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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黎跟海棠他們温暖的笑容背後是不是也藏着譏笑唏噓,輕嗤不屑呢?原以為許博的懷抱給了她足夠的力量,新朋故友的親熱接納可以讓她學着忘卻,找回失去的自尊,其實哪有那麼輕鬆?「你怎麼這麼天真啊?」心底散開一聲苦味的嘆息。
直到此刻,祁婧才發現,自己就像個失去了皮膚的受難者,在充滿温情與友愛的玻璃房子裏,可以呼呼的睡,傻傻的笑,一旦到了野外,任何一絲風吹草動也受不住,刮骨一般的疼會讓她舉步維艱。
她低着頭走着,漸漸抱緊了許博的胳膊,像是要把自己藏進他的懷裏,忽然想起他在耳邊説過的「深淵」,「梯子」,「看個究竟」,試探着抬起頭去看他的時候,就望見了一雙澄澈而堅定的眼睛。
「羅薇是個善良的姑娘,就是什麼都掛在臉上,我當然也可以提醒她別這樣,不過,你真的需要我這麼做麼?」許博説着話,伸手穿過祁婧的頭髮,輕輕的撫摸着。
兩個人在人來人往的走廊上停下來,祁婧越過那寬寬的肩膀,透過窗子望見道旁的白楊,黃葉稀疏更顯得樹幹修長秀美,擢拔清。
「有你在我就不怕別人怎麼看,我只想知道,你真的不在乎,會一直像現在這樣愛我麼?」祁婧用下巴抵住他的肩頭,覺得自己從未像此刻一樣害怕失去這個依靠。
「我怎麼會不在乎呢?只不過,我在乎的跟他們不一樣。」
「那你在乎的是什麼?」祁婧緊張的抬頭看着他澹然的神,總算忍住了心慌。
「我在乎的可多了,最重要的就是怎樣才能讓你既自在又快活,所以,我得明白那些事是怎麼發生的,怎樣才能帶你一起走出來。」許博的聲音斂去輕鬆的戲
,變得渾厚而平和,手指撫摸着愛人的臉頰,眼神中是無盡的憐惜。
祁婧終於明白他話裏的一起走出來意味着什麼,不是簡單的一廂情願的所謂原諒,忘卻,不在乎,那些都不過是逃避。
真正擺在兩個人面前的應該是理解,省察,勇敢的面對,深徹的領悟。
「那,你為什麼從不問我?」祁婧不知道為什麼在説出這句話的時候,自己的聲音是打顫的。
許博忽然笑了,一把攬住她的,攜着她繼續向前走去。
「呵呵,急什麼,你是我媳婦兒,又跑不了。走吧,李姐他們還等着咱們呢!」窗外的星空輕易被都市的輝煌掩去了光亮,然而,仰望蒼穹時,極目邃遠的盡頭依然是神秘莫測的。
祁婧任憑清風過臉頰髮鬢,不知怎麼有些發熱。
此刻,許博在包廂裏也不知道在幹嘛呢。
剛剛出來的時候,他正應付牙尖嘴利的可依,顯出難得一見的慌張。
祁婧望着玻璃窗裏的自己,明暗光影中,完美的臉龐被嵌入夜景,異樣的妖豔,一個輕挑的魅影從燈火中飛來。
那個人又回來了,你能覺到他的氣息和温度。
即使如今早已不記得初見時的他是什麼深深引了你,也清楚的知道,是他。
你悉那種
覺,那是你第一次對一個男人有了的心跳的
覺,你把它刻印在自己的身體裏。
當然,他變了,不過沒關係。
不管是變得成穩健,還是變本加利的不着調,你終於用身體在他有力的懷抱,霸道的親吻中找回了久違的疼愛。
最大的變化,是他那明澈的眼神,更深邃也更温柔,讓人覺得好親切。
在那目光裏,你又能辨認出曾經那個會偶爾顯得靦腆和慌張的大男孩兒了,只是,此時已變得澹定從容,熱切而不吝憐惜。
已經太久了,那張朝夕相對的面孔不是這樣的,他的事業一路順風順水,掙的錢越來越多,也越來越目空一切,跋扈乖張起來,動不動就對人惡語相向。
唯一能確定的,就是你還是他的合法子,可在他為你大把大把花錢的時候,你竟然説不出一句
的話,他似乎也並不在乎你的
謝。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你們的對話已經僅僅限於「回來了」,「吃了嗎」,這些必要的虛應故事。
「各玩各的」算是兩個個鮮明的人達成的貌似合理的默契嗎?聽上去好高級的樣子,你曾經也是這樣以為的。
既然豐衣足食的小康生活還在蒸蒸上,你也覺得如此優渥的生活還指手畫腳,的確惹人厭煩,便安然當起了太平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