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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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謝雋來了,一起的還有那個高瘦的詹老表。謝雋一進來就吩咐人不讓外人進來,急着對張寧説道:“好消息,有進展了!”
“坐下來説。”張寧忙招呼道,情知謝雋説的是正事。
謝雋從懷裏拿出一疊紙,又從袖袋裏額外掏出一個信封來,一面放在茶几上推了推,一面説道:“這一紮是近兩個月下面的人蒐集的私鹽幫眾名目。私鹽這一行人員複雜,有的是散户,不論老少男婦揹負筐提,在城鄉村鎮沿途擺賣偷偷摸摸小打小鬧,這類人咱們沒管;還有的就是成幫結夥,有貨源、有路線、有集散路子,明目張膽者聚眾持械而行,一般的巡檢碰見寡不敵眾,不僅不敢去盤問反而要狼狽避開,除非成隊官兵不能拿下。這些幫眾咱們大致都查實記錄在卷。”見張寧首先拿起那個信封扯開來看,謝雋便又道:“按照大人年初的佈置,重點盯住近來新開始活動的可疑幫眾。而這份稟報正是儀真縣的小隊頭目報上來的消息,有一夥人突然開始活動,而且行事非常練,甚是可疑。他們首先散開人,在各地鹽場向鹽户私購散鹽,鹽户誘於利益,冒險將私藏的鹽悄悄低價售賣給前來收購的幫眾;然後他們將從各地買來的散鹽集中到一起,動輒上百引聚眾百餘人馬持刀兵箭弩晝伏夜出,向湖廣方向販運。這幫人此前並沒有動靜,忽然活動起來,又不像是外地遷來的,否則短期連地皮都摸不
,如何能如此
練。所以我認為他們的嫌疑極大,一收到稟報就趕緊過來了。”張寧點點頭,完全贊同謝雋的判斷,進入視線的這幫人絕非外地人,如果初來乍到就幹大筆買賣,一則地頭不
不好摸到路子、二則容易和地頭蛇發生衝突;第二個疑點是他們之前為什麼恰恰就停止了活動?
除了謝雋的分析,張寧從低點上更加入了自己的直覺,儀真縣,正是桃花山莊以前活動的地盤。如同前面的判斷,桃花仙子幫眾換地方幹這事諸多不便,反而更容易出紕漏,所以鋌而走險在原來的地盤上開始活動不是不可能。
“給稟報消息的小隊頭目及以下所有人記功賞錢,咱們不能光想馬兒跑又想馬兒不吃草。”張寧道。
謝雋點頭道:“您放心,咱們這行有規矩的,謝某不會壞了規矩。接下來咱們該怎麼辦?”
“首先不能打草驚蛇,其次要設法找人混進去。”這個思路張寧之前就想好了的,所以此時毫不猶豫地説出來,“桃花山莊的普通幫眾觸及的只能是販賣私鹽層面,咱們亂抓人沒什麼用,打擊私鹽又不是我們乾的活。關鍵是抓到內部知情的人,抓住彭天恆本人就更好了。”
“大人所言極是。”謝雋嘆了口氣道,“看來這是一件很費時的事。”
“何出此言?”張寧皺眉道。
謝雋道:“桃花山莊在以前一直處於咱們的掌控之外,現在要混進去一切都要從零開始,特別要混上可以獲知有價值消息的位置,要先獲得賊眾的信任還要有點資歷,沒有時積攢幾無可能。”
“凡事都不一定是絕對的,咱們要拋棄死板的按部就班的辦法,另闢蹊徑。”張寧淡定地説道。
謝雋的眼睛裏閃過一絲不以為然的神情,轉瞬又貌似恭敬道:“大人所言極是,一切聽您的安排。”大致的法子這一兩個月以來,張寧倒是琢磨權衡得差不多了。但是因為要佈置的是技術層面的東西,所以要具體問題具體安排,“怎麼混到內部”本身就是技術細節的東西。他需要仔細閲讀稟報的文書,然後才能逐漸完善計劃……而急着向屬下透
出一個沒有完善的計劃,反而有損自己的威信。
於是張寧便故玄虛、是是而非地問道:“我在這裏聽了好一段
子曲子了,戲也聽得不少,怎麼全是子孝
賢宣傳教化的東西?咱們這是娛樂場所,沒必要
得和儒學一樣吧?”
“這也是無奈,太祖高皇帝和當今君父都曾頒佈過法令,嚴民間戲曲出現諸如上朝及一些嚴肅禮儀的場面,這就限制了戲的內容很多説史的戲都沒法唱,只好唱子孝
賢了。”聽張寧東拉西扯,謝雋只好侃侃而談,幸好這個話題他還算內行。
張寧微笑道:“為何不能另闢蹊徑,唱點其它有趣的,比如才子佳人的故事?”謝雋恍然道:“別説,大人所言極有一番道理,那才子佳人風花雪月的戲現在確實很少見,興許人們也愛聽。”
“我就給你説過嘛,凡事不一定要按部就班,墨守現成的法子。”張寧不動聲道。
第五十四章他是個什麼樣的人葱鬱的山間,幾間茅草屋頂隱約在望,炊煙緩緩升起,在空中便化作山的薄霧。在這山林中單丁獨户的人家,周圍又沒有田土,不是獵户就是柴户,南直隸地界上的山林野獸不多,多半都是砍柴為生的柴户。這個時代既無氣又無電,住在城市裏的人家要燒火煮飯,木柴是必須供應的物資,一般只能靠購買,不辭辛勞者砍柴送到城裏肯定能賺得幾個辛苦錢的。
一條蜿蜒的羊腸小道通向那幾間茅屋,可能平常走得人太少,小道被初夏瘋長的雜草覆蓋,極難辨別。此時羊腸小道上正有一男一女兩個人艱難地走着,女的走前面拿木
隨
地拍打雜草認路。
夕陽西下,雖然是晴天她卻帶着一頂誇大的遮雨斗笠,臉上掛着一塊半透明的紗巾,正是那桃花仙子。走後面的絡腮鬍漢子便是那桃花山莊的莊主彭天恆。
要説彭天恆二十多年前做御前侍衞時,完全不是這麼副形象,沒有大肚皮,臉上也沒那麼多,年輕高大形象頗佳;歲月不饒人,人到中年不注意養身便成了現在這麼副形象,雖孔武有力,可體重太大爬起山來出氣和拉風箱沒什麼兩樣。
彭天恆一邊,一邊還不忘盯着前面桃花仙子的
股看,圓滾滾的頂起裙子叫人小腹發熱。這娘們不是什麼好貨,彭天恆心裏想自己要是再瘦一點身材好一點肯定早就得逞所願了,可惜哎……也不好
她,她的上輩人至今常常被遺臣們提起,不敢對她怎麼樣。
倆人好不容易到了山的茅屋,周圍有荊棘圍成一道籬笆,裏面養了幾隻雞。推開蓬門,一個老頭就彈出身來,彭天恆上接不接下氣地問道:“您這裏送柴麼?”老頭兒打量了一下二人,大約認識,便道:“甭問了,人等了你們半天,進來説話。”彭天恆二人徑直走了進去,只見一張
糙的木桌前坐着一個清瘦儒雅的中年人,彭天恆忙抱拳見禮,禮還沒到位,就聽見桃花仙子嬌滴滴地喊道:“鄭叔叔!教人家念想好久了!”中年人微笑道:“就你們倆?我以為幾個月不見,丫頭要多帶個夫婿來拜我吶。”
“每次都提這無趣的事,您老煩不煩啊!”桃花仙子此時看起來相當幼稚,“我這樣的人成不成家有什麼要緊的?”姓鄭的中年人正是鄭洽,建文二十二近臣之一,不過他現在絲毫沒有官氣,就像一個早已退隱的中年詩人一般,很儒雅很温和很淡泊。
“無論遇到過什麼苦難,一輩子要成個家才算完整,特別是女子。”鄭洽看了一眼桃花仙子,此時她已經取下了斗笠,但一條絲巾仍然掛在兩耳上,將一張臉遮去了大半,隱約能看到她臉上驚心怵目的一塊疤痕,就像是烙鐵生生烙上去的痕跡。鄭洽頓時目光有些黯然,“有些事不是你們晚輩的錯,是我們連累你們了……”桃花仙子眼睛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