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又敲又打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凌玉嬌長吁口氣,彎將他抱起,開始向地道深處走去。早在她淩氏祖先在此地創業時代,正是兵連禍結,朝不保夕的亂世。
早在那個時代,淩氏祖先就已心規劃好了這條逃生之路,傳到哥哥,哥哥偶而對自己提到,那時候正是快樂幸福,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女,對於“逃生地道”連想都不會去想,信都不會去信。
此刻,她只能憑着哥哥的簡略提示,憑着自已模糊的記憶,試探着向前走去。她不能停留,甚至不能多作猶豫,她知道那堆崩塌的瓦礫,很快就會被清理挖開,很快就會找到地道入口,追兵很快就會從後面追來。
自從建好就從未使用的地道內,朝濕黴臭,蛇鼠亂竄,黯無光線,凌玉嬌一面摸索一面記憶,在第幾個叉口該左轉,第幾個叉口該右轉。
到底走了多久啦?凌玉嬌已疲力盡,心慌意亂了,到現在為止,仍無一點是出口的模樣,而且,她已經完全
亂了該轉還是不該轉了。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就已經亂了。
她頹然長嘆,跌坐在濕的地上,抱着蓋奇,哭泣起來。命運
人,一至於斯…突然她聽到頭頂有輕微異聲,接着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是凌姑娘嗎?”凌玉嬌大驚,她已如驚弓之鳥。
此時如有敵人追來,那還得了?她正抱起蓋奇轉身要逃,那蒼老聲音卻吃吃笑道:“誰説閻羅不照顧?總有一天等到你。”凌玉嬌大驚失,旋又驚喜不已,原來這正是接應之人的一句“切口”頂上有一方巨石移開,
出一個小小方孔,垂下
索吊籃,將她二人吊了上去。
漆黑中驟止餉鰨痰醚劬⑼矗漳啃砭茫僬鮁鄞蛄浚胖約赫蒙碓諞患湟醢敵∥菽冢嬉渾疽晃豢菔堇險擼殖鍾偷疲諦⌒囊硪淼亟詹漚鈾松俠吹娜絲謔甯叢獠拋淼潰骸咐閒嘌質甭蓿菁韞媚錚?br>那董娘怒恨加,暴跳如雷。她所帶來的數百名白鶴武士,又臨時徵集了許多軍勇民夫,拚命挖開崩塌瓦礫。
雖救出了曾憲桀與柳天武,卻犧牲了四名武功高強的抬轎婢女,終於發現了凌玉嬌與蓋奇逃走的地道,董娘厲聲道:“追,就算逃到十八層地獄,老孃也要把她挖出來。”那八名紫鶴武士應命,追入地道中去。董娘十指包紮,仍是痛澈心肺,此役是她的奇恥大辱,咬牙道:“此地道一定有出口,那欽犯可能已從出口逃走二她望向柳天武,卻對曾憲盤發號施令道:“朝廷欽犯,非同小可,去把你所有能動員的軍勇衙役,全都動員起來,張貼榜文,挨户搜查,務必要將欽犯與三名同黨逮捕歸案。”那柳天武又忍不住開口道:“是不是所有面貌相似之人全都逮捕?”董娘厲聲道:“寧可錯殺一千!”柳天武抗聲道:“不可,我朝天子聖仁,天下甫定,亟需安撫民心,你這樣濫殺無辜,引起民怨,必非聖上初衷!”董娘一怒,卻又冷靜下來,轉向曾憲檠:“曾大人可肯奉旨?”曾憲桀身為朝廷命官,身不由己。
那柳天武卻摘下自己刀,放下
牌,
到曾大人手上道:“卑職無德無能,護不了地方百姓生命財產,諳容卑職引咎辭職!”然後轉向董娘道:“我現在已非官家身分,再也不用助紂為
啦!”他轉身大步而去。一羣白鶴武士將他圍住,柳天武虎目一瞪,厲聲道:“擋我者死!”董娘揚聲道:“讓他走!”眾人間開一條路,柳天武大笑,揚長而去。曾憲繁望着他的背影,喟然嘆道:“可惜失去一條好漢…”董娘道:“放心,他很快就會回頭的。”
“什麼?”只見董娘冷笑中,撮無聲一吹。遠在十餘文外的柳天武,突然頭痛
裂,滿地打滾。董娘又停止不吹了。
柳天武又奇蹟似的不再頭痛,站起身來,惶然不安地四顧。曾大人驚道:“他怎麼啦?”董娘冷笑:“他中了我的“鶴控”!”吃了一餐舒服飯,洗了個舒服澡,也換了一身乾淨衣服,凌玉嬌與蓋奇仍被留置在這間陰暗小房間內。
枯瘦老人又送來乾淨被褥和一盞小小的油燈:“外面正在大肆搜捕,五步一崗,十步一哨,到處張貼畫像榜文,凡是面貌有三分相似,不論年歲老少,盡數捉去。”他打量着蓋奇:“他真的是殿下楊欣?”凌玉嬌無言以對,老人家嘆道:“姓李的換了姓楊的,新的真的比舊的好嗎?”突然這小房間的門被推開,一名壯小夥子進來,驚惶地向老者打着手語,原來他是個啞巴。老者跟他一陣比手劃腳的
談之後,向凌玉嬌道:“馬上就要搜到這裏來了,請凌姑娘帶了…姑爺,跟我來吧!”事到如今,她也只能完全信任這老人家的安排,抱起蓋奇,跟着他走出房間。這兒竟是偌大一座棺材工廠。滿地刨一化木屑,四處盡是大小棺木,成品半成品。整塊的上好檀木樟木之類的木材,重重疊疊地一罪牆而立,散發出強烈的原木香味。
老人家快步帶着凌玉嬌來到一具新做好的棺木前,掀開棺蓋,向裏面一指:“委屈二位,記住千萬別出聲!”凌玉嬌一怔,只聽外面人聲嘈雜,呼喝聲傳來,是那些如狼似虎的官差衙役到了。凌玉嬌已無暇再猶豫,立刻將蓋奇放入棺中,自己也爬了進去。老者立刻蓋上棺蓋,亦匆匆趕到前面去應付那些公差老爺們。
只見門口已經來了十餘名衙役、軍勇,和前繡有白鶴的武士。一名衙役大笑起來,指着門口那塊大招牌道:“你這老傢伙真有意思,開的是棺材店,卻
這麼一塊怪招牌。”一名軍勇望向那招牌,竟開口唸道:“誰説閻羅不照顧?總有一天等到你…”一名白鶴武士亦笑道:“這塊招牌大觸黴頭,誰會上你門來?”老者冷冷道:“所以我天天在祈禱,希望你家最好別死人。”那名白鶴武大怒,一把扭住他衣襟:“你在咒我?”老者道:“誰家不死人?誰人不會死?頂多不上我家來買…”另一名白鶴武士攔住道:“好啦,跟這個老頭子嘔氣幹什麼?辦正事要緊…”他揮手喝道:“仔細搜!”十餘名狐假虎威,趾高氣昂的軍勇衙役、白鶴武士,蜂擁而入,裏裏外外,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澈底搜查過,最後他們全都集中到這間“棺材工廠”來。
老者冷漠地開口道:“這些棺材,要不要也瞧瞧?”
“當然要授!”他們七手八腳地挨個掀開棺木來察看,數十具棺材也全部都是空的。
一名白鶴武士卻從小房間找到可疑的棉被油燈,全都抱了來,向老者喝道:“這些東西,是不是你窩藏欽犯用的?”那名壯啞巴小夥子,一陣咿咿啞啞,比手劃腳,似乎爭執什麼,面紅耳赤,口沫橫飛“他到底在説什麼?”那小夥子一把奪過棉被,往身上一里,往地上躺,着呼呼大睡狀。老者説:“看懂了沒有?他説…”那名白鶴武士搶着道:“看懂了看懂了,他説那是他晚上在這兒打地鋪用的。”那小夥子一躍而起,伸手摸摸他的頭,向他直豎大拇指。一名衙役笑道:“看懂了沒有?他説你真乖,好聰明…”他們在外面一陣爭吵笑鬧,躲在棺木內的凌玉嬌,卻心驚膽跳。這棺木雖大,睡兩個人顯然又大擠,平躺不得,
得她只能重疊着,趴伏在蓋奇身上。
她清楚地聽到外面的全部動靜。聽到每一具棺木都打開來檢查,她也聽到終於要來檢查自己躲着的這一具,她全身灌注了真力,準備拚死一搏了。
她聽到自己這一具棺蓋被揭開,不知怎麼搞的,她伏卧着的背上,竟然仍有一層“夾層”隱藏了她,她聽到有人伸手進來,敲敲棺內。
而敲出來的聲音,又分明是整塊的,厚實的木板,然後就是一個沙啞的嗓子在説:“老闆,這位是秦記瓷器的老闆…”又聽到那秦老闆説:“我家老丈人明天要入殮,我老婆要我親自來挑一口上好棺木。”只聽他左敲右敲,似乎只有這一具棺木中他的意。那老者道:“不錯,這口棺木是上好的整塊實心紅檜,價錢嘛…”秦老闆道:“價錢不是問題。”接着他又再次伸手進來,又敲又打,仔仔細細地檢查過,這才道:“我現在就要抬走。”老者道:“此刻天已晚,到哪去僱工…”秦老闆道:“你這裏的棺材,每一口都長得一個樣子,萬一明天被你調了包…”老者大怒:“你真是以小人之心…”秦老闆堅持:“今天就搬,不然我去買別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