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入目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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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智終於重新回到她的頭腦,而第一個反應是驚慌,是憤怒,是羞愧…她猛然掙扎起身,猛力推開那乞丐,狠狠地一耳光將他打得跌入水中。
驚覺自己赤身體,落紅片片,一生清白就這樣胡里胡塗,斷送在一這個乞丐手中。她
動地掙扎爬出蓮池,拾起撕毀地上的帳幔,胡亂地將自己緊緊包住…
她痛哭失聲中,反覆追憶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那越窗而入的賊…那
入口中的藥丸…那剝除衣物的魔手…那追殺而至的道姑…那跌入蓮中的乞丐…然後…一幕幕的追憶片段。
終於串聯成完整的事件過程工她終於明白,她又再跳入池中,拉起那泡在水中的乞丐,緊緊地抱住,痛哭失聲:“不能怪你…完全不能怪你!”她悔恨又憐惜地撫摸被她打得紅腫的臉頰:“原來你是救了我…老天爺派你來救我的!”不可思議的事發生了,原來亡目眼竟已能睜開。清澈明亮的眼神,是那麼善良又無辜上讓凌玉嬌看得有些忘情。她再次緊緊擁住他:“我説過,我不會嫌棄你…我要嫁給你,我要水遠跟着你。”正當她沉浸在幸福的受中,那後院的門突然猛地被撞開。是蕭少卿,還有
間那幾名諂媚討好的酒
之徒。凌玉嬌驚道:“你們幹什麼?”蕭少卿背後卻又走出一人上是金陵四少中的凌少峯,她的哥哥。凌玉嬌更驚:“哥哥,你們來幹什麼?”凌少峯厲聲道:“想不到你真的給我們凌家丟人現眼丟到家了!”凌玉嬌哀求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求求你答應讓我嫁給他…”蕭少卿卻冷笑道:“真的沒出息到嫁給一個乞丐?”凌玉嬌外表柔弱,個
剛烈立時咬牙道:“我説過,就算給狗,也不會嫁給你蕭少卿。”凌少峯已狠狠一耳光打過去:“我們凌家,沒有乞丐女婿!”凌玉嬌道:“不要緊,我也不一定非要姓凌不可!”她扶着手足俱殘的乞丐往外走去:“就算餓死在外面,我也跟定了他。”凌少峯怒恨
加:“你還要丟人丟到外頭去?”凌玉嬌道:“我會遠走高飛,隱姓埋名…”突然她見到哥哥眼神中出現狠毒光芒,她駭然道:“哥…你想幹什麼?”凌少峯咬牙道:“留他不得!”蕭少卿亦向隨他同來之人道:“拖走!”眾人七手八腳就將那乞丐抬走。凌玉嬌被哥哥拉住,拚命掙扎哭叫:“你們要把他抬到那裏去?”蕭少卿陰狠狠道:“你可知道鐘山腳下鐘王廟中,有口枯井?”那乞丐就真的這樣七手八腳,扔下了枯井。
一陣驚天動地巨響,一團黑影夾雜着大旦裏塵土雜物,由頂上瀉落。李莫愁尚未清是怎麼回事,那乞丐就已越過她的頭頂,轟然撞向子虛。
花子虛驚惶閃避,倉促中反掌推出,砰然擊中乞丐的膛,將他擊得口噴鮮血,反彈而出。但那乞丐的巨大沖擊力,也同樣震得花子虛右掌痠麻,左臂傷口再度迸裂,鮮血又似開了口的閘門,泉湧而出。
那乞丐更是將李絳兒帶動得一同墜入了無底深淵…剛才那一撞,絳兒不知怎的也能動了。急速墜落中,她驚慌呼叫,拚命抱住那乞丐,就如同溺水之人,緊緊抱住唯一的一塊浮木,只可惜在這樣的跌落中誰也停不下來。
砰地一聲,他們已跌入一潭泉水中…下墜之力使她不但嗆了口鼻灌水,而且沉入頗深。掙扎浮起時,頭頂又撞在堅硬石壁上,原來她又已經被泉水暗,帶進了一條下水道中去,水
湍急,衝得絳兒身不由己,連翻帶滾…
水道更是曲折,撞得絳兒渾身是傷…不知嗆了多少水,也不知被衝了多遠,水終於漸漸減緩,絳兒也終於能抬頭換氣,掙扎着浮出水面,掙扎着爬上岸來,痛苦地伏地嘔吐、
息…
然而不止是嗆水的痛楚而已,像這樣一陣翻騰折磨之後,那股惡魔似的主母火,已不再受到控制,如繮野馬般一發不可收拾。她已喪失了最後一點靈智,她撕扯自己衣衫…水中也飄浮着一條人影,是那個乞丐。
她瘋狂地伸手,將他拖出水面…她瘋狂地撕扯他的衣服…花子虛緊急地疾點自己道,終於止住了
血。他更虛弱了。驚魂未定中,他驚呼道:“又是那該死的乞丐!”李莫愁冷冷道:“不錯,正是他!”花子虛恨聲道:“他怎麼會到這裏來的?把我的食物飲水,全搶走啦!”
“這叫做青天要亡你!”花子虛又恨又嘔,幾次伸頭下望,深不見底。
李莫愁冷笑:“你打算也跳下去?”花子虛轉動着賊眼:“有何不可?”
“你不怕摔死?”
“我受的這種傷,如果沒有食物飲水,遲早也是死!”
“那你又為何還不跳?”
“這個嘛…”
“以你現在的傷勢來看…跳下去即使不摔死也是半條命。”
“嘿嘿…”
“剩下的半條嘛,只怕在我莫愁仙子手下也走不過十招去!”花子虛不由心驚膽跳:“你是説:如果我往下跳,你也一定跟着往下跳?”
“哼哼!”
“我若不跳,你當然也不會比我先往下跳,因為…”他轉動着眼珠:“因為這底下到底如何,誰也不知,你只要監視住我,別下去傷害你的小師妹就行了,對不對?”
“哼…”
“那麼,你何不現在就過來取我命?”
“何必急在一時?”其實花子虛是在盤算着敵我處境,他又開口試探着道:“你還不急嗎?你中了我的消魂蝕骨散,毒早已開始發作。你的功力再高,修為再深,只怕也撐不了多久啦!”
“哼!”花子虛仍在探試着:“而我又隨時可能悄悄跳下去威脅你的小師妹。所以,你一定也無法真正安心運功毒!”李莫愁仍是鎮定冷笑:“你再
我提要下手殺你,莫非你是想早下地獄?”
“我一定不會死得比你早,因為我一定不會主動跳下去,等你也跟下來收拾我…而你,只怕也沒有把握能跳過來!”這才是説到李莫愁的重點,但是她只能不動聲,腦中儘可能盤算着對策。花子虛誇張地大笑道:“被我猜中了,不是嗎?你既無法過來殺我,我也不會往下跳。咱們倆人就只好在這裏乾耗着,比一比誰的命長…哈哈!”事實也就是這樣,李莫愁儘可能耐下心來打坐運功,希望能多擊持些時,而那花子虛卻並不打算讓她安靜休息:“既然非要乾耗下去不可,何不猜猜看,你那可愛的小師妹,若是沒有摔死,此刻正在這底下幹什麼呢?”李莫愁相應不理,調息靜氣。
她驚懼發覺,那毒已深入了骨子裏,也本不是內功修為能抗拒得了的。更糟的是,花子虛
本不給她靜、心調息的機會,不斷地瘋言瘋語,極盡
穢地挑逗着:“你那師妹究竟十五還是十六?我看反正是含苞待放,情竇初開…此刻只怕再也忍不住
毒攻心,慾火焚身啦…哈哈!”李莫愁咬牙不加理會。
“而恰巧又有個乞丐跟她一起掉下去,而恰巧那乞丐也沒摔死…而恰巧那乞丐是個大男人,哈哈…”李莫愁恨不得能掩住自己耳朵。
“…雖然是個又臭又爛,殘缺不全的乞丐,到底也是個男人呢,如要用來救急,只怕也無不可…哈哈!”李莫愁厲吼:“閉上你的狗嘴!”花子虛非但沒有閉嘴,反而誇張描述女子中了毒之後,如何找男子消魂,如何歡暢蝕骨…
突然銀芒一閃,一蓬暗器疾而至,莫愁仙子終於出手啦!龍鬚針是李莫愁的成名暗器,不知多少高手喪命在她一迨細如毫
的鋼針之下。
此刻含怒出手,更是孤注一擲,勢在必得。勁道之足,涵蓋之廣,使得花子虛退無可退,避無可避,如要保命,只有翻身下躍。花子虛果然倉皇下躍,而李莫愁正是要他下去,隨着亦縱身而起,向下撲去。誰知那花子虛果然狡猾之極,早已防她有此一着,預將自己
帶纏在木樑上,使身子只是懸空吊住,並未真正跌下。
李莫愁號稱莫愁仙子,黑白兩道聞之喪膽,豈是省油的燈,就在與花子虛錯身而過的一剎那,另一把龍鬚針疾他懸吊着的身子,左手拂塵橫掃疾拍,砰地擊中他的面頰,慘叫聲中,鮮血橫飛。
李莫愁已如殯石般飛墜而下…噗通一聲,她也跌入水中,沉入潭底…接下來的遭遇也與絳兒完全一樣。
在湍急水道中翻滾沖許久,直到
疲力竭,方得浮出水面。掙扎爬出,也是因為求生本能。她也因為被這一番折騰,
得血氣翻湧,
毒迸發。
毒害的痛苦萬端中,入目所見的,更是她那懸念掛心的絳兒,一如花子虛所描述的那樣,正在與這乞丐赤
搏,抵死纏綿…李莫愁痛心疾首,她最耽心的事終於發生了,絳兒沾辱了師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