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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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

羅老表頓時用異樣的目光看了張寧一眼,好像在説你小子怎麼攀上楊士奇的,又沒聽你提起?這種事要是在以前張寧興許早就拿出來炫耀了。

張寧只微笑道:“還好。”並未多言。

這廂幾爺們套熱乎,柳明月這個走到哪裏都容易被追捧的名反倒好像被冷落了,但她的神情並沒有表現出絲毫不快,目光之中依然充滿了仰慕,這也是難免的:名雖然也是,心氣自然比一般的風塵女子高,説不定比真正的大家閨秀還有追求,她不僅覺得自己有,更期望在藝上的提升,如果能得到名士蘇良臣的讚賞和點撥,她將來在江湖上的身價又是另一番境界了。

“剛才蘇公子提及南戲,我也會唱的。”柳明月輕輕説道。

蘇良臣微笑道:“戲中有句詞‘樂人易、動人難’,以柳姑娘的氣質唱那子孝賢的段子恐怕難以動人,作賤了姑娘的清雅之氣。”

“蘇公子字字珠璣,小女子受教。”柳明月款款施禮拜謝,又笑道,“那蘇公子想聽才子佳人的段?”蘇良臣沉片刻道:“來一曲點絳罷,放翁的詞,可記得?”柳明月點點頭道“小女子獻醜了”,遂在畫舫之中焚香擺琴,張寧等人比較外行、都正襟危坐想聽聽有什麼玄虛,玄虛估計聽不太出來但美女彈唱養眼又養耳是真的。

更有那河中船上的俗人,嚷嚷着吼“要唱了、要唱了,柳姑娘有聲兒了”,多少有些煞風景。

幾聲弦響,一句“採藥歸來,獨尋茅店沽新釀”就讓畫舫的紅綠金玉瞬間黯然失,別説此時的唱詞腔調非常有染力,穿透力極強。柳明月也非得虛名,立時就來了氣氛。

琴聲、波光、夜,失卻了富貴的華麗,在歌聲中但見暮山千疊、長煙落,聽得漁舟唱晚、聲聲在耳。

張寧瞬間從蘇公子身上覺到了一種矛盾,士的矛盾。人心變了,變得很功利很世俗,平裏結者,對有錢有勢有前程的少不得高看一眼,若是沒有價值、那是正眼都懶得看你的,就像現在這個小圈子裏言語之間的差別,人趨利如鳥趨食實屬正常,但作為一些真正清高的士,少不得厭煩;但放蕩於江湖後,卻覺愈發落寞,想想寒窗十載有功名的人若是沒有用武之地,悠閒恐怕也不是滋味,入世才是儒家提倡的。

寂寞、悠閒。蘇良臣危坐閉目靜聽,他的臉上寫着落寞。……過了一夜便是永樂二十二年正月,張寧覺自己竟每天都不得空,瞎忙活。頭兩天全家人都回了鄉下,住在莊田上,然後去張家祖墳祭拜亡人。回來後他便是時候去拜會南京禮部郎中吳庸的時候了。

買了一些尋常東西作禮,禮金才是關鍵,五十兩白銀直接給錢。張寧本來身家已有好幾萬,轉眼之間又是赤貧了。

吳庸也是採訪使,是張寧的直屬上司,聽説張寧順利接手揚州的事兒言語之間讚賞了幾句。這回見面賬目之類的不必彙報,那是前任的事、張寧才剛剛接手。

初次見面,吳庸看起來也很悠閒一般,但他的悠閒和蘇公子卻略有不同,吳庸看起來是真正的悠然自得,説話斯緊慢條的,茶不離手,常做的動作就是揭開杯蓋吹水面;而且此人生得面白、氣很好,一副很有養身之道的摸樣,很有一股子道家內修的氣質。

“平安剛從北京過來,應該也知道,桃花山莊的人甚至於遺臣鄭洽都在南直隸地面上活動,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們最重要的事就是查出他們活動的蛛絲馬跡。”吳庸緩緩説道,“關於建文的下落,以前的線索查着查着都斷了,這回他們自己蹦出來,説不定會是一條新的脈絡。查桃花山莊的黨羽,順藤摸瓜讓鄭洽進入視線,鄭洽是建文身邊的近臣,極可能有所突破。”

“下官定當盡力而為。”張寧拜道。

吳庸道:“揚州地面上有些人,你管着,安排出一個方案來,叫人遞一份到南京來,其它的你便放手去辦。若是追查線索時要越界,事前寫信説一聲。”説到這裏張寧再次覺到這個機構的呆板,凡事很容易被侷限在各自的轄區和權力範圍內。這也沒辦法,官場的規矩延伸過來的,官場就最忌諱狗咬耗子、人家的事你跑去指手畫腳。

吳庸又耐心地代了一些細則上的事,總之這次見面輕鬆愉快,因為吳庸的氣質做派也沒讓人覺得事情緊急。南京禮部郎中而且是小字添注,也是個閒職,估計比張寧這種負責具體事的採訪使還閒,不過張寧在言語之間還算得體恭敬、而且剛上任就送了錢的,畢竟是上司沒必要和他亂鬥。

見過了吳郎中,張寧就差不多該回揚州了,他是有官職在身的人,沒事在家裏逗留太久説起來不好聽,那些在體系內的正職官除非家裏父母有事、基本是不能回家的。

又是一番別離,錢財來來去去想通了就輕鬆,人來來去去卻難以輕鬆起來。他要走,倆娘們一個親情一個兒女之情,都是説不出的一種纏綿,拖泥帶水無法灑。小妹説要跟着去揚州照顧他,他沒同意,哪有一個大姑娘妹妹在身邊照顧哥哥的事?再説張寧覺得自己那差事應該不會成天上值下值那樣安生,帶着妹子反而不好。

小妹也就罷了,反正她在家裏好好的;方泠卻真的讓張寧心裏一股子説不出的滋味。她三歲被查出來送教坊司時,對建文臣子的大屠殺風頭已過,但仍然逃不出被送到教坊司作賤的下場,壓沒法被捧為什麼賣藝不賣身的名,她賣身就是身不由己。留她在富樂院,往後少不得天天被一幫嫖客肆意玩,張寧怒不打一處來,平白就生出一股子報復社會的戾氣。

其實天下被人玩的女人多得是,而且本來就是女身份,很正常的事。但張寧就是不願意方泠繼續那樣的生活,沒什麼理由。因為這件堵心的事,張寧這幾天的心境相當不好,看誰都不順眼。

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心理素質不夠好,情緒一差,只覺得內心裏的那頭魔鬼就亂竄。友善、愛心很容易被戾氣和憤怒擊敗,他只覺得這倆天就是個徹底的憤青,隨口就能説出這個社會的不公、黑暗。

本來他心裏就添堵,不料正月初三和方泠見面時,她竟然要白送張寧銀子。銀子這東西雖然俗,有時候卻能代表一個人的誠意,人家一個賣身圖利的為啥要倒貼?

“平安此去又不知何時才能歸來……”方泠滿臉的離愁別緒,“這些銀兩你也別嫌棄,反正沒有外人。我知道你剛當上官手裏不寬裕,人在外什麼都能缺不能缺了這銅臭之物,當是我借給你的。”但見張寧沉默不語,她便故作輕鬆笑道:“怎麼了?不便收我的東西?”

“錢我肯定是不要的。”張寧看起來十分鎮定,“我在想另一件事。”第四十六章食君之祿常言道江山易改本難移,説得有點誇張不過多少有一番道理。此時此刻張寧恍若回到了十四歲要離家出走的光景,兩世為人早已過了叛逆的年紀,卻難以消滅一些隱藏在心底的惡魔,死灰復燃只需要一個觸媒。

憤怒、毀滅的烈火在悄無聲息地噬着他。

這樣的心情如同就在往,當然後來張寧是明白其中道理的,父母打罵歸打罵多半是為自己學好、他老師的用心也不是那麼壞;但是十幾歲的時候最要面子虛榮,自己的那種心情記憶裏影響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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