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隱三年盡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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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賤妨”至“破義”o正義曰:賤妨貴,謂位有貴賤。少陵長,謂年有長幼。楚公子申多受小國之賂,以子重、子辛,是賤人而妨貴人也。邾捷菑以弟而奪兄位,是年少而陵年長也。齊東郭偃、棠無咎專崔氏之政,而侮崔成、崔彊,是疏遠而間親戚也。晉胥童、夷羊五得君寵,而去三郤,是新臣而間舊臣也。息伐鄭,曹宋,是小國而加大國也。陳靈、蔡景穢無度,是而破正義也。妨謂有所害。陵謂加尚之。間謂居其間使彼疏遠也。加亦加陵。破謂破散。義不兩立,行惡則破善,故言破也。

去順效逆,所以速禍也。君人者,將禍是務去,而速之,無乃不可乎!”弗聽。其子厚與州籲遊,之,不可。桓公立,乃老。老,致仕也。四年經書州籲弒其君,故傳先經以始事。o去,起呂反,下同。弒音試。先,悉薦反。

[疏]“去順效逆”o正義曰:州籲於逆則少陵長,於順則弟不敬,是去順效逆也。六順、六逆,因事廣言,非謂州籲遍犯之也。

o注“老致”至“始事”o正義曰:《禮》:“七十而致事”言還其所掌之事於君也。傳之初始有此故言傳先經以始事。餘不注,從可知也。

【經】四年,,王二月,莒人伐杞,取牟婁。(無傳。書“取”言易也。例在襄十三年。杞國本都陳留雍丘縣。推尋事蹟,桓六年,淳于公亡國,杞似並之,遷都淳于;僖十四年,又遷緣陵;襄二十九年,晉人城杞之淳于,杞又遷都淳于。牟婁,杞邑,城陽諸縣東比有婁鄉。o杞音起。牟,亡侯反。易,以豉反。雍,於用反。)[疏]“莒人”至“牟婁”o正義曰:《譜》雲:“杞,姒姓,夏禹之苗裔。武王克殷,求禹之後,得東樓公而封之於杞,今陳留雍丘縣是也。九世及成公,遷緣陵,文公居淳于。成公始見《秋》。湣公六年,獲麟之歲也。湣公弟哀公三年,《秋》之傳終矣。哀公十年卒。自哀公以下,二世,十三年而楚滅杞。”檢杞於此歲己見於經,桓二年有“杞侯來朝”莊二十七年有“杞伯來朝”於傳並無號諡,又不書其卒。僖二十三年杞成公卒,其諡乃見於傳。未知此年杞國定是何君,當是成公之父祖耳。牟婁,杞邑,莒伐取之。自是以後,常為莒邑。昭五年“莒牟夷以牟婁來奔”是也。文三年秦人伐晉,傳稱取王官及郊;襄二十三年齊侯伐晉,傳稱取朝歌:並書伐不書取。此伐、取兩書者,彼告伐不告取,此伐、取並告故也。昭元年伐莒取鄆,書“取”不書“伐”;昭十年伐莒取郠,書“伐”不書“取”者:元年兵未加莒而鄆逆服,故書取不書伐;十年晉以取郠討公,故書伐不書取。其伐國圍邑,書圍以否,亦從告也。

o注“書取”至“婁鄉”o正義曰:襄十三年傳例曰:“凡書取,言易也。”知此書取亦言易也。《地理志》雲:“陳留郡縣,故杞國,武王封禹之後東樓公。”是杞本都陳留雍丘縣也。《志》又云:“北海郡淳于縣。”應劭曰:“《秋》州公如曹,《左氏傳》曰:淳于公如曹。”臣瓚案:“州,國名,淳于,國之所都。”此淳于縣於漢屬北海郡,晉時屬東莞郡。故《釋例·土地名》雲:“州國都於東莞淳于縣。”以雍丘、淳于雖郡別而竟連也。桓五年傳稱:“淳于公如曹,度其國危,遂不復。”六年“實來”雖知其國必滅,不知何國取之。襄二十九年晉帥諸侯“城杞”昭元年祁午數趙文子之功雲“城淳于”是知淳于即杞國之都也。僖十四年“諸侯城緣陵而遷杞”不知從何而遷,故云“淳于公亡國,疑似並之”而遷居其地。僖十四年又從淳于而遷於緣陵。襄二十九年又從緣陵而遷於淳于。以無明文,疑不敢質,故言“推尋事蹟”似當然也。若然淳于為杞所並,定似不虛,而遷都淳于未有事蹟。自雍丘而遷緣陵,亦可知矣。而且必言遷都淳于。又從淳于遷緣陵者,以桓六年淳于公亡國,襄二十九年又杞都淳于,則淳于始末是杞之所有,又杞之所都,故疑未都緣陵之前,亦都淳于也。取國易者則直言“取”若取邿、取鄟之類是也,故不須加“伐”於上。若其伐國取邑,其邑既小,不得名通,若不加“伐”於上,不知得何國之邑,是以雖易亦加“伐”文則“伐杞取牟婁”、“伐邾取須句”之類是也。成二年“取汶陽田”乞師盟主,興兵伐齊,得邑既難,而亦書“取”者,因其伐齊,晉使還汶陽之田,魯不加兵,故書“取”從易也。劉君或疑此意,遂雲“上言伐,下言取者,非易”以規杜氏,非也。

戊申,衞州籲弒其君完。稱臣弒君,臣之罪也。例在宣四年。戊申,三月十七,有而無月。o弒,本又作殺,同,音試。凡弒君之例,皆放此,可以意求,不重音。完音丸。

[疏]注“稱臣”至“無月”o正義曰:宣四年傳例曰:“凡弒君:稱君,君無道也;稱臣,臣之罪也”注云:“稱君,謂唯書君名。而稱國以弒,言眾所共絕也。稱臣者,謂書弒者之名,以示來世,終為不義。”然則此稱州籲之名,稱臣弒君,是臣之罪也。言完非無道,而州籲為賊也。州籲實公子,而不稱公子者,傳文更無褒貶,直是告辭不同,史有詳略耳。公子雖復非族,而文當族處,《秋》書族以否,大有乖異,故杜備言之。《釋例》曰:“尋案《秋》諸氏於之稱,甚多參差,而先儒皆以為例。託之於外赴,則患有人身自來者,例不可合,因以闢陋未賜族為説。弒君不書族者四事。州籲、無知,不稱公子、公孫,賈氏以為弒君取國,故以國言之。案公子商人亦弒君取國,而獨稱公子宋督,賈氏以為督有無君之心,故去氏。案傳自以先書弒君見義,不在於氏也。宋萬,賈氏以為未賜族。案傳稱南宮長萬,則為已氏南宮,不得為未賜族也。執殺大夫不書族者二事,楚殺得臣與宜申,賈氏皆以為陋。案楚殺大夫公子側、大夫成熊之等六七人,皆稱氏族,無為獨於此二人陋也。以為通例,則有若此之錯。以為無義例,則傳曰‘嘉之,故不名’、‘書曰仲孫,嘉之’、‘書曰崔氏,非其罪’、‘翬、溺帥師,皆曰疾之’、‘稱族,尊君命’、‘舍族,尊夫人’、‘尊晉罪己’之文,炳然著明。以此推之,知亦非仲尼所遺也。斯蓋非史策舊法,故無凡例。當時諸國,以意而赴,其或自來聘使者,辭有詳略。仲尼脩《秋》,因採以示義。義之所起,則刊而定之;不者即因而示之,不皆刊正也。故蔡人嘉赴,而經從稱季。傳曰:蔡人嘉之,書崔氏。傳亦曰:且告以族,明皆從其本也。書司馬華孫來盟,亦無他比,知非大例也。然則總而推之,《秋》之義,諸侯之卿,當以名氏備書於經。其加貶損,則直稱人。若有褒異,則或稱官,或稱氏。若內卿有貶,則特稱名,文不直言魯人,故異於外也。若無褒無貶,傳所不發者,則皆就舊文,或未賜族,或時有詳略也。推尋經文,自莊公以上,諸弒君者皆不書氏,閔公以下皆書氏,亦足明時史之異同,非仲尼所皆刊也。”是杜解州籲不稱公子之意。杜知然者,正以經之所書無常比例。褒則或書官,或書氏;貶則或稱人,或去族。既無定例,明非舊典。仲尼有所起發,則刊正舊史,無所褒貶,則因循故策。仲尼改者,傳辨其由。傳所不言,則知無義。正是史官自有詳略故耳。戊申在癸未之後二十五,更盈一週,則八十五。往年十二月癸未葬宋穆公,則此年二月不得有戊申。雖承二月之下,未必是二月之。故《長曆》推此年二月癸亥朔,十壬申,二十二甲申,不得有戊申也。三月壬辰朔,則十七有戊申也。此經上有二月,下有夏,得在三月之內,不是字誤,故云有而無月。僖二十八年冬下無月,而經有“壬申公朝於王所”有而無月,經有比類,故知此亦同之。凡如此者有十四事。

夏,公及宋公遇於清。遇者,草次之期,二國各簡其禮,若道路相逢遇也。清,衞邑,濟北東阿縣有清亭。

[疏]注“遇者”至“清亭”o正義曰:《曲禮下》雲:“諸侯未及期相見曰遇,相見於郤地曰會。”然則會者豫謀間地,剋期聚集,訓上下之則,制財用之節,示威於眾,各重其禮。雖特會一國,若二國以上,皆稱會也。遇者或未及會期,或暫須相見,各簡其禮,若道路相逢遇然。此時宋、魯特會,尋舊盟,未及會期。衞來告亂,故二國相遇。若三國簡禮亦曰遇。故莊四年“齊侯、陳侯、鄭伯遇於垂”是也。《曲禮》稱“未及期而相見”指此類也。《周禮》“冬見曰遇”則與此別。劉賈以遇者用冬遇之禮,故杜難之。《釋例》曰:“遇者,倉卒簡儀,若道路相逢遇者耳。《周禮》‘諸侯冬見天子曰遇’,劉氏因此名以説《秋》,自與傳違。案《禮》‘曰朝,夏曰宗,秋曰覲,冬曰遇’,此四時之名。今者《秋》不皆同之於《禮》。冬見天子,當是百官備物之時,而云遇禮簡易;經書‘季姬及鄫子遇於防’,此婦呼夫共朝,豈當複用見天子之禮?於理皆違。”是言《秋》之遇與《周禮》冬遇異也。草次,猶造次。造次,倉卒,皆迫促不暇之意。

宋公、陳侯、蔡人、衞人伐鄭。

秋,翬帥師會宋公、陳侯、蔡人、衞人伐鄭。公子翬,魯大夫。不稱公子,疾其固請,強君以不義也。諸外大夫貶,皆稱人,至於內大夫貶,則皆去族稱名。於記事之體,他國可言某人,而已魯之卿佐,不得言魯人,此所以為異也。翬、溺,去族,傳曰“疾之”叔孫豹則曰“言違命”此其例也。o翬,許歸反。強,其丈反。去,起呂反,下同。溺,乃歷反。

[疏]注“他國”至“魯人”o正義曰:案“鄭伯使宛來歸祊,庚寅我入祊”及“齊侯伐我北鄙”及“我師敗績”然魯事皆得稱“我”則已之卿佐被貶,亦可稱“我人”所以不然者,凡雲“我”者皆上有他國之辭,故對他稱我;魯人出會他國,上未有他國之文,不可發首言“我人”故也。

九月,衞人殺州籲於濮。州籲弒君而立,未列於會,故不稱君。例在成十六年。濮,陳地,水名。o濮音卜。

[疏]注“州籲”至“水名”o正義曰:秋之世,王政不行,賞罰之柄,不在天子。弒君取國,為罪雖大,若已列於諸侯會者,則不復討也。其有臣子殺之,即與弒君無異。未必禮法當然,要其時俗如是。宣公殺惡取國,納賂於齊以請會,傳曰:“會於平州以定公位。”杜雲:“篡立者,諸侯既與之會,則不得復討,臣子殺之,與弒君同,故公與齊會而位定。”是其義也。《釋例》又云:“諸侯篡立,雖以會諸侯為正,此列國之制也。至於國內,策名委質,即君臣之分定,故諸殺不成君者,亦與成君同義。”然杜前注云:“篡立者,諸侯既與之會,臣子殺之,與弒君同。”則若未會諸侯,臣子殺之,不與弒君同。似與《釋例》違者。《釋例》所云“諸弒不成君,亦成君同義”者,即莊九年齊人殺無知,及此年衞人殺州籲,以其未會諸侯,故不書爵,猶不從兩下相殺之例,故云亦與成君同義。若既會諸侯,則臣弒稱爵,則文十八年“齊人弒其君商人”是也。曹伯負芻殺其大子而自立,成十五年諸侯“同盟於戚”曹伯既列於會,然後晉人執之。十六年傳稱“曹人請於晉曰,若有罪,則君列諸會矣”是列會即成君矣。此州籲未列於會,故不稱君,曹人之辭,即是成例,故云例在成十六年。殺之於濮,謂死於水旁也。《釋例·土地名》此濮下注雲“闕”哀二十七年傳濮下注雲:“濮自陳留酸棗縣受河,東北經濟陰,至高平鉅野縣入濟。”彼濮與此名同實異,故杜於此不言闕,直雲“濮,陳地,水名”冬,十有二月,衞人立晉。衞人逆公子晉而立之,善其得眾,故不書入於衞,變文以示義。例在成十八年。

[疏]注“衞人”至“八年”o正義曰:成十八年傳例曰:“凡去其國,國逆而立之曰入。”此公子晉去衞居邢,衞人而立之,於法正當書“入”宜與齊小白同文。傳言書曰:“衞人立晉,眾也。”是仲尼善其得眾,故改常例,變文以示義也。

【傳】四年,,衞州籲弒桓公而立。公與宋公為會,將尋宿之盟。未及期,衞人來告亂。

夏,公及宋公遇於清。宿盟在元年。

宋殤公之即位也,公子馮出奔鄭,鄭人慾納之。及衞州籲立,將脩先君之怨於鄭,謂二年鄭人伐衞之怨。

[疏]注“謂二”至“之怨”o正義曰:二年伐衞見經,故以屬之,未必往前更無怨也。《衞世家》稱,桓公十六年,乃為州籲所弒。則隱之二年,當桓之世。服虔以先君為莊公,非也。何則?宣公烝夷姜生急子,公納急子之生壽及朔,朔能構兄,壽能代死,則是年皆長矣。宣公以此年即位,桓十二年卒,終始二十矣。雖壽之死,未知何歲。急子之娶,當在宣初。若隱之二年,莊公猶在,豈於父在之時已得烝父妾生急子也?《史記》雖多謬誤,此當信然。

而求寵於諸侯,以和其民。諸篡立者,諸侯既與之會,則不復討,故求此寵。o篡,初患反。復,扶又反,下文復伐同。使告於宋曰:“君若伐鄭以除君害,害謂宋公子馮。君為主,敝邑以賦與陳、蔡從,則衞國之願也。”言舉國之賦調。o從,才用反。調,徒吊反。宋人許之。於是陳、蔡方睦於衞。蔡,今汝南上蔡縣。

[疏]注“蔡今”至“蔡縣”o正義曰:《蔡國侯爵譜》雲:“蔡,姬姓,文王子叔度之後也。武王封之於汝南上蔡,為蔡侯,作亂,見誅。其子蔡仲,成王復封之於蔡。至平侯,徙新蔡,昭侯徙九江下蔡。宣侯二十八年,魯隱公之元年也。昭侯子成侯十年,獲麟之歲也。成侯子聲侯四年,《秋》之傳終矣。聲侯十四年卒。自聲侯以下,二世,二十八年,而楚滅蔡。”《地理志》雲:“汝南上蔡縣,故蔡國,周武王弟叔度所封。”

“故宋公、陳侯、蔡人、衞人伐鄭,圍其東門,五而還。公問於眾仲曰:“衞州籲其成乎?”眾仲,魯大夫。對曰:“臣聞以德和民,不聞以亂。亂謂阻兵而安忍。以亂,猶治絲而棼之也。絲見棼緼,益所以亂。o棼,扶雲反,亂也。緼,於雲反。夫州籲,阻兵而安忍。阻兵無眾,安忍無親,眾叛親離,難以濟矣。恃兵則民殘,民殘則眾叛,安忍則刑過,刑過則親離。

[疏]“阻兵而安忍”o正義曰:阻恃諸國之兵以求勝,而征伐不已。安忍,行事,刑殺過度也。

夫兵,猶火也,弗戢,將自焚也。夫州籲弒其君,而用其民,於是乎不務令德,而以亂成,必不免矣。”o戢,莊立反。

秋,諸侯復伐鄭。宋公使來乞師,乞師不書,非卿。公辭之。從眾仲之言。羽父請以師會之,羽父,公子翬。公弗許。固請而行,故書曰“翬帥師”疾之也。

[疏]“故書”至“疾之也”o正義曰:案元年傳:“邾人、鄭人盟於翼。公子豫請往,公不許,遂行。”彼則不書,又不加貶責;此公子翬之行,公亦不許,而書於經,又加貶責者;公子豫,公不許,私竊而行;翬師強梁,固請公,事不獲已,令其出會,故以君命而書,又加貶責。

諸侯之師,敗鄭徒兵,取其禾而還。時鄭不車戰。

州籲未能和其民,厚問定君於石子。石子,石碏也,以州籲不安諮其父。石子曰:“王覲為可。”[疏]“王覲為可”o正義曰:於王處行覲禮,此事是為可也。

曰:“何以得覲?”曰:“陳桓公方有寵於王,陳、衞方睦,若朝陳使請,必可得也。”厚從州籲如陳。石碏使告於陳曰:“衞國褊小,老夫耄矣,無能為也。此二人者,實弒寡君,敢即圖之!”八十曰耄。稱國小已老,自謙以委陳,使因其往就圖之。o覲,其靳反,見也。朝,直遙反,後不出者皆放此。褊,必淺反,一音必殄反。耄,報反。陳人執之,而請蒞於衞。請衞人自臨討之。o蒞音利,又音類,臨也。九月,衞人使右宰醜蒞殺州籲於濮,石碏使其宰獳羊肩蒞殺石厚於陳。君子曰:“石碏,純臣也。惡州籲而厚與焉。‘大義滅親’,其是之謂乎!”子從弒君之賊,國之大逆,不可不除,故曰大義滅親。明小義則常兼子愛之。o獳,奴侯反。惡烏路反。與焉,音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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