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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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湘南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在醫院寂靜的長廊，蕭竹筠腳步匆匆，擔心和焦慮地，以接近跑步的速度，邊走邊問高安。

她一接到高安的通知，就匆忙趕回來。電話裏説不清，只知道湘南神遭受打擊，突然不説話；但究竟發生什麼事，高安並沒有説清楚，只説等她過來再説。

她心急如焚，急着想知道黎湘南的情況；而由門口到病房，長廊的這段路顯得相當漫長。

斑安臉凝重。他尚不知該如何開口告訴蕭竹筠有關黎北瀟的死訊，更不知該如何告訴她事情的所有經過…

那一天他追出大廈時，只見藍“青鳥”像子彈一樣向天際，就像星劃過天際一樣，閃爆着美麗的光芒。沖天的火焰燃燒着“青鳥”的羽翼，黎北瀟就籠罩在那火光中。

那種死亡方式…沒有苟延殘。更沒有久病拖累，而是與光，與沖天的火焰，同化入宇宙和塵埃…正符合了黎北瀟不與凡俗同的氣宇；烈、瑰壯、充滿着光。

那是生命的爆。

那時他只覺得腦海頓時空白一片，除了滿眼瀲灩的光，然後他突然想起黎湘南。

他用盡全身的力氣跑向舞蹈學苑，着氣尋找黎湘南。他發現他不停在顫抖，很輕微，但他一直在顫抖。

黎湘南早就下爐離開了，學苑的助理小姐説。

離開了？

他只覺腦海頓時又空白一片。頭一抬，看見對面大樓整面落地窗的玻璃牆。他突然大叫一聲，發瘋似地衝出舞蹈學苑，衝下樓梯，衝出大廈，衝過馬路…

終於撞開門。找到黎湘南時，她已呈半失神的狀態，嘴裏一直喃喃不停着:“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麼？”看見他撞門進來，她突然跳起來，緊緊抓着他，用非常清醒，但強烈焦慮擔心和不安恐懼的聲音問他黎北瀟是否發生什麼意外；而喬志高…

“到了！”長廊終於走盡，黎湘南住的病房就在長廊盡頭。那是一間單人病房。

蕭竹筠急着開門進去，臨到門口突然猶豫了一下，她轉頭看看高安，高安對她輕輕點頭，説:“進去吧。”她閉閉眼，深深呼，做好某些心理準備，然後伸手握住門把…

病牀上沒有人。

黎湘南靜靜坐在窗前，看着窗外，面對着光。

“湘南？”蕭竹筠輕輕喊了一聲，蹲在黎湘南身前。

“湘南，是我，媽媽回來了。”黎湘南沒有反應，連一絲的動作也沒有，不言又不語。

蕭竹筠抬頭望向高安，眼神在詢問。高安走近，蹲在黎湘兩另一側身，看着黎湘南，説:“你放心，她完全正常，一點病也沒有；只是，她神遭受到一些打擊，而將自己封閉起來，不説話，也不哭不笑。周遭發生的一切她完全知道；你牽引她，她也會跟着你的牽引而動；除此之外，她的情世界是封閉的。”他輕描淡寫地述説；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黎湘南所遭受到的“一些打擊”是如何漾強烈。從她知道黎北瀟的死訊後開始，她就變成這樣，動也不動，不説、不哭，也不笑。

而蕭竹筠什麼也不知道。她一臉疑惑茫，緩緩起身問高安:“打擊？什麼打擊？湘南好好的，怎麼會遭受打擊？”她皺皺眉説:“對了，她父親呢？我不放心湘南一人在家，所以讓湘南搬去跟他住，他竟然沒有好好盡到做父親的責任，而讓湘南發生這種事！實在太可惡了！”斑安也跟着慢慢起身，一邊觀察着蕭竹筠。看樣子蕭竹筠對所有的秘密…黎湘南的真實身世，黎北瀟和黎湘南之間的情…都不知情；但他仍然試探地問:“蕭小姐…呃，請恕我無禮。我只是好奇得想知道，湘南出生時有沒有什麼特別的事發生？你知道的，那種很荒謬的事，比如抱錯小孩什麼的，初生嬰兒看來都一個模樣。”

“當然沒有！”蕭竹筠想也不想，十分肯定地説:“湘南是我十月懷胎好不容易才生下來的，我怎麼可能把她和別的小孩搞錯！”她又皺皺眉。

“你問這個和湘南遭受到的打擊有什麼關係？”斑安在蕭竹筠説話時，特別留心她的舉止、神和語氣，連小動作都不放過。看情形蕭竹筠真的什麼都不知情。他心中迅速做了決定，決定對蕭竹筠隱瞞一切，連喬志高的事也不提，免得事情越扯越大，惹出一番風波。

當然，也許什麼也不會發生，但未雨綢繆總是好，善意的欺騙也比説出殘酷的真相好。

“蕭小姐，有一件事我必須告訴你，希望你先有心理準備。”高安用沉重的口吻説。

蕭竹筠被他那種沉重的口吻突然攪得有些心慌，隱約有着不祥的預。她沒有開口，只是用眼神詢問。

“蕭小姐…”高安表情肅穆，神凝重地説:“黎先生他…因為車禍過世了。”

“什麼？”蕭竹筠猛然抓住斑安，動地説:“你説北瀟他…他…怎麼可能！”

“你冷靜一下！”高安語氣冰冷；不是他無情無，而是這事情本無法勸，只有等時間自然去過渡。

“怎麼會這樣…”蕭竹筠呆呆地放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