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後母馬三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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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滴珠堆起滿面笑容,丟下相公合板着臉的爹爹在一處,隨着馬三娘轉過屏風到後院去。東西廂房燈燭輝煌,一個幼兒正手執一隻小木劍與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嬉戲,邊上站着一圈笑嘻嘻的大小丫頭。另有一個媽抱着一個嬰兒站在人圈外,看見馬三娘進來,笑道:“夫人來了。”那少年忙抱起幼兒,揮手叫眾人散開,走到馬三娘跟前問好道:“姑姑。”馬三娘接着大兒子,抱到滴珠跟前,道:“這是你滴珠姐姐,這是我孃家侄兒小雷,比你小几個月。”小雷嘴角浮出笑來,拱手叫聲姐姐。馬三娘懷裏的幼兒扭着身子叫哥哥抱,少年忙接過孩子,也不理滴珠,帶着孩子出去把

馬三娘無限慈愛的看着他們出去,笑道:“這個是你大兄弟阿聰,那個是你小兄弟阿明。”招手叫孃過來。那個阿明卻是做怪,咯咯笑着朝滴珠伸手。小娃娃一歲多的時候最是惹人憐愛。何況滴珠新婚,正是想生孩兒的時候,不由自主伸出手去把阿明抱在懷裏。

那阿明把小臉貼在滴珠臉上,合姐姐説不出的親熱。咿咿呀呀不曉得説些什麼,小手一揮一揮,姚滴珠摟着孩兒,心就軟了下來,親親胳膊,親親小臉,笑道:“生的極像爹爹呢。”馬三娘怕累着她,趕着要接過去,姚滴珠不捨,道:“我抱我抱,這是我兄弟呢。”就抱着阿明合馬三娘話家長。説不得幾句,外頭阿聰撒的聲音傳來。阿明才説得一個字,一泡滾熱的都撒到滴珠身上,將一條紅裙污的透濕。馬三娘忙叫孃把孩子抱走。陪笑道:“這卻是怎麼好,才見面就把姐姐的衣裳污了。”孃笑道:“這是好兆頭。姐姐不是新嫁?這樣一泡童子澆在身上,只怕這一兩個月就有喜信呢。”説地姚滴珠滿心歡喜,臉着臉低頭不語。

馬三娘笑道:“婦人成了親自然要生崽,姐姐羞什麼?聽你爹爹説你們成親也有兩三個月了,可有喜信沒有?”姚滴珠微微搖頭。早有媳婦子送過一件一樣的新紅裙讓她換。那少年看見她解裙,在門口悄悄把阿聰給一個大丫頭,順着走廊到前頭去了。

姚老爹在廳上設宴,王慕菲看着娘子合馬三娘一人抱着一個小把戲,情同母女般從後邊出來,極是詫異,臉上不免帶些神情出來,姚員外合馬三娘都看在眼裏,越發的不喜他。

待到馬小雷入席。卻是一個樸實少年,拱手喊聲姐夫。王慕菲因他穿着平常,嗯了一聲就罷。那少年也不惱。只有馬三娘心中暗怒,她孃家只得小雷這一點血脈。看地比自己親生的阿聰阿明還要重些。這個舉人女婿居然瞧不起她家小雷,怎麼不惱。忍不住眉頭微微皺起。

那姚員外原極愛小雷,別人不知就底,他卻是曉得地,馬家祖產鉅萬馬三娘一文不取,都留把這個侄兒,若是女兒許他,上無公婆,只得一個親姑姑還是繼母,子自然極是好過。誰料人算不如天算,女兒看上這個吃軟飯的什麼舉人,做下醜事來要嫁他。姚員外越想越不痛快。

酒過三巡,馬三娘安排女兒女婿到客院歇息,叫一個使女提着燈在前頭帶路,一連經過兩個大院落都不曾進去,姚滴珠不解,問道:“這兩處是什麼所在?”使女笑道:“那邊兩個大院子,一個叫綠蘿院,是小雷少爺住着,一個是松蘿院,是阿聰阿明兩個小少爺住的。”姚滴珠道:“佔着那樣大地方,怕不是有幾十間呢,阿聰阿明有許多人服侍還罷了,那個小雷不過是個投奔姑母的表少爺,隨給小院罷了。”那個使女原是姚家舊人,在新主母手上極是重用,聞言笑道:“阿喲喲,小姐,你不曉得,跟着小雷少爺來的管家們足有三四十,那院子還不夠住呢。”面撞來兩個大漢,看見是姚小姐,一聲不吭避到一邊。

姚滴珠惱了,道:“沒有半點規矩,見了姑爺小姐問個好都不會。馬姨娘怎麼教地下人?”王慕菲聽見那兩個人都重重哼了一聲,因他們長相兇惡,心裏有些害怕,要説話壯膽,問使女道:“前頭是花園,久無人住了,可是要把我們安置在望月樓?”那使女笑道:“就是那裏,姑爺怎麼曉得?”姚滴珠想到這本是尚家舊宅,那王慕菲自然來過,忍不住問道:“阿菲,你從前來住在哪裏?”王慕菲心裏還在想姚家多了這許多惡形惡狀的大漢,不曉得姚員外這幾年做的是什麼生意,隨口道:“還能是哪裏,綠蘿院罷了。。”話才出口,想到宅院易手,自家故地重遊,真真卻是再也回不來了,陪在身邊的卻是個潑婦,不由悲傷不已。看着天上半輪明月,深深嘆息了一聲。

姚滴珠冷笑道:“綠蘿院見是小雷少爺住着呢,爹爹甚是想不開,又不是自家沒有兒子,偏要當兒子似的待他。”王慕菲心事重重,也不應她,隨着那個使女走到望月樓。望月樓只得一個又老又醜的使女伏侍,姚滴珠覺得受到怠慢,心裏極是不快活,支使的那個使女團團轉。

王慕菲嫌煩,藉着小解出來,略走了幾步,聞見一股檀香,逆着風走到牆邊,原來的假山變成了一個小池,牆那頭正是他初見真真的庵堂。他隨在樹下尋了塊石頭坐下。

風吹樹搖,王慕菲想到六七年前,就是這樣一個有月亮地晚上,初遇真真被她惑,鬼心竅拐着她逃到濟南去。為着她吃了許多苦,好容易他中了舉人以為可以好好過,從來柔順的真真反長了脾氣變的小氣了。原是他王慕菲看錯了人。像尚真真這般吃人説幾句好話就跟着人走了地,實不是好婦人。幸好不曾寫婚書把她。雖然銀子可惜。然叫他在尚鶯鶯之地女人跟前低頭實是不能。

想到此,他覺得自己甚有骨氣,實可當得金銀不能移也,站起來又走了兩步。姚滴珠罵使女地聲音傳來,王慕菲才鬆快幾分地心又緊了。這個娘子合真真比,還差幾分,爹爹一頭鑽在錢眼裏,實在糊塗!他恨恨地跺了跺腳,咬牙暗道:“姚滴珠,你對自己親兄弟都不懷好心,出了事莫怪我不管你。”且説馬三娘看着兩個孩兒睡了,帶着幾個心腹各處巡查一回,聽見望月樓裏姚小姐罵人。暗道:“老爺説他女兒子最好,我看她對兩個小兄弟也極是疼愛,怎麼對使女這樣兇法?難道松江地小姐都是這般瞧不起下人?”回到房裏合姚員外睡下。道:“留女兒住幾罷,她從六七歲上沒了娘。你又數年不在家。多親近親近也好。”姚員外曉得滴珠待兩個兒子甚是親熱,極是安。想到她這幾年名聲不好。原是他嬌慣之故,後來又為着錢不在家,一個十四五歲地姑娘家,一無長親教導,二無夫家管束,鬧出這許多是非來也怪不得她,更何況世人眼裏,他姚家沒有兒子,可不是任人欺負!因道:“留女兒住幾也使得,只是那個王女婿名聲極不好。你是個有本事的,不如想個法子叫女兒棄了他另嫁罷。”馬三娘心裏好笑,棄了再嫁,難道我家侄兒就娶不到正經人家的小姐,要揀這個破鞋不成?因道:“世上哪有岳丈要拆散女兒婚事的,這個女婿名聲再不好,也是你女兒自家挑的。再者説,你還要在松江重做生意,至要緊一個信字,比命還重。因着女婿名聲不好,就叫女兒棄掉他改嫁,以後誰還合你來往?”姚員外長嘆一聲,道:“實是怕我女兒步那尚小姐後塵呢。”馬三娘擼起袖子把牀板拍地嘭嘭響,冷笑道:“他敢!他若是彈我家滴珠一個手指頭,我來滅他姓王的全家。咱姚家論銀子也有幾十萬,論打架滿松江也找不出一家能比我家強的來。滴珠還有兩個小兄弟,過得十年長大了能不是英雄好漢。就是他王慕菲當了大官,也不敢不對我家滴珠好。”姚員外把小雷做女婿的想頭落了空,哎聲嘆氣,在牀上滾來滾去。馬三娘心裏明白,索推他道:“我合你養兒育女,並不把滴珠當外人看,你怕女兒將來吃虧我這個後母待她不好是吧,不然這樣,我私房裏頭取五萬兩銀子贈她如何?”姚員外忙擺手道:“使不得使不得,我訪過了,王家那兩個老的不是東西,待她小兩口兒短什麼,與她些也罷。”馬三娘冷笑道:“老爺,你休要揣着明白妝糊塗。我直説了罷,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沒的連她帶她夫家那些雞零狗碎都要老孃替她養活一輩子。你嫌五萬兩多了,那減一等,三萬兩罷了。我揹着女婿把她,有這三萬兩,省着用也夠她合你外孫幾輩子。將來你若是揹着我暗地裏搗鬼,我還帶着兒子們去做舊營生,你只合女兒過罷。”姚員外的心神都系在兩個兒子身上,唬地魂不附體,滿口央求道:“娘子見識超凡,都依娘子就是。”曲意討好不提。

第二,馬三娘使人到望月樓來説:“夫人要去金山寺燒香,問小姐家裏忙不忙,若是不忙,不妨同去。”姚滴珠捨不得兩個小兄弟,忙應了下來,王慕菲道:“那我怎麼辦?”姚滴珠笑道:“你送我們到碼頭,自家去罷。”兩個吃過早飯。馬三娘笑牽着姚滴珠的手坐車,眾人都是騎馬,一路到碼頭,卻是極大極華麗的新船,馬三娘在劉家港買地。

王慕菲看着那位雷少爺抱着兩個小把戲在跳板上行走如飛,還當他合自己一般是送行。誰知待媽使女們上船接過兩位小少爺,姚滴珠合馬三娘都進了艙。那位雷少爺也不下來,閒閒的坐在甲板上吹風。

王慕菲見了又氣又急。氣地是,若是男人也能同去。那外侄比不得女婿親近,為何不叫他去,這是不把他放在眼裏。急地是姚滴珠本來就愛合男人説説笑笑的。若是合那個小雷怎麼着,不是送他一頂大大地綠帽子?

正在那裏跺足。一個小廝來請他道:“舉人老爺,我們公子有請。”王慕菲認得是蘇家的,忙問道:“何事?”小廝笑道:“少有喜了,所以我們少爺要在暉樓請舉人老爺吃酒。”王慕菲轉念一想,姚滴珠原是他明媒正娶的。正愁沒借口休了她。若是惹出是非來不是正好?若能休了她,忍一時之辱又如何?想到此,放下心來,隨那小廝到暉樓。

原來暉樓是個新開地青樓,幾個粉頭年小面,豔名遠播。蘇公子因娘子左一個右一個,替他娶了四五個妾在家,想去尋芳又怕娘子再亂花銀子。所以方才路過碼頭看見大舅子,就要拉他同去。料得大舅子嫖過的粉頭,娘子必不會贖了家去。

王慕菲哪知就裏,合蘇公子在暉樓吃地大醉。蘇公子就要留宿。那幾個粉頭要撒長線吊大魚。你推我我推你沒有一個肯留他兩個。因蘇家太遠,蘇家小廝只得把兩個醉鬼送回王家。

小桃紅在家接着。喜從天降。叫人把蘇公子安置在外書房裏間,自家想着要好好看顧姑爺。清風明月都是曉得小姐心思的。若是讓小桃紅近了姑爺身,小姐回來要請吃鐵砂掌的,就道:“小桃姐,外書房只得蘇姑爺家一個小廝,也要人照看呢,我兩個論本事都不如你,若是怠慢了,姑爺醒來不快活。不如小桃姐去照看,姑爺曉得自然喜歡。”小桃紅恨道:“你們兩個小蹄子,當我不曉得小姐的心思呢,姑爺有什麼好,我生吃了他不成?我就去照看蘇姑爺去!”心裏咒罵她兩個壞人姻緣,不情不願走到外書房去看茶遞水。

那蘇公子自從娶了素娥以後。素娥曉得他天,為着自家能在蘇府立足,故意合蘇太太做對,只要蘇公子想要的,千方百計都依着他。

人心都是長地,一邊是嚴厲至極的老母,一邊是千依百順的嬌,自然慢慢靠向娘子這頭。蘇公子覺得素娥雖然嫁過兩回,外人又不曉得倒沒什麼,平常小姐哪裏能這樣大度賢惠,心裏漸漸覺得母親太心狠了些。

後來素娥又取出銀子替他納了兩個妾,叫他母親尋隙打死一個,他越發覺得母親不好。素娥見他傷心,一口氣連替他納了三個。蘇太太氣的不管家事,倒合了他的意。素娥原是做過夫人的,接過手去管的井井有條,又拿着她不心疼的蘇家錢花在蘇家窮親戚身上,越發的人都説她好起來,都誇蘇太太有眼力,娶得一門好媳婦。蘇太太氣地有苦説不出,偏素娥燒香動送子娘娘,不過數月有了身孕,越發動不得她了。

蘇公子得了這樣賢內助,曉得將來娘子生了兒子,他母親更要退一之地,將來的子還要好過,如何不樂?

到王家睡在牀上他還傻笑,一疊聲要吃茶。一個俏麗的使女送茶來,蘇公子只當是自己家,在那使女手裏吃過了茶,丟了茶碗就把小桃紅接到懷裏,笑道:“過來,爺疼你。”小桃紅不肯,推他道:“蘇姑爺,使不得。”心裏卻有些可惜自家姑爺生地不如蘇姑爺好看。

那蘇姑爺不只生的比她家姑爺好看,女人衣裳地本事也強。三兩下就剝掉小桃紅地夾襖,手早伸到她的主裏。

小桃紅才嘗**滋味,滿心思量如此這般。心想早已**把姑爺,偷吃一回姑爺哪裏就曉得了?這般一想,半推半就被蘇公子推到。

那蘇公子養得許多妾,還要奉承賢,本事自然不是等閒人可比地。按着小桃紅親熱半個多時辰才心滿意足收兵。小桃紅覺得蘇姑爺雖然本領高強,終比不得自家姑爺温存體貼,咬着牙穿好了衣裳,怕人笑話,從後門悄悄回房去睡不提。

第二蘇公子醒來,只記得睡過王家一個使女,大户人家的媳婦使女吃主人睡了也是平常事,他哪裏放在心上,到王老太爺院裏請個安,又約王慕菲去暉樓鬼混。

王慕菲想到姚滴珠浸醋的鐵砂掌分外厲害,雖然心裏念着暉樓的桃的細,卻不敢妄動,擺手道:“我正要趁這幾閒了看看書。妹夫你也家去罷,妹子有孕,也當多陪陪她。”送蘇公子出門回來,略收拾就到書房去。

小桃紅昨夜風快活,倒沒有忘記偷吃一定要擦嘴,那牀鋪狼籍還要收拾,偷偷抱了乾淨鋪蓋去換。

王慕菲一進門就看見她圓圓的股翹的高高的,昨叫桃撥的心重又癢癢起來,笑道:“小桃,還是你最貼心。”衝上去把她撲倒。小桃紅自然順從,兩個恩愛不必細説。一時起來,王慕菲坐在書桌邊取了本《禮記》看。

小桃紅兩腿發軟,卻是昨夜吃了大虧,心裏暗喜姑爺沒有看出什麼來,把鋪蓋換了新的,卷着舊的到後院去洗淨不提。

再説馬三娘帶着姚滴珠到金山寺去,因為滴珠誠心實意疼愛兩個小兄弟,馬三娘也有些心軟,無人處取出一隻不大起眼的金鐲子來,笑對滴珠道:“你出嫁孃家原是要替你備份嫁妝的,這一陣因搬家忙沒顧上。我這裏有份薄禮送你。”姚滴珠雖然沒見過什麼好東西,也看得出這隻鐲子平常,當不得馬姨娘這樣説,定定的看着她。

馬三娘把鐲子口的魚頭擰了數下撥出,從鐲管里拉出一個紙捲來,遞把滴珠,笑道:“我們從前在海上都用的是這個,就是在水裏浸幾也不得。這個放在裏頭,你不説,也沒人知道的,最是放姚滴珠拉開來看,卻是一張三萬兩的摺子,心跳不已,緊緊握在手裏,謝道:“使不得。”馬三娘看她已是肯受了,笑着取出另一隻道:“咱們女人總要存些私房,所以避着你相公把你,這裏還有一隻,卻是空的,成雙成對,取個吉利。”姚滴珠沒有想過馬三娘這般大方,想到自家還對小兄弟起了壞心,由不得後悔萬分,臉上現出些愧意。

馬三娘並不曉得她的心思,看她眼角都滴出淚來,拍拍她笑道:“你爹爹合我説過,從前你沒有兄弟,人都明裏暗裏叫他姚絕户,為着這個,你爹爹不在家,你吃人家欺負有苦説不出。我們都盡知,那個什麼姓陳的,我必替你收拾了他。

如今你兩個兄弟還小,你疼愛他們合親姐弟般,我也你沒有把我們當外人。這些你收着就是,你爹爹那裏還有一匣金珠把你,莫合他説我把過了。”姚滴珠聽説還有,曉得爹爹疼她,不會虧待她的,本來算計孃家的心都冰消雪化,含淚道:“阿聰阿明本就是我親兄弟,姨娘不須掛心。”馬三娘笑道:“將來姑爺做了大官,兩個兄弟還要姐夫幫着圖個好出身呢。”姚滴珠又得孃家撐,説話都大聲,也笑道:“那是自然。”她兩個人好的跟一個人似的,到鎮江暢遊不提,耍了數回程,將到松江,馬三娘嘆氣道:“又要家去,極是氣悶,卻不曉得松江哪裏還有好耍處?”姚滴珠摸着胳膊上兩個金鐲子,想了想,笑道:“有的,有個桃花鎮,聽説景緻極好。此時正是將開未開之際,我們到那裏去耍可好?”今天超兩千,只欠一萬一啦。哈哈哈哈。

下一章,雷少爺遇見相少爺,他們會華麗麗的bl還是做情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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