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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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教授特別喜歡我，對於其他同學的畫，他最多給一、兩句評語，但他在看我的畫時，總是花很多時間來指點我，甚至要我到他的畫室作畫。我想，換了其他任何人，也都會憎厭那個獨享教授關愛的同學吧！”跟她在解釋與兄弟姊妹之間的關係時幾乎一模一樣的説詞，説明了繪畫天分帶給她多少無奈的困擾，但她沒有能力解決，只好漠視。

那個漠視，這個也漠視，最後，她只能設法讓自己習慣孤單一個人的境況。

想到這裏，一抹心痛悄然掠過他口，使他情不自探出手臂將她納入懷裏抱住，想説什麼安她，卻想不出説什麼最適當，只好什麼也不説，僅用有力的懷抱代替他無盡的撫。

而畢宛妮，她也只是靜靜地把腦袋埋在他懷裏，緊揪住他大衣的手顯示出她的確受到他的撫之意，並因此而動萬分，即使如此，她並沒有哭。

直到他們離開蘇黎世的前一天…

“還有哪裏想去的嗎？”

“耶！耶！起士火鍋！起士火鍋！”瑞士最有名的餐食莫過於起士火鍋，濃濃一鍋滾燙的融化起士，拿長叉子叉麪包沾那熱滾滾的起士吃，再配上醃酸黃瓜，更是風味絕佳，不過畢宛妮只吃了兩口就不吃了，因為起士火鍋裏通常加了相當量的白酒。

“好濃的酒味喔！”她皺着鼻子抱怨。

“另外叫牛鍋吧！”澤鮮紅的牛，放進橄欖油鍋裏稍涮一下，吃時蘸上咖哩醬，讓香辣誘出汁的鮮美，好吃到讓人捨不得一口下！

“贊！好吃到爆！”畢宛妮咋着舌頭讚歎，中文。

“呃？”有聽沒懂。

畢宛妮哈哈一笑，比出大拇指給他看。

“超！”安垂斯莞爾。

“喜歡吃就儘量吃。”

“還用你説！”對於吃，畢宛妮從來不懂得客氣，總是大口大口的吃，吃到男人都甘拜下風，因為這是她唯一能盡情享受的事。

見她吃得那麼開心，安垂斯實在不忍心破壞她的胃口，但是…

他不説不行。

“明天我直接送你回弗萊堡。”叉牛的叉子停在半空中，好半晌，收回去。

“喔。”安垂斯也停止了叉麪包，默默子着畢宛妮好像吃飽了似的，低頭很無聊的用叉子翻攪面前的醬料盤，久久…久久…

他暗歎。

“週末我會去看你。”靜默幾秒，畢宛妮猛然抬頭，安垂斯馬上注意到她溢滿淚水的眼眶，她一定很拚命忍住不讓它們掉下來。

“等我和指導教授討論好碩士論文主題之後，我就去看你。”他輕輕道。

畢宛妮眨了一下水汪汪的眼，淚水悄然滑下。

“每個星期嗎？”她問，語氣裏充滿濃濃的渴望。

“如果你想要的話，每個星期。”安垂斯毫不猶豫地許下承諾。

“當然要！”畢宛妮用力説“一定要！”然後抹去淚水，笑開了。

他依然無法自滿坑滿谷的痘痘中看清楚她的五官，卻可以充分受到她目光中的狂喜，她的笑容是如此燦爛，燦爛得寒意都被驅走了，他不覺也跟着泛起温柔的笑容，直至聽到她下一句話。

“我還沒有畫到你的體呢！”

“那個就不必了！”

“胡説，一定要，不然教授不給我通過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