子都忘不了。這麼想豈不就好事了?”她的手覆蓋在小腿上柔軟的觸覺讓張寧有點走神。心下又不知怎麼想到了于謙和江西,一整天不知多少次思維會轉移到上面……他想:舊傷復發,至少現在可不是好事。因為行動不便,若想親自去江西就會因此帶來很多小而瑣碎的麻煩。
于謙可信麼?理智告訴他是可信的,否則當初就不會把江西的兵權給他,一切都是事先就決定好了的事,左右搖擺不是好現象。只是人難免會胡思亂想,他心中常常有些不安。
或許有董氏的原因,讓他內心隱隱有種首先背叛于謙的愧疚,然後發酵出另外的隔閡提防。或許也有夏雨帶來的消息,讓人不想,于謙究竟和身在宣德朝的舊友有什麼密謀?不過張寧思前想後,覺得於謙只要是正常人,實在不該和那邊的人有什麼密謀。他就在這樣一種矛盾的心情之中。
收回于謙的兵權,另擇大臣去負責江西的防務,這是最安心的法子!可如此會帶來更多隱藏的後患和副作用。
“哥哥。”一聲柔軟清澈的聲音把他從紛亂的思緒中拉了回來。他一看,見張小妹關注的目光裏閃爍着眼淚,忙伸手摸她的臉蛋:“怎麼了?”這時張寧才意識到剛才自己那句帶着一點玩笑一點安的話説得過了頭,對其他女子説是沒什麼的,但小妹還未經人事對這樣東西很
,便沒想到她能
動成這樣。或許古代的小女子都太過婉約羞澀,有些話説過了,她們還當是海誓山盟一樣。
小妹仍他摸自己的臉、手指在臉頰上摩挲,她低下頭默默無語;輕輕把頭靠在張寧的膝蓋邊上,細小的動作卻又似乎有千言萬語。
張寧又走神了,他微微嘆道:“説是一輩子,但這一輩子究竟能活多久呢?”
“我聽聽。”小妹把耳朵貼在他的膝蓋上,“哥哥心裏有很多擔心……”張寧抬起頭,又瞧見了外面毫無消停跡象的雨,這樣的天氣就像女子一般,難以捉摸,哪像陽光明媚的時候那般光明磊落?
第四百二十二章雨(1)武昌的雨下得不大,卻一直沒停過,整個楚王宮似乎到處都是水,籠罩在濕的世界之中。雨幕又像是霧,讓視線模糊不清,一切都變得朦朦朧朧起來。
中正殿的暖閣中,除了建文帝和馬皇后,還有一個外廷大臣郭節,他稟報着事兒:“這回沒有和王狗兒聯絡,京裏其他人好不容易查實了,詔獄中從未收押過太子。進京幾條路上的眼線也陸續問過,此前沒見到有押送太子的人馬經過。臣以為,王狗兒所奏太子被押送到詔獄的消息極可能是假的……”朱允炆面有怒,“這個狗奴婢,竟然膽敢欺君!”馬皇后又氣又急:“臣妾早就説了,王狗兒信不過。”郭節幾個月來很不容易地理會着這件事,是得了建文帝的旨,不過最
本的原因還是因為馬皇后施壓。馬皇后把太子朱文奎看得比
命還重要,這麼長時間了音信全無,她一天也沒放下過這件事。之前關於朱文奎只有一個消息,就是落到了朝廷官軍手裏被關在詔獄裏了,這麼一個別人説的消息當然不能讓她滿意。
而且馬皇后一向就懷疑自己的兒子和姚夫人等人的陰謀有關;湘王集團通過分享權力穩住了建文一系的官員,卻無論如何也沒法和馬皇后進行雙方滿意的易,所以這件事在當時暫時擱置,卻從未結束。
現在郭節查實,朱文奎沒有被關押在詔獄,那他在哪裏?
馬皇后已經快發瘋了,徑直問了出來:“文奎在哪裏?”郭節彎着,不能回答。建文也沉默不語。似乎沒有人能回答她的問題。
馬皇后哽咽道:“文奎是不是被那妖婦母子害死了!不然這麼長時間一個活人怎會一點消息都沒有!”郭節忙勸道:“湘王是太子的親兄弟,不會有這種事的。”
“別以為本宮不清楚,你……你們都被他收買了,給你們一頂烏紗究竟值幾個錢,虛的!”馬皇后哭罵起來。建文突然喝道:“成何體統!”罵完臉上卻也出了痛心的表情。
郭節小心道:“臣所知之事,已盡數稟報。若皇上和皇后無別的吩咐,臣請告退。”朱允炆一揮手,什麼也沒説。郭節忙跪到地上叩首,然後才彎倒退着向門口走。
馬皇后掏出手帕擦了擦眼淚,臉上已白得毫無血,傷心的目光中暗藏深深的恨意。她安靜下來,雖然很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但她明白姚姬等人是絕不可能把真相告訴她的。……張寧杵着一
子,一瘸一拐地慢慢爬上了鳳儀樓的樓梯,他回頭看半空,雨不知何時才能停。腿上的舊傷,發了一次,可能以後天氣不好也難免要重發,有些東西實在難以斷
,只要發生了就無法擺
。
兩個侍從在後面跟着,她們本想扶湘王走,但之前就被拒絕了。
到了姚姬住的地方,進門是一個闊廳,她這裏的東西彷彿永遠都擺放得簡潔整齊,一塵不染。很安靜,雖然外面嘩嘩的雨聲就沒停過,闊廳裏也沒有人。暖閣外面掛着亮晶晶的珠簾,在濕的微風中輕輕搖曳,珠子相互碰撞發出“叮叮”清脆的輕響,讓人忍不住想起風鈴。
姚姬的聲音從裏面傳出來:“平是好幾天都可能見不到人,今天你腿腳不便,本該少走動,卻想起來了?”張寧説道:“就是想到您這裏坐坐,靜一靜心。”裏面沉默了一會兒,姚姬掀開簾子走出來,她一頭長髮隨意地挽在頭頂,一副居家的模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