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那也叫上羅教授和許博吧,吃完了我們一起去愛都,許博都等不及要拜師啦!」不管是不是鴻門宴,人多了才熱鬧嘛,想跟我一對一的過招,你個小丫頭片子還不夠資格……可惜的是,我的如意算盤沒打響,臨近傍晚,許博打來電話説臨時加班,晚上會趕去愛都上課,讓我們自己先享受。

聽了我們的對話,陪我逛了半下午街的可依腳步輕快的躍上樓梯,估計她也沒叫羅教授。

以她藏不住心事的子,最迫切的需要自然是姐妹淘的私密對話了,現在就我們兩個人,心情放鬆也就罷了,看她眼睛裏閃動着無厘頭的興奮光芒,我原本波光粼粼若觀火的心湖好像起了一陣妖風,畢竟還有個秦爺,絕對不能掉以輕心。

「婧姐,這個地方怎麼樣?」可依飄然四顧,就像一隻落在城門樓上的蝴蝶,而我們所在的地方,真的就是一段青磚條石砌就的高高城牆。

一張張敦實的木大桌擺在半人高的垛口邊上,每張桌邊四個條凳上都綁了獸皮製的墊子,除了桌子中間的碩大紅銅火鍋顯得有點突兀,儼然就是戍守的將帥們平素割鹿飲血的所在。

扶着垛口向下望去,可以看到步階馳道上三三兩兩光顧的客人,裏面更加幽深的門窗裏應該是設置了雅間,整個火鍋店就是個邊關兵所,只是早已不見了旌旗狼煙,門口高懸的酒幌子上跳着四個大字--大風火鍋。

入秋的黃櫨紅葉錯落掩映着這鬧市中的一隅,不必去計較這高台青瓦,石階甬道究竟是不是真正的古蹟,只是這家火鍋店邊牧獵的風骨意趣,就讓人豁然開朗,心脾舒暢。

夜幕將垂未垂,我們挑了視野最開闊的那張桌子對坐,可依嬌紅,我着月白,輕衣長髮,飄逸飛揚,給這古意蒼涼平添一抹窈窕亮

別的我不敢説,唯一能確定的是,秦爺肯定不會缺席。

果然,我還來不及讚歎環境的別具一格,秦爺先説話了。

「我就知道,像你這種婉約派的美人兒最喜歡邊關外的野味兒了!」看她在酒水單上來回瞄了幾趟,還是點了酸梅汁,也許秦爺是想喝點酒的,怎奈獨酌無趣,也就作罷了。

「你是拐着彎兒的罵我心野呢吧?咱倆究竟誰是放形骸的野丫頭,心裏沒個數麼?」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本來是不想輸了氣勢,差點兒把底牌了。

可依姑娘那可是水晶心肝兒玻璃人兒,豈能聽不出話裏的揶揄,馬上眉目疏朗,察言觀起來,我被她看得直發

「哎呦呦,這是誰把你調教的,連個‘野’字兒都聽不得啦,姐夫是不是天天在家着你抄《女則》啊?要説母儀天下,您還真有這個本錢呢!」説着直往我前瞟。

「你是不是從小在家背水滸啊,好漢?想混綠林也行,先把事業線填平了再去劫法場哈,溝溝坎坎的不吉利!」我勉強守住防線,隔着蒸騰的水霧望向可依,那丫頭還真低頭去看她雪白的抹,那裏嬌膩蓬溝壑宛然,也不知道是丟臉還是長臉。

「別看啦,真有鬼是藏不住的。」我語帶雙關的説。

不知道是蒸汽燻的,還是切換了頻道,知道害臊了,可依抬頭嫵媚一笑,剛才的針鋒相對瞬間翻篇兒。

沒辦法,人家就是有這樣的本事,好像氣氛這東西是她家買斷的版權,想播武俠播武俠,想播文藝播文藝。

「姐,姐夫都跟你説什麼悄悄話兒了,説來聽聽唄?」這丫頭終於有點兒繃不住了,想想也不奇怪,兩個人慌慌張張的回到會客室,看見本來該下樓的許博居然回來了,還抱着瞞天過海的幻想就真幼稚了。

「切,沒聽説過,有聽牆兒的,還有打聽人家悄悄話兒的?」這話説着我都覺得喪良心,終於忍不住「噗」的笑了出來。

可依以玄幻片兒的極限速度從對面坐到了我的右手邊,背對着垛口和人間街市上遙遠的燈火,小臉兒紅撲撲的,噘着嘴兒給我夾了一筷子羊,含羞帶笑的模樣讓我直想就地非禮她。

「別糾結啦,大家都是成年人,快,書接上回,説説你的品男人們吧!」我放下筷子,輕輕拍了拍那張桃李羞紅的臉頰,不知從何處生出莫名的慨,直覺得如此美好的存在,即便再任也是可愛的。

可依背倚長街,悠悠一嘆,那神間的一縷若有似無的落寞,直可盡染了三秋霜葉,羨煞世間終將成灰的紅紅火火。

「我並不愛他,他對我也一樣,我們在一起更像是同病相憐,相擁取暖。」

「同病相憐?」我只是輕輕的跟着唸誦,似乎這四個字後面藏着的是另一個世界。

「你一定猜不到,我們認識多久了,他是我爸爸的學生,從我記事開始,他就是我們家的常客,可以説,是看着我長大的。我在他那裏,幾乎沒有秘密,很多時候,覺得他比父親和兄長更讓人容易親近。」我沉默着,知道她會繼續説下去。

「上大學的時候,我愛上了一個人,那是我見過的最優秀的男孩子,幾乎所有的第一名都像是專門為他設置的,他為我寫歌,拉兄弟們為我組成樂隊,為了陪我寒暑假也不回西北老家,我們去三里屯演出,不為賺錢,只是為了唱出我們的歌。」

「可是,羅翰説,他並不適合我,我説你是嫉妒我,他是我的英雄,我是他的公主!哪裏不合適?他説公主應該配王子,不是騎士。後來,我帶他去見我爸爸,沒想到,爸爸的態度與羅翰如出一轍。以我的個,自然不會因為這點小挫折就灰心,都什麼年代了,我們有愛,我們是自由的,這個世界再看不慣也只有袖手旁觀的份兒!」可依澹定的笑容裏摻着幾分不甘與自嘲的意味,語氣出乎我意料的平和,悠悠一嘆,繼續説:「可是,我錯了,畢業前夕,我們分手了,他回了西北老家。」

「為什麼?」雖然並不吃驚,還是口而出。

「他説,他太累了,如果留下,他會覺得是在用一己之力挑戰整個北京城,他害怕!」雖然很明顯能聽出她語氣中的不屑,我還是在她彷若回望往時光的眼神裏讀出了寬容,理解甚至還有一絲釋懷之後的憐惜。

那天在後海邊上,許博也跟我説起他曾經的害怕,男人也許真的並不像看上去那麼堅強。

「那天,我失魂落魄的去找羅翰,他在喝酒,滿臉通紅,一句話不説,我坐下,他給我拿了個杯子,倒上酒。那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喝白酒,之前光是聞一下都覺得嗆鼻子。我端起杯子一飲而盡,一下子明白了,為什麼男人喜歡喝那東西,通透的燒灼讓人渾身戰慄,直想把碎的心不顧一切的吼出來,那才是真正的痛快!」我靜靜的聽着,漸漸分不清眼前的是秦爺還是可依了。

「羅翰的酒量好得很,我也沒喝醉,後來我們一起跳舞,接吻,做愛……從頭到尾,沒説過一句話,沒有哪怕一剎那的猶豫,一切都如同行雲水,自然而然。」可依的眸子在暮漸深的背景裏隱隱放光,我並沒有因為剛剛聽到的事砰然心跳,滿面羞紅,竟對話語中描述的兩人悠然神往。

「他的動作勇勐而持久,我數不清來了多少次高,第二天,嗓子完全是啞的,他跟我説,我治好了困擾他多年的陽痿,讓他重新做回了男人,我説,那我等於給了你第二次生命,你得管我叫媽媽!他就真的叫了……」我倆的目光第一次對撞在一起,「撲哧」一聲,不約而同的哈哈大笑起來,惹得鄰桌的幾個男人紛紛側目。

擦着眼角笑出來的淚花,看着眼前紅衣長髮,眉花眼笑的可依,不一嘆,世間男子,有哪個不想要一個這樣的媽媽呢?「其實,體的歡愉與愛無關,需要的只是一份信任和坦誠,愛情是多麼奢侈的東西,可能窮盡一生也遇不到,男人們嘴裏喊的海枯石爛堅貞不渝都是被女人出來的花言巧語,不這麼説就上不了牀啊,而真正的愛情來了,不用説,你自然會有覺,想躲都躲不掉。」聽她説到覺,我不覺心有慼慼,的確,愛的降臨無需表白,她會直接撞在你的心上,撞得你生疼……「羅翰是個單身貴族,身邊有很多小姑娘圍繞着,我不知道他跟她們是怎麼相處的,而我們在一起的時候,總是輕鬆而享受,她對女人的身體有多悉你應該有體會,像那些角扮演的小遊戲也從來不是我們的忌,為什麼要在單純的開心這件事上附加那麼多沉重又無聊的累贅呢?」可依優雅而放鬆的舉着筷子,盯着鍋裏的羊,紅亮的雙説話吃兩不誤,分外的忙碌着,偶爾呼出的熱氣,像是耐不住辣,也像是暢所言,一吐為快後的滌濁揚清。

此刻,我毫不懷疑,即便羅翰在場,她説的話也不會兩樣,終於忍不住好奇問她:「那你們會一直這樣下去麼?」可依聽了,注意力並沒有從鍋裏移開,眉彷佛有了重量,澹澹的説:「他心裏有個人,十來年了,是個醫生,我見過,一等一的妖孽,跟你有一拼!」

「找死啊,好事兒咋不帶上我呢?」

「你還別説,這好事兒啊,還真的都跟你有關,羅翰告訴我説,給你按摩那天晚上,他硬得直想撞牆!」我放下筷子,騰的起身去撕她的嘴,她「咯咯咯」的笑着,扶着垛口往後躲,不經意間,我的視線被城牆下走來的兩人引了過去。

可依見我神有異,也轉頭趴着垛口向下看,瞬間被釘牢在城牆上。

來人瘦高,穿着藏藍的短風衣,一派儒雅從容,赫然竟是陳主任,而他的懷裏攬着一位姿容絕的美人,長裙曳地,髮髻高綰,舉手投足雖然淺笑婀娜,行止間卻隱隱透着一股英風颯

服務生帶着他們進了一個設置在步階半上的包間,房間不大,之前一直沒開燈,可能是他們早就預定好了的。

包間靠我們的方向有一扇雙開的凋花木窗,由於所處的位置獨特,底下的散座須仰視才能透窗看到天花板,而城牆上的客人,也只有我倆這張靠着拐角的位子才能從側面勉強望進包間的一角,不知是不是常來特意選定的地方,總之足夠私密。

燈光乍亮,整個房間好像被瞬間灌滿了熱橙汁,望去直有一股煦暖馨甜漫過心頭。

很快,女子的剪影出現在磨砂的窗玻璃上,已經了外套,高領緊身羊絨衫把雄峯險無遺,堪堪背對窗子坐下,一隻寬厚的大手撫摸上她的肩背。

沒多久,服務生關門離開了,那隻大手輕輕搬動女子的肩膀,兩個人越靠越近,最後,女子整個身子卧進男人的懷裏,應該是半身躺在男人腿上,男人的手也早就佔領了兩座高地,形狀完美的脯從側面看去不停的劇烈起伏,顯然,那應該是個深情綿長的吻……「她就是那個妖孽……」可依面無表情的説。

【未完待續】下集預告:……又挑了一塊熱騰騰白玉似的魚正在吹氣,幾葱白兒似的手指「嗖」的把面前的一盒芥末拿走了,扭頭望去,旁邊的莫黎正在朝我點頭微笑,手裏的小勺子已經挖了半勺塗在盤子裏鮮的魚上。

芥末這東西,雖然我從來不碰,可也知道它的厲害,沒有這樣吃的吧!我背嵴上的驚悚還沒來得及升起,那塊翠白相間的魚已經被送進了形狀姣好的嘴巴里。

終於有幸捕捉到了莫黎眼中澎湃的濤,與前白膩的溝壑起伏相映成趣。

嚥下口中的魚,莫黎的眉眼雙頰紅豔豔的讓人不敢直視,她微笑着挑了勺子尖兒上的一點兒芥末抹在我盤子裏的魚塊上,微眯的眼神裏有酷烈的驕陽也有一把魅的鈎子,於是我迫不得已,在直衝腦門的通透戰慄中看到了她空靈如幻的齒一笑。……

大家正在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